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聞人瑜和不知做何回答，蕭雲外也是忽然沒了熱頭勁。

「怎的，八弟又不樂意了？」蕭恆賜舉杯抿嘴一下。

「我瞧著這姑娘是不是有點傻啊。」蕭雲外默默的說著。

「好像是的。」蕭恆賜輕笑一聲。

「你與永聖公主識得？」蕭恆賜輕聲問著。

蕭雲外臉色微驚卻不顯露。

「識得時還不知她是永聖公主，依我的話若是知道了，早就拐進府里了。」蕭雲外弔兒郎當的往椅子上一靠。

「也是。」蕭恆賜將目光放在眼神到處亂看津津有味的瞧著自覺有趣的陌曦玥，唇角上揚。

蕭雲外卻是不安的皺著眉頭。

「磬伈，莫要隨說喜歡他人之語。」聞人瑜和微微嚴厲。

聞人磬伈憋憋嘴表示不開心。

「可是……我真的喜歡他啊。」一雙眸子無辜的閃著。

聞人瑜和只覺頭暈。

聞人磬伈抬頭望著蕭雲外，扯著一抹真心的笑容。

蕭雲外微微蹙眉卻還是回以笑容。聞人磬伈笑的更是開心。卻被自己的哥哥換了位置難以再瞧著蕭雲外。

台上一名女子赤足輕裝叮噹響的銀飾隨著舞動的身姿互相撞擊發出悅人的聲響。

同樣是靈動的感覺，卻與藍可容那種洒脫不拘的靈動不一樣，屬於巧小可人。

陌曦玥瞧了瞧。

哦，原來就是那個瞎指證的女子。女子台上眉目轉動似在尋找什麼，忽然對上陌曦玥，狡黠一笑。

陌曦玥心頭一緊，這怕不是個小心眼的人……

一曲舞畢，女子款款欠身後朝著永聖席笑到。

「三朝之間無不流傳著永聖聖公主的絕美容顏。美人雖美不知是否只有皮相而已。」女子說的天真無邪。

陌曦玥聽著卻是膽戰心驚。

陌鈺盺臉色一沉，蕭勝殷哈哈大笑起身致歉。

「鈺盺兄，誰人都知這公主是就落人間的鳳凰，就算一身無用也不怪，小女也是不知。」

「蕭筱你這般直白，人家若是會點什麼你豈不是尷尬，還不快下來。莫要胡言了。」蕭勝殷嘴上說著臉上卻是掛著滿意的笑容。

「會不會上台就知否了……」

「對啊……」

「本聖子都還沒瞧清這永聖公主的模樣呢？若是會些什麼不顯露豈不是惋惜……」

「是啊是啊……」

「哦呼～哦呼～」

宴席上開始統一兩拍一打的有節奏呼喚起來。

陌曦玥頭皮一緊，陌鈺盺臉色難看，陌曦玥深吸一口氣起身。

陌鈺盺，陌祭語和柳清染擔憂的瞧著起身的陌曦玥，陌曦玥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陌曦玥搬起一張椅子便大不走上了台。

陌曦玥將凳子往台中央一放，輕身而坐雙腿一搭翹起了二郎腿，輕紗遮半臉，眸子卻是如星空般，只一雙眉眼便讓哄鬧的宴席漸漸安靜下來。

逐漸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靜待這陌曦玥的動作。

陌曦玥翹著二郎腿就這樣坐著巨高看著席下的每一張臨近的面孔。

好像就差一把瓜子，坐著跟人嘮嗑了。

許久安靜的席下又開始窸窸窣窣的躁動起來。

「這……」

有人慾言又止不知該如何作問。

蕭恆賜卻是眼中帶笑望著坐在台上格外淡定的陌曦玥。

「不知永聖公主有何才藝？」台下有人問到。

「沒有。」

陌曦玥大聲回應，席下又是一片嘩然。

「不會你上去幹什麼？」一女子輕笑嘲諷。

「奇怪了，不是你們要我上來的嗎？」陌曦玥眼眸微偏，冷冷的態度讓方才那名女子匆匆低頭不敢直視。

陌曦玥起身在台上走了一圈，庭院的燈火忽明忽暗。

陌曦玥雙手一背。

「我呢，雖然不會才藝，可我有能力啊……」陌曦玥故作神秘。

台下所有人雖知道是什麼，卻還是無比期待她本人親自承認這種能力。

「我啊，能讀心……不知有誰上來與我一同表演表演。」陌曦玥一個轉身又坐會椅子上。

所有人都不言。

「大家也都好奇，也並無什麼為難之意。聖公主雖無才藝，可身邊有一才藝之人啊！」蕭嬿嬿櫻紅唇角深深一笑。

台下的杜若身子微微一僵。

聽著蕭嬿嬿這般說著，所有人都附和著問。

「不知是何人。」

「十年前名滿三朝十六國的絕音杜若。」

「難道就是只為一曲終無憾的絕音杜若？」

「消失十年的杜若回來怕不是更是琴音了的。這樣的一位大師跟著聖公主，怕不是聖公主也真是過人不凡。」

「對啊對啊，」人群中又開始吹捧著。

陌曦玥只覺格外可笑。

「十年前萬金請的杜若大師，如今大師不請自來，來了不揍一曲也怕是小看了三朝眾人吧。」蕭嬿嬿輕抿一口酒，臉色微紅，眸子卻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戴著面具的杜若。

蕭筱隨著蕭嬿嬿的目光尋找著杜若，最後停在戴著面具的一名男子身上。

看來怕是逃不過一曲。

杜若起身緩緩的摸索著朝著舞台前走去。

所有人都嘩然。不知為何昔日風華的杜若成了一個瞎子。

陌曦玥紅著眼眶緊握雙拳咬牙盯著蕭嬿嬿。

此刻她想要將蕭嬿嬿撕碎，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一雙冰涼的雙手握住她的腕，不知何時杜若已經走上前。長桌也已經被擺放好。

杜若欠身將琴放下。

陌曦玥若然坐在台上伴在杜若身邊陪他揍一曲。

方才的陌曦玥眼神嚇人所有人居然瞧著坐在一旁不下來的陌曦玥無人敢多說一句。

蕭嬿嬿扣住酒杯的手緊緊收緊，酒杯微微開裂。

旁邊的男子眸子微抬，將懷裡的帕子拿出包起蕭嬿嬿被酒杯扎傷的手。

蕭嬿嬿卻是猛的一甩毫不領情。

男子也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吃著自己。

指輕放在弦上，一個音出滿席寂靜連呼吸都不敢輕放。

眾人忘我的聽著。

燈火忽明忽暗，雪落的聲音彷彿越來越重，陌曦玥聽著琴音只覺頭重眼迷離，通透明亮的宴席都開始忽明忽暗的搖晃起來。

「盈袖。」

耳邊傳來蕭雲外一聲急切的狂喊。

入目最後的景象是踏過慌亂的人群踏著桌子而來的蕭雲外，陌鈺盺和陌祭語滿臉驚慌的擠在人群中朝著舞台這邊走來。

杜若緊緊的抱著自己不讓自己抬頭。

陌曦玥抬眸望去，只見一雙煙霧般巨大的黑手伸向包著自己的杜若。就像是洛水國見到的那隻一樣。

「快！暗靈來襲請長老。」藍家人驚恐的大聲喝道。

「我陪著你。」耳邊傳來杜若溫和的聲音。

陌曦玥只覺的頭越來越重，眼睛一黑失了知覺。

跪在祠堂赤裸著身子滿身淌血的藍陌聽聞宴上的尖叫，抓起衣服戴上面具就沖了出去。

「少主，暗靈來了。」來人急急說道。

藍陌直奔宴會。

「曦玥。」

「怎麼回事？為什麼使不出功力。」陌祭語一手緊緊抓著林紅衣，一手緊緊抓著柳清染，跟著陌鈺盺朝著被黑霧整個籠罩住的舞台。

蕭雲外一個縱身跳了進去，卻是猛的被甩了出來，一身是傷。

想要站起，卻被一個拳頭大小的黑霧猛的擊飛，落在桌上，桌應聲碎裂蕭雲外猛的又是一口鮮血。

蕭恆賜別有深意的瞧著蕭雲外。

「畢竟曾愛過的女子……我向來重情義。」重傷難起卻還是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蕭恆賜依舊淺笑著。

「連六弟你都撩不到的女人，更是讓我覺得躍躍欲試。」蕭恆賜瞧了瞧台上的黑霧。

將蕭雲外提起先離開這騷亂的宴席。

宴席上大小黑煙到處亂竄傷人，三朝聖主聖子都有武藝榜身，此時卻猶如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任由傷害。

「找到你了……嘿嘿嘿。」黑煙里傳出濃厚到痰卡在嗓子里的聲音，笑的低沉而詭異。

一陣白光在黑霧裡微微閃動著。

「咦！」黑霧輕咦一聲。

白光雖弱卻讓黑霧逐漸不穩定起來。

藍陌一柄長劍帶著寒光揮了過去，只一個缺口毫無傷害。

白光越來越亮，亮光之時琴音鳴起，震亮整個黑夜，篷布上的白雪被震起又落下。

「靈族……」輕喃一句黑霧猛的收緊。

「千年前她都殺不了我，何況千年後的你們。不自量力。」

黑霧猛的濃厚幾番收縮猛的將杜若甩了出來。

杜若雙手流著血，面具震裂手中仍不停的彈奏的，獻血順著鳴動的琴弦不停的流淌著。

面具里下巴處的流血順著下顎流淌到脖子里。

黑霧裡的白光漸漸轉為紅光。

黑霧微微一驚。

「你說……誰殺不了你？」裡面傳來一狂妄的質疑。

一聲猶如地獄而來的風，凄涼而又炎熱。

猛的將黑霧打散。

陌曦玥全身泛著紅光，雙目猩紅，肆意囂張的望著那團扭來扭去的黑霧冷笑。

逃至出口處的人都靜靜地看著，陌鈺盺此時也是驚的不敢動彈。

「哈哈哈哈哈……」黑霧傳出興奮難耐的笑容。

「是你就是你……不管在哪裡，你都是慣用慫貨的技倆，其實你就是個滅世的惡魔……你……跟我一樣。哈哈哈哈哈……」

說罷一團撲上去將陌曦玥整個裹住。

陌曦玥手腕一轉一團熱火驟燃黑霧被整個熱氣吹上天。

「難聽死了……」陌曦玥朝著不停波動琴弦的杜若雙眸一怒。

杜若的琴身便整個燃燒起來。

本就氣虛的杜若，又被熱死沖打到台下，身子微微一抬，又猛的倒下，之後便在再無反應。

「陌曦玥！」藍陌輕喚一聲。

「陌曦玥？喊我？呵……」陌曦玥嘲諷一笑。

「給個名字便就將我利用的絲灰不剩。你們凡人真是讓人噁心至極……」語氣由緩到怒，身體周圍的火猛的竄高，將台柱焚盡台柱上白布也瞬間消失雪被竄起來的火焚盡成水。

「你醒醒，這不是你，陌曦玥你好好看看我，！」向來冷靜的藍陌，此時看著陌曦玥歇斯底里的吶喊著。

陌曦玥朝著藍陌仔細瞧著。

眼神忽然變得凄涼了起來。

「是你……一切都是你……」語氣忽然變得憤怒了起來。

雙手一抬掉在地上的一把劍便被握在手裡直刺藍陌。

藍陌丟下手中的劍，痴痴的望著陌曦玥的劍直刺而來。

就在劍即將刺到藍陌胸口之際，陌曦玥周身紅光褪去。

一雙猩紅的眸子也恢復如常。

「我……我在幹什麼？」陌曦玥含淚顫抖著。

另一隻手緊緊的扣住那隻拿著劍的手。

雙腿一軟，藍陌穩穩的將陌曦玥攬進懷裡，緊緊的抱著。

陌曦玥顫抖的雙手撫著藍陌的臉。

「我……是不是瘋了？」淚不停的流著。

想要再說什麼，卻又陷入了黑暗。

黑霧看著陌曦玥又恢復正常，猛的衝下來。卻被一陣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白光給震了回去。

「這東西居然在你們藍家。」黑霧咬牙切齒，心有不甘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名白衣老頭，拄著拐杖白髮長須款款走來。

白眉遮眼。

「長老。」藍家所有人全都肅然起立，緩緩跪伏。

「此事，藍家之責，三朝聖主今夜就此回房，藍家再加人手，此事一出三朝之間包括藍家日後都不會太平，望三朝聖主回去通使十六國和安勿擾！老朽能說的就這些了……」

陌鈺盺趕緊過來想要將陌曦玥接走。

白色的拐杖將陌鈺盺的手抬開。

「聖主愛女之情老朽能懂，可此女是惡是善老朽也無法猜測，今夜能否讓老朽帶回去，明日定交你個完好。」

陌鈺盺猶豫了一番。

「那就勞煩長老了。」陌鈺盺恭敬的一揖。

「長姐，這長老是誰啊，為何藍家人見著他這般拘謹。」蕭筱很是不解。

「藍家長老是傳說般的存在，我們從小也是聽著，卻從未真正見過，連聖父也從未見過，如果沒有今夜的是，我還以為藍家為了唬喝三朝編出來的故事呢。」蕭嬿嬿也是很認真的說著。

藍家有家住，長老算天機曉三朝之密。

所以三朝之所以不與藍家動瓜葛，除了藍城本身的怪異和強大之外，還有一部分是因為藍家有這麼一個傳言不知存在與否的長老。

「長老……此事……」藍老爺慚愧的低下頭。

「此事老朽也是真假難辨，實不敢大意終還是趕了過來，加強永安城的戒備。天明之前不得怠懈。」

「是……」藍老爺恭謹的回到。

「陌兒，你帶著這位姑娘與我一同過來。」

藍陌抱著陌曦玥點頭跟上。

睡夢中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感覺自己就想躺在水面上一般。周身除了黑暗好像還有酒香。

忽然頭頂一陣光亮照進來。

「你個小傢伙，落進了我自釀的仙酒里，得了仙道，怎麼就沒半點出來的法子呢？要不是本神君覺得這壺子里像是多了些靈氣，你怕不是一口進了本神君的肚子……到了本神君的肚子你怕不是輪迴都沒了……」一張模糊的臉帶著醉意自顧自的說著。

陌曦玥只越聽越模糊！耳邊還是傳來鳴音。

頭疼欲裂，猛的睜開眼，眼前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