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蕪盡處是春山

季溫明微笑：「從來不是麻煩。」

顧姻不想提優盤的事情，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只想靜靜地坐在他對面，跟他晒晒從窗外穿過的太陽。

過了一會兒，他問：「你過得好嗎？」

真是俗氣的問話，卻也是顧姻想知曉的問題：「還可以……在一家公司做策劃。」

其實真坐到一起，是尋不到話題的，這麼多年太多的空白已經形成無法逾越的溝壑，顧姻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充斥口腔，她深呼吸一口氣，扯出一個微笑：「不說別的了，優盤帶來了嗎？」

季溫明拿出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優盤，他之前試圖破解過一次優盤，不過失敗了，還未等再次嘗試，顧姻打來電話，他不關心優盤裡面有什麼，而是關心顧姻突如其來的聯繫。

季溫明把優盤遞過來，顧姻伸手接過。

她把優盤放在右手旁，季溫明忽然說：「你變化很大。」

「是嗎？」顧姻道，「都有變化了。」

顧姻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一串號碼，是任平生來電，顧姻掛斷，電話又打過來，顧姻接起。

「快出來，附近有人。」任平生的聲音急促，似乎在奔跑。

顧姻皺眉：「你跟著我？」

「來不及了，拿著優盤走。」那邊傳來打鬥的聲音。

顧姻感覺一切都亂套了，她立馬抓起優盤，只想著不能牽連到季溫明，匆忙一句「我先走了」，顧不得季溫明的神色，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出門她便發覺有幾個人往自己這兒一直瞧，顧姻低下頭，徑直往前走，後面幾個人開始跟了上來，顧姻甚至小跑起來，她心裡把任平生罵了一千一萬遍，手中緊緊攥著優盤。

前面忽然出現一群人，逼向顧姻。

顧姻前後不得，被逼著往一旁的小街跑。

小街里明顯是個陷阱，早早有一群人在等候，顧姻被圍起來了。那些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直覺告訴顧姻，他們便是那天夜裡追她的人。

「我該不該說，把優盤交出來。」那些人里出來一個人，個子不高，表情陰鷙，狠狠盯著顧姻看。

顧姻看著他：「什麼優盤？」

「裝傻的女人可不可愛。」那人道一句，忽然笑了，像是毒蛇吐出舌頭，「我有很多辦法讓你交出來。」

顧姻沉默，四下偷偷打量，那人又道：「放心，沒路可走。」

「任平生那叛徒。」提及任平生，那人的語氣充滿厭惡，他說，「他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至於你，既然卷進來了，就別想出去。」

那人的目光在顧姻身上來回掃視，顧姻有種想要嘔吐的噁心，她把右手握緊：「我並不知道優盤裡有什麼，如果我把優盤給你，能放我走嗎？」

「恐怕不能。」那人做了個手勢，有人從顧姻身後靠近。

顧姻的汗水從額頭冒出，她開口：「我並不知道優盤內容。」

「不重要了。」那人的語氣很隨意，「或者，你更想看看一個人。」

季溫明被拖了出來，他一臉的血，已經陷入昏迷，顧姻趕忙問：「你們把他怎麼了？」她喊他，他沒有絲毫反應。

「從後面偷偷摸過來，以為我們不知道嗎？」那人陰翳地笑了，「要怪就怪任平生，卷進來兩人不相干的人來，到頭來還要我動手解決，晦氣！」

顧姻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後腦被重重一擊，直接跪倒在地，手中的優盤拋出，她掙扎著，看見優盤被一雙手撿起來，接著，她陷入無盡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