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蕪盡處是春山
最近顧姻的運氣都不怎麼好,先是自己負責的項目出了漏洞,自己作為主要負責人,被變態上司拉到辦公室訓得兩眼發黑,整個公司的人都能聽見。再是腦子抽筋用一個月工資買的高跟鞋,他娘的走在路上鞋跟莫名其妙掉了,眾目睽睽之下,她直接摔在馬路上。家裡又要錢,顧秋華在電話里哭天喊地,話里話外都要錢,她聽得厭煩,對電話吼了句沒錢后直接掛了電話。房租這月又漲了,寸土寸金的地方,房東說住不起就得滾。
她將房租付完,手頭裡只剩幾百塊,這個月看樣子只能吃土去了。
窗外的風聲呼嘯,拍得窗子噼里啪啦,天氣預報說是有暴雨,顧姻抱著一桶速食麵坐在沙發上吃,電視機里放著八點半的狗血電視劇,她想著下吧下吧,人活在世上多難,乾脆一場雨把世界直接淹沒算了。
吃完速食麵,她連湯都喝完,這才有些飽腹。
屋子裡都是泡麵的味道,顧姻沒開窗,屋子裡很悶,她的嗓子有些癢,想抽煙,便伸手去抓茶几上那包煙,拿在手中才發現是空盒,她又在身上摸了摸,半根煙都沒摸著。
嘴裡罵了一聲靠,她隨手將煙盒扔在地上,拿著遙控器不停換台,可這樣依舊無法減輕她內心的煩躁,最後她把遙控器扔在沙發上,嘴上又罵了一句。
她趿著拖鞋,準備去超市,走過玄關處,看到一把摺疊雨傘,猶豫一兩秒后,她將傘帶著出門了。
剛下樓,呼嘯的大風就迎面吹來,顧姻裹緊身上的衛衣,加快步伐。
超市離的不遠,幾分鐘的路程,路上行人很少,這個鬼天氣也沒人出來。
她去超市買了包黃鶴樓,還買了幾包速食麵,衛生棉,結完賬卻發現外面下起大雨,硬幣大的雨狠狠地砸在地上,似要將地上砸出個坑來才肯罷休。
幸好她帶傘了。
空氣似乎更冷了,顧姻打開傘,疾步在路上。
雨聲混浠著視聽,噼里啪啦落在雨傘上,顧姻莫名想起一首詩,「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她咧開嘴巴笑了笑,驚訝自己還有這閑情雅緻。
身後傳來一陣聲響,她低頭而行,並未在意。
也許正是因為她不在意,命運便將任平生推到她面前。
他從她身旁跑過,身上都是寒氣,冷得讓人無法靠近,那把雨傘被撞飛,顧姻感到面上有冰涼的雨滴,她驚詫地望著他,他也一眼回望,只一眼,她匆匆看到他的眼神,犀利,冷漠,幾乎傷到她的靈魂。
顧姻踉蹌幾步才站穩,她有些愣在原地,大雨遮掩,那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盡頭。
她的東西掉落一地,傘被撞到不遠處。
她把傘撿起來,東西都撿起來。
五六個警察從她身側快速跑過,顧姻攥緊手中的傘柄,看著他們朝著那個方向跑去,心中有種預感,顧姻不願去想,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風一吹,冷徹骨。
回到家后,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風雨都被隔絕在外,燈光之下,平添幾分安全。
顧姻將東西都放在茶几上,走向浴室。
她將衛衣脫下,衣下是黑色的胸衣包裹著圓潤的柔軟,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忽然一件東西掉到浴室的地板上,顧姻回頭望去,是一個黑色的優盤。
顧姻將優盤撿起,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優盤,她並未想到自己買過。
她將優盤隨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也沒想那麼多,先沖了個熱水澡再說。
浴室里的鏡子,映出她白皙的面容,顧姻長了一張很精緻的臉,按旁人的話來說,是一張標準的小三臉,她的五官小巧,眼睛很漂亮,左眼有顆小小的美人痣,眼角自然上挑,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勾人。
水霧氤氳,顧姻的肌膚雪白無暇,一天中的疲憊似乎都已被洗去,她的心情稍微好些,當她穿好睡衣準備出去時,目光看到那個優盤,停頓片刻,便將它也拿出來。
顧姻坐在沙發上,將電腦端了過來,她拆開煙盒抽出一支煙,橘色的火焰點燃,青藍色的煙便裊裊升起。
她將優盤插進電腦里,電腦顯示出來,她點開優盤來,屏幕上出現框圖,查看它需要密碼的輸入。
這不是她的優盤。
顧姻手上長長的煙灰掉落,落在她衣服上,她微微上身俯去,將還剩半截的煙按在煙灰缸里。
顧姻將優盤拔了出來,拿在眼前仔仔細細又看一遍,真的是很普通的優盤,她將它扔在茶几上,不再理會。
夜很深,很溫柔,它有種魔力,能勾起人心中無限慾望。
顧姻的電話在夜裡響起,她好不容易睡著,現在卻從睡夢中被吵醒,她皺著眉頭,從床頭拿來手機,手機的光很刺目,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林杜的名字。
林杜是她交的男朋友,不,應該是前男友。
長得挺帥,她雖然很喜歡他年輕的身體和床上的活力,但她玩膩了,林杜比她小五歲,各方面的心性都不成熟,那天看到他跟一個女孩舉止親密地在吃飯,乾脆一腳蹬了他。事後林杜解釋道,那只是他的一個朋友。
顧姻真的無所謂,她沒興趣知道那個朋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朋友。
她乾淨利落地把電話掛斷,可電話馬上又打過來,她準備將電話拉入黑名單,指點卻在手機上停頓,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喂。」她出聲。
那邊傳來了喘息聲,顧姻第一時間便知道那是什麼,她現在已經有幾分清醒了,她對著電話放柔著幾分聲音,帶著急促與歡愉的呻吟道:「輕點,疼。」
電話那頭的林杜手一抖,直接射了出來。
顧姻笑容有點冷:「夠了吧杜林,別像只哈巴狗一樣纏著我。」
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姻姻姐,顧姻已經掛斷了電話。
顧姻將手機扔在床上,呼吸略微急促,她有些動情,想要做/愛。
她的手不自覺地越過豐盈的柔軟,再劃過平坦的小腹,最後流連在神秘之處。
她的面上潮紅,一波又一波快感襲來,她的腳趾彎曲,可過後是一片空虛。
顧姻懊惱地罵了一句,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