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蕪盡處是春山
顧姻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她的手腳都被捆綁,無法動彈,而她的身邊,是倒在地上昏迷之中的季溫明,顧姻使勁搖了搖頭,待腦子裡混沌的痛楚過後,方才打量四周。
骯髒的地面,布滿蜘蛛網的水泥牆,只有一面牆上小小的鐵窗,此刻正有陽光穿過,滿目塵埃。
顧姻虛弱地喚著季溫明的名字,但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兒應該是個廢棄的倉庫,顧姻側耳傾聽,外面很寂靜,似乎遠離城市中心,放眼望去,不大的屋子卻沒有一點可利用的東西,顧姻動了動身子,膝蓋刺痛,裙子已遮不住,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傷。
這下好了,最糟糕的處境。
顧姻手腳並用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她慢慢移動到季溫明的身旁,季溫明清秀的面龐已被凝固的鮮血覆蓋大半,顧姻低下頭,頭髮垂在他面上。
顧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的嗓子針扎似得疼痛,她坐在他身邊,看著他胸膛微弱的呼吸。
日薄西山,屋子漸漸黑暗。接著有月光出現,涼薄的月色灑在顧姻面上。
混混沌沌中又昏了過去,等顧姻再次清醒時,是晨曦的日光,她蜷縮在季溫明的身邊,一夜無夢。
剛醒來便對上季溫明的眼眸,顧姻一愣,而後沙啞的聲音劃破寂靜:「牽連你了。」
兩人相互用身體扶持才從地上坐起,顧姻額頭上出了冷汗,季溫明搖搖頭道:「是我自己的選擇,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優盤吧。」
顧姻嗯了一聲,現在處境是木已成舟,優盤裡重要的東西她不曾見過,卻要為這荒唐的事情買單。
兩個人背靠背,手上是手銬,腳上是腳銬,似乎已是插翅難逃的地步,誰也沒有再說話,忽然,顧姻問了一句:「你還怨我嗎?」
季溫明明顯神情一滯,他知道顧姻說的事情,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其實已經諒解了顧姻,如果顧姻不走,她將永遠遭受顧秋華的折磨,永遠無法擺脫夢魘,所以她拋棄了一切,遠走高飛。
也拋棄了他。
顧姻想起那夜的火車站,她圍著厚厚的圍巾,圍巾下是顧秋華掐脖子掐出的青痕,她偷出來的身份證,那夜下雪了,起風了,要不然怎麼每當她回憶起來,總是刻骨的冷。
顧姻覺得這個噩夢一般的地方不值得留戀,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踏進,可是她望向黑暗,只有一盞燈,孤零零的一盞燈,曾照亮了她。
可她不敢為他停留,她不敢。
中午的時候終於有人過來,來送飯,是外賣,她和季溫明得以解開手銬,顧姻瞥了一眼來人腰上別的鐵棍,安安靜靜地吃著蛋炒飯,吃完飯後,他們又將她和季溫明的手銬拷上。
應該一直有人在外看管,只是顧姻不明白,如果殺人滅口,直接了當,為什麼要把兩人關起來不聞不問。
看守的人就在門外,四下艱難,似乎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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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也要把這個故事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