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刺激的情景被中斷
夜空中一道閃電劃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一個女子著急的跑著,連腳上的鞋子掉落也沒顧及。
她敲了門,聲音很急。有人給她開了門,一瞧她這副樣子,立刻稟告了內屋的主子。從內屋走過來一個著素衣的嬌弱男子,一見她這般,便立刻讓宮女去取了熱水來。
那宮女剛剛離開,女子神情獃滯的將男子逼到了軟榻旁。
「小九……」男子喚了一聲,臉上露出不解來,今日的她怎麼會如此不同?
女子在他跟前將自己身上濕透了的衣裳脫了下來,只著了一身中衣,那玉足踩在地上,大約是因為寒冷,還抖了兩下。
「小九……」男子準備拿了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可是卻被女子一推,便直接仰倒在軟榻上。
男子始料未及,要起身時,女子已經雙腿跨坐在他身上。
男子剛要起身,女子便伏在了他的身上,嬌軟的身軀,嬌軟的聲音,「七哥……」
「小九,你快些起來,這成何體統?你若是有什麼事,與我說了便是。」男子身子僵著,可卻推她不開。
女子搖頭,只是道,「就讓我這樣吧,七哥,讓我這樣在你的懷裡,此後死了也不可惜了。」
男子駭住,她是有了要死的心嗎?
女子的雙手扶住了他的雙肩,將頭慢慢的抬了起來,隨即她的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七哥,你可真好看。我現在能親親你嗎?」
「小九,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我身在這帝王家並不是我要選的,所有的人都可對我說不可以,我活了那麼久,不知道為了什麼。或許,我死了便好了。七哥,我若死了,你可會想起我?這世上我唯一不舍的便是你了。所以讓我死前任性一回吧,讓我抱抱你,親一親你。」
「小九……你是不是吃酒了?」
「七哥,我冷,你抱抱我好嗎?」說完,女子便要脫下身上的中衣,去攀附到男子的身上。
身體彷彿受了重重的一擊,衛昭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睛眨了幾下,身體還未動彈。
她這是死了?還是又活過來了?
不管如何,方才那個春夢分明到了最高潮的部分,怎的就沒了?
等等,方才難道就是……?
實錘了,這事原來真的是九公主姜寧主動出擊,準備對七皇子姜安霸王硬上弓的。嘖嘖,事情是她想的那樣嗎?
等等,她不是要被那個什麼大理寺卿陸昂處死了嗎?那她現在是在哪裡?
「殿下,你醒了?」歡喜的驚呼聲險些震穿了衛昭的耳膜,隨即一張清秀的臉龐堵在了眼前。
衛昭眨了眨眼,誠懇問道,「你是人,是鬼?」
「殿下,奴婢是綰綰啊,你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呢。殿下,你沒事了,不用死了。」
是人,且還是姜寧的侍女。
不用死了?事情發生了什麼轉機,她怎麼又不用死了?
「你先把你的臉移開些,然後扶著我坐起來,可好?」
綰綰一愣,隨即立刻扶著衛昭坐了起來。衛昭看了看眼前的情形,大概是回了自己的寢宮了吧。
不用死了就好,要不然她好不容易重生到晉國來,還沒有實施自己的報仇計劃,就直接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上好的機會?
「綰綰是吧?我且問你,我如何又不用死了?」
綰綰依舊是一愣,但還是回了她的話,「具體是什麼樣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聽說大公主,皇后,還有咱們的娘娘都去向皇上求了情,大約是皇上念及骨肉親情,便收回成命了。」
從方才的夢境里,那姜寧不像是個在宮中過得順心的,何以她的人緣竟能這般好?
正想著,綰綰的臉又堵在了自己的跟前,好像在細細打量著她。
「綰綰,你又靠這麼近做什麼?莫不是我臉上開了花?」
綰綰站定,道,「奴婢覺得殿下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莫不是天牢之中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奴婢要不要去請了太醫替殿下瞧一瞧?」
衛昭覺得眼下是個機會,她從天牢那裡回來,也算是鬼門關走了一遭,藉此正好為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找個好理由。
她抿唇,做出一副沉重的表情,先是輕嘆一聲,惹得綰綰的表情十分緊張,然後道,「綰綰,經此一劫,我已將先前的事情忘了乾淨。」
「啊?」綰綰低呼一聲。
「但你放心,除此之外,我一切都很好。此事,你先替我保密吧。」
綰綰點點頭,「殿下說什麼,奴婢就做什麼。只是殿下真的沒有別的地方不適嗎?」
「啊,就是這手指還有些疼。」十指連心,這疼痛又豈是短時間就消散的。
綰綰一陣心疼,道,「這陸大人也委實下手狠了些。不過好在殿下保住了一條命。殿下可知道,你已經昏睡了三日了。」
衛昭也是一驚,原來她竟然昏睡了三日了。她想起來姜安,便問道,「我那七哥,就是七皇子現如今如何了?」
「奴婢聽說七皇子被皇上軟禁在高陽宮中不準出宮門半步。那一日從天牢之內把七皇子抬回的時候,那情形真是嚇人。若是七皇子有個三長兩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著陪葬,好在七皇子挺過來了。真是萬幸。」
她在天牢內被陸昂用那貼加官之刑昏死過去,後來發生什麼並不知道,原來是姜安身子出了問題。想必她保住一條命,也是與他有關吧。
那日在高陽殿中,姜善並沒有下什麼決斷,只是讓陸昂將衛昭放了。到底帝心如何,實在難測。
綰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雀躍道,「奴婢一時間高興的昏了頭,皇后特意命人送了衣裳過來,讓你今晚去赴宴。」
「赴宴?」
綰綰點頭,「秦大統領大勝歸來,皇上要開慶功宴呢。特意恩准女眷也可參與呢,這不,皇后恩澤,特意命人送了赴宴的衣裳來。奴婢瞧了,真真是好看呢。」
秦大統領。秦羨么?
是為了他滅了齊國而開的慶功宴啊。
北齊屍骨遍野,多少亡魂,而晉國卻要為此大肆慶賀,心中的恨意涌了出來,臉上的神情也冷了幾分。
「衣裳在哪裡?帶我去瞧瞧。」衛昭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下了床。綰綰立刻拿了一件衣裳給衛昭披上,叮囑道,「殿下手上的傷還沒好,還得注意著些。」
衛昭並沒將那話聽在耳里,只是任由綰綰攙扶著她走到了桌前。那上面放著一件翠水軟煙羅的薄煙紗,一件翠綠煙紗散花裙,翠玉的耳墜,玻璃翠的簪子。
「皇后可是最喜歡綠色?」衛昭的手輕輕的撫摸了那些衣裳。
綰綰一愣,並未聽清衛昭說了什麼。衛昭也不再多說,只道,「我瞧著時辰不早了,替我沐浴更衣吧。」
熱氣騰騰,影影綽綽,綰綰替衛昭擦拭著身子,卻聽她突然低呼一聲,道,「殿下,你這肩上怎麼……」
衛昭轉頭看去,赫然一朵紅色的鳶尾花。那是她從母後娘胎裡帶出來的,不曾想,即便是重生在了姜寧的身體里,這鳶尾花也還是跟著她來了。
「這東西你就當做沒看到,日後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可記住了?」衛昭對眼前的綰綰自然談不上信任,但她想這鳶尾花暫時還不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她瞧著綰綰倒也溫順忠心,當不會生出什麼是非來。
「是,奴婢記住了。」綰綰也沒再多問。
將衣衫都換上之後,綰綰笑道,「殿下真是美,奴婢瞧著要把其他公主妃子都比下去了。」
衛昭讓綰綰取了一面銅鏡來,這才看清了如今自己的樣貌。肌膚勝雪,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的確是個美人胚子。
衛昭瞧見前面桌子上放了一把剪刀,心中便有了一絲念想。
「你去給我斟杯茶來吧,我有些口渴了。」
綰綰轉頭去倒茶,衛昭不動聲色將那剪刀握住藏於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