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離開皇宮

晚上去晚宴的時候，衛昭明顯覺得有些不適了。鳳隱見她面色不大好，勸道，「這長公主也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你今日白天里去接了，便已經表明了心意。她玲瓏心思，該是能明白的。小殿下也不必勉強自己，便在屋中好好歇著吧。」

衛昭道，「若是晚上不去，白天里便白做了。我白天里過去可不容易呢。」

鳳隱嘆息道，「怎麼又把自己過得這麼辛苦了？原以為你如今有孕，又有皇上庇護，便能活的輕鬆些。」

衛昭道，「我現在活的也沒那麼累。想想別人，比我活的累得人多得是。人啊，少些矯情，反而容易滿足些。姑姑，我心裡有數呢，你不要擔心。」

鳳隱溫和說道，「你一向沉穩，我實不該如此擔心的。日後即便奴婢不在你身邊，你也能過得很好。」

衛昭看著鳳隱道，「姑姑，你怎麼又說這些話？我該生氣了。」

鳳隱笑了笑，道，「就是隨便說說。年紀大了，總想些有的沒的。奴婢替你取件衣裳來，晚上涼一些，不能穿的太薄。」

鳳隱轉過身，那笑意便被掩去，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

這家宴十分其樂融融。姜安還特意將姜曄和王亦姝也請進宮來。姜舒與姜曄他們從沒有正面衝突過，既然姜安有這個意思，她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姜曄這次過來，比著衛昭上次見他自然了許多。許是心理上慢慢欣然接受了，如今他是皇上皇兄這個身份。只要姜安待他親厚些，他的日子便不會難過。

一頓家宴吃的時間並不長。考慮姜舒一路奔波，便很快就結束了。

魏芙正準備喊著姜舒去自己宮裡說會兒話，便聽姜舒站起來，主動對衛昭道，「我去你宮裡坐一會兒吧。剛剛貪杯喝了兩杯，想醒醒酒呢。」

衛昭便道，「我正好也想問問皇姐一些事情。虎頭長得這麼好，皇姐一定很有心得。」

「那便去你那處坐坐。」說著，又和王澈叮囑了幾句，王澈便帶著虎頭先回昭陽殿了。

二人往翠寧宮走，姜敏也在後頭跟著。想進去插話，卻礙於自己的身份，覺得姜舒並不大喜歡她，便也識趣的沒跟上。

倒是衛昭想起她來，轉頭看她走得慢，道，「你別說我們不顧著你。你這肚子太大了，走路可得悠著點。等回去也別去我那坐了，趕緊回去歇著。這熱鬧，日後少參與。」

姜敏道，「我過不了幾日就卸貨了，熱鬧還不許我參與？」

衛昭失笑，道，「竟是說錯話了。那這話當我給自己說的，提醒我自己安分些，別到處亂跑了。」

姜敏咯咯笑了兩下，道，「你與皇姐趕緊先回去吧。我有人扶著，慢慢的走回去就好。大皇姐，我就不陪你們說話了。」

姜舒點點頭，又叮囑了一句，「走路當心著些。」便與衛昭往翠寧宮去了。

到了翠寧宮，衛昭只想直接躺下，礙於姜舒在，便還端坐著。鳳隱沒有出面，在自己屋中歇著。雖說蘇鶯鶯的事情早已成歷史，可衛昭覺得鳳隱還是少露面為好。

但鳳隱在屋內知道外面什麼情況，又特意叮囑了笑兒。笑兒借著上茶之名，將那軟墊給衛昭靠著了。頓時那腰便舒適了許多。

姜舒看在眼裡，心中稱讚衛昭身邊的人都有些聰慧。

不動聲色喝了茶，才又道，「你這裡倒是不錯，看得出來小七是用了心的。這名字上就能看出來是不是？」

衛昭道，「七哥念我有孕，阿羨他又不在身側，便對我放心不下。我想著，十妹也在宮中，正好也有個伴，便也就留下了。如今皇姐回來，便更熱鬧了。」

姜舒道，「兄弟姐妹都在一起，自然是熱鬧。以前到也沒想過也有今日，這其中還有你的功勞。」

衛昭忙道，「這個功勞我可不敢邀。還是七哥他深明大義，不過是借了我的嘴說了一下而已。皇姐了解七哥，他素來不大把話說出來。」

「一直是這麼個清冷的性子，我替他著急。如今又有戰事，我還怕他一人應付不來。好在，還有一幫臣子輔佐著。」

衛昭道，「七哥他坐了這個位置，便逐漸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事了。皇姐不必太擔心。」

姜舒點點頭，想著衛昭進退有度，從來不逾越，倒讓她省心。可她在這宮中，總讓她不放心。

想了一下，便道，「雖說你在這宮裡養胎，可畢竟大統領府就在宮外。你進進出出來玩一玩，都是小事。若真要常住下去，怕坊間又有人揣測你與秦大統領之間的關係了。小九，你覺得我這話說的可有道理？」

衛昭微微垂頭，做出示弱的樣子，「皇姐說的有理。只七哥不放心，若此事皇姐去說，便是最好了。我對大統領府還有些不放心，那邊的下人們也都盼著我回去呢。只我兩頭為難，到底沒個主意。不像皇姐，許多事都能沉著應對。」

衛昭主動示弱，姜舒的心腸便軟了下來。畢竟都是當母親的人。

姜舒道，「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若是在宮中，時常有太醫來請脈，吃住方面也都順心些。這回了大統領府，畢竟秦大統領不在身邊，你反倒顯得寂寥了。」

「還是皇姐能體諒我。」

姜舒道，「女人便是能體諒女人。哪像男人們，有時候心大的讓人恨不得將他們打一頓。」

衛昭掩嘴一笑，「皇姐還不知足么？駙馬他對皇姐可算是無微不至了。」

姜舒道，「他呀，看著心細，其實有時候也慢的很。就拿我臨盆那日，說好的產婆有一個沒來。他自己滿城裡去找。等找了回來，我孩子都生下來了。我問他怎麼才來，他說他要選個好的。都這種時候了，還挑挑揀揀的，你說氣人不？」

衛昭笑道，「駙馬也是在意你。我看虎頭現在長得那麼好，駙馬肯定也有不少功勞。」

姜舒嘆口氣，道，「不說了。我好不容易來你這清靜一會兒呢。有個孩子太累了，交給旁人吧，又不放心。自己帶著吧，又特別累。哎，你以後就明白了。」

衛昭道，「雖然累些，但是自己掉下來的肉呢，帶著也心甘情願的。我瞧著皇姐對虎頭可是濃濃的母愛。可別不承認。」

姜舒一笑，「自己的孩子，哪有不愛的。嘴上說著累，心裡頭還是疼的跟什麼似的。當母親的，便是這麼不爭氣呢。」

衛昭也是笑笑。

「在說什麼？」

姜安一步踏進來，因著他在意的人如今都在他身邊。姜安的臉上明顯有了許多光澤。

姜舒道，「你怎麼來了？我瞧著小芙今日也喝了些酒，怎麼沒留在她那裡？」

姜安坐了下來，道，「她不勝酒力，已經睡下了。我沒有睡意，過來瞧瞧你們。」

姜舒努嘴，「兩個女人在說孩子的事，你參與進來也不合適。除非你趕緊給我生個小侄子。」

姜安抿抿唇，道，「這事小九勸過好幾回了，皇姐也來勸。」

姜舒哦了一聲，去看衛昭，「這話你也說了？」

衛昭點頭，「我也急著呢。咱們都有孩子了，怕皇后她看著羨慕。便一直催著七哥。」

姜舒道，「可不是么。小七，你可得抓點緊了。」

姜安依舊還是那一句，「儘力。」

姜舒又道，「方才還和小九說起來呢。她呀，想出宮去了。畢竟她已經出嫁了，放心不下大統領府。說那邊沒個女主人也不合適。小七，你的意思呢？」

姜安淡淡看一眼衛昭，便道，「待小九生了孩子再說吧。」

姜舒還要再說，卻聽姜安道，「皇姐今日勞累，早些回去歇著。駙馬一人許是照看不了虎頭。」

姜安這逐客令已經很明顯了。

可姜舒也不是吃素的，她起身要走，卻又拉了姜安道，「你陪我一道。都那麼晚了，你在這裡也不合適。」

姜安任由她拉著便要出去。衛昭便起身要送，姜安轉頭止了她，「快去歇著。我已經叫古太醫明日來給你請脈。」

衛昭便站在原地福了身子，「小九恭送七哥和皇姐。」

姜舒的眼神從衛昭身上收回來，拉了姜安出了翠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