第14章 孽種留著做什麼
李錫轉身看她,說道:「這些你不必管,嫁給本官,你定不會受到一絲委屈。」
莫語皺了皺眉,好奇問他,「即便我要把孩子生下來你也願意娶我?」
李錫是個狠人,為了錢財為了飛黃騰達,什麼事都願意做,即便是讓他娶一個他討厭的,他覺得骯髒的女子,他也願意。
上一世,李錫給她下套,害得她癱了,那是李錫給她的懲罰……
李錫最大的優點和恐怖的地方就是能忍,他若是厭惡一個人,想要至一個人於死地,便會想方設法,無論十年二十年,他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休想!!」李錫鐵青著臉,「那個孽種你要生他做什麼!!」
「我生他自然是為了養他,」莫語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眼中流露出溫情,「我是他的母親。」
「那他父親呢?」李錫鄙夷笑道:「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你知道旁人會說他什麼嗎,有娘生沒爹教的雜種!」
莫語冷冰冰道:「操心費神費力,李知縣管好你自己即可,我的事不勞李知縣費心。」
「哦?本官這麼不招你待見?」李錫忽然來了興趣,他伸手撫摸莫語的臉頰。
夏夜蟬鳴,李錫的手卻冰涼如廝,像一條滑膩的毒蛇在她臉上摩挲。
「啪」的一聲,李錫的手被莫語一掌拍落,莫語語氣不善,「李知縣喝多了,早些休息吧。」
莫語力氣很大,李錫的手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他望著莫語的背影勃然大怒,「莫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錫從未如此氣急敗壞過,他向來儒雅斯文,從不輕易動怒,現如今因為這個懷著孽種的莫語,竟然三番兩次大動肝火。
好啊,莫語,李錫冷笑著,既然你不仁,便莫要怪本官不義!
冬梅一見莫語出來,就抓緊上前問道:「小姐,你和李大人在屋裡說了什麼,他似乎動怒了。」
莫語半開玩笑道:「沒什麼,在和他討論啥時候迎娶你。」
「小姐……」冬梅臉上紅彤彤的,羞澀道:「李大人他是不是……」
「嗯,對,你猜的都對。」莫語沒等冬梅說話,便一口截斷了她的話,「去歇息吧。」
……
卧室里,楚言慎堅實有力的胳膊搭在浴桶壁上,清澈的洗澡水泛著氤氳霧氣,將他的臉籠罩著,影影綽綽。
他閉著眼睛,一滴水順著他的額頭上滑落,落在他的鼻尖上。
痒痒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子瞬間恢復清明,莫語在馬車上說施暴者右肩膀上有牙印……
巧了,他右肩膀上也有牙印,且傷口不輕,兩個月了方才癒合。
「大人!」侍從戴天高在門外敲門。
楚言慎道:「何事?」
戴天高道:「陸相過來了。」
「知道了。」楚言慎從浴桶中起身。
廳殿中,陸太戶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翹腿喝茶,愜意十足。
楚言慎只簡單披了件外套,走入廳殿,問道:「舅舅深夜造訪,可是有何要事?」
陸太戶是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膝下無子無女,唯有楚言慎一個外甥,故而對這唯一的外甥看得頗重。
「沒事就不能過來望望你?」陸太戶笑了笑,他眼角的魚尾紋揪在一處,「剛洗過澡?」
楚言慎道:「是。」
陸太戶依舊是眯著眼睛,「出去喝一杯如何?」
錦州城夜市繁華,即便是亥時,閣樓酒館依然是燈火通明。
楚言慎臨窗而坐,先給陸太戶倒了一杯酒,接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陸太戶望著自己酒杯中清亮亮的酒,調侃道:「阿言你如此倒酒有失風度。」
楚言慎目光移向窗外,外頭賣餛飩的商販仍在叫賣,只不過吃餛飩的客人少了許多,「風度那東西,我從來沒有。」
「今日心情不好?」陸太戶咂了咂嘴,將自己面前那盤紅椒爆炒豬大腸推到楚言慎面前,「嘗嘗,味道不錯。」
楚言慎道:「舅舅,我想請教您一件事。」
陸太戶道:「你想問什麼?」
楚言慎問道:「巫術中的交感蠱術,相對於兩個人也可行么?」
陸太戶對制蠱,養蠱,施蠱頗有研究,宰相府中收了十幾個鬼婆。
陸太戶小小抿了口酒,他道:「何意?」
楚言慎道:「交感蠱術是以物體做媒介,在其上施加術語,令被施法的人感同身受,那麼施法人若以人為媒介,能否使另外一人也同樣處於相同境遇?」
陸太戶眯著眼睛,頭向後仰,長長嘆了一口氣,「問題太深奧了,我不知道。」
窗外月明星稀,涼風伴著陣陣脂粉味被送了進來。
半響,陸太戶方才問道:「你昨日去了兩趟監獄?」
楚言慎道:「是。」
陸太戶笑道:「不像你的作風,聽說你還找了受害者前去指認?」
楚言慎淡淡道:「此案疑點頗多,謹慎些總是好的。」
陸太戶話裡有話道:「兇手既已抓捕歸案,依法懲辦便是,有些事情不必追根究底,謹慎雖好,但在官場上卻不通行,你還年輕,很多事自己琢磨琢磨。」
楚言慎道:「舅舅放心,阿言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