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馬老灰
沈謙跟著老灰訓練了三四天，這三四天把他給練得，幾乎精疲力盡。不過他其實也算是聰明，大概他天生就有操控機械的天賦。雖然駕駛機甲還顯得生澀，但基本能夠實現憑著手感操作了。
「高速前沖的時候迅速後退，完成半蹲機動。」老灰一邊下指令，一邊盯著沈謙的機甲駕駛動作。
沈謙駕駛的採礦機甲在前衝過程之中，迅速一個半轉體，收住前沖勢頭，向後跳了小半步，完成了一個半蹲動作。
老灰搖頭道，「不對！你這個動作完全錯了。注意你的角度、機甲的扭矩力度、速度，並自動作出反應。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種慣性解除動作，完全靠機甲的整體來完成，而不需要藉助推進器。
這種機動規避是十分輕微和細小的，甚至難以察覺，不能這麼刻意。」
沈謙打開駕駛艙，從裡面出來，「不練了。不練了，一連好幾天了，我這手上全是磨出來的水泡，要是能做到位才怪。」
老灰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有這樣也差不多了，運氣好點，還是能在機甲大賽上拿到名次的。」
「老灰，你也別安慰我，我自己都沒什麼信心。」沈謙搖搖頭。「不過老灰，我有點奇怪，劉備之前說你是流放犯出身，但是我發現你教我的這些技術，卻有點像是軍隊里的東西。」
「你又沒見過帝國軍隊，怎麼知道我教你的是軍隊里的東西？」老灰慢慢抬起頭。
「你教我的格鬥動作。簡單直接，根本沒有什麼觀賞性，和尋常的機甲格鬥可不一樣。這幾天我也看了一些機甲格鬥視頻，那些機甲格鬥的經典動作，像是斷頭台和插墓碑之類的動作，你根本就不教。
你只教我一種方式，就是想著法子攻擊對手座艙，明顯這就是沖著人來的。只有軍隊里才流行這樣的搏命打法。」沈謙搖頭道。
「軍用機甲才不會費事格鬥，他們會在老遠的位置就給你一炮。這就是為什麼。即便最好的機甲格鬥家也上不了檯面。除非……」老灰冷笑道。
「除非什麼？」沈謙連忙問道。
「算了，這些說了你也不明白。只要你把我教你的這幾手玩熟了，我再教你一點訣竅，就能在機甲格鬥大賽上穩獲前十。」老灰狡黠地一笑。
「除了這幾招簡單實用的技術，你還有什麼沒教我的？」沈謙皺眉道。
「還有一些下三濫的格鬥技術。學好了基本操控，不等於就會機甲格鬥。但學好了各種下三濫技術。就等於學到了機甲格鬥的精髓。」老灰摸了摸鼻子。
「我不明白。」沈謙皺眉道。
老灰比劃了一下，「就拿我們兩個舉例子，你比我年輕，力氣比我大，比我快。我正兒八經的，還真打不過你。但我只要趁你不注意，抓住你的一根手指，這樣反關節掰折。你就得受制於我。
不管你有多強壯，只要我抓住你的一根手指，就能讓你在劇烈疼痛之下，按照我的想法來行事。如果我要你往左，我就這樣轉身，劇烈的疼痛會讓你不由自主跟著轉身。
如果我要你跪下，我只需要順著你的腕關節折過去。」
老灰微微一用力，沈謙已經單膝跪地，大呼疼痛。
老灰鬆開他，笑了笑，「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說穿了，就是用你最堅固的地方，攻擊對方最薄弱的位置。
比如一個渾身肌肉的壯漢，你打他胸口一拳，他渾身肌肉，根本就沒感覺疼痛。但你如果用手指戳他眼睛，看看他還是不是那麼鎮定？這就叫攻擊對方薄弱位置。」
「明白了，不就是插眼踢襠打對方弱點么。可這畢竟是機甲格鬥，又不是兩人打架肉搏。」沈謙搖頭道。
老灰笑了笑，「看起來的確不是，但這其中的原理其實一樣。機甲什麼位置最薄弱？每台機甲都不一樣，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電路密集的位置，和動力傳輸的部件會比較脆弱。
攻擊電路密集區，很有可能導致嚴重震蕩，線路傳輸有問題，甚至導致短路。至於動力傳輸部件，即便發展到今天，機械還是機械。發動機產生動能，這些動能必須經過傳送。各種齒輪箱或者傳動裝置一旦受到重擊，齒輪或者傳動軸損壞，就將會產生嚴重影響。」
「好像有點道理。」沈謙點點頭。
「記住，機甲格鬥不是掄起拳頭猛砸對方，比誰的拳頭硬，而是必須比誰更聰明。一個好的格鬥機師，必須是一個聰明的人。就比如打架，你要用最小的力量打倒對手，就得有點知識，知道哪裡最脆弱。
機甲格鬥也一樣，你得學會看。參賽的機甲各種各樣，但萬變不離其宗。判斷和攻擊對手電筒路密集的位置，以及機甲的動力傳輸的部件。你就贏了一半。」老灰微微一笑道。
「牛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些？」沈謙點點頭，「老灰，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懂的這麼多？而且我看你一點也不像是個修理工，我不是說你的形象。我是說，你的個人氣質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修理工。」
「劉備說得沒錯。我還真是個海盜，年輕的時候，也闖出過點小名堂。當年在潁川星一帶，我也算是一號人物。
因為當我也熱衷機甲技術，很多機甲格鬥動作一學就會，包括在打架時，對方的一些高難度動作，我也能學得像模像樣。而對手看起來，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所以我得了一個綽號，叫做鏡像教授。也有人叫我水鏡先生，司馬徽。
不是灰塵的灰，是徽章的徽。當年我帶著一眾弟兄，在阿爾法跳躍點打劫各路商隊。可惜運氣不好，遇上了帝國的正規軍。一支正在換防的星艦大隊，當場就把我們全抓了。」老灰無奈地道。
「你就是……水鏡先生？後來呢，你就被流放到這裡來了？」沈謙看著這個老灰問道。不過說實在的，這老灰雖然不修邊幅，但是談吐之間，還確實有點學者氣質。
「廢話，我們只有一艘改裝過的小運輸船，用來裝打劫的貨物。對方可是一支星際艦隊。不投降，等著挨帝國星艦的炮轟么？
哎，都是當年的事了，不提也罷。現在也早就沒有什麼司馬徽了，只有一個給人修機器的老灰。好漢落魄，英雄遲暮啊。」老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