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番外 趙婉簫的身世
()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許多當年上山下鄉的知青們都開始大批返城,儘管有的人在異鄉已經成家立室,但依然阻擋不了他們歸家的腳步。
林簫就是其中之一。
林簫是北京人,本姓西林覺羅,滿族鑲白旗,她的青梅竹馬趙春文,就住在她家隔壁的四合院。懶
假如沒有那場十年動亂的變故,他們應該已經是一對甜蜜的小夫妻了,可是,現實中沒有那麼多的假設,最終,一對有情人分隔兩地,林簫去了陝西,趙春文和父母來到了東北,從此,斷了聯繫。
按說,林簫也算是幸福的,在那個黃土滿地、風沙滿天的陝北農村,她認識了跟她一樣來自北京的肖金生。肖金生比林簫大五歲,不僅心地善良、忠厚老實,更重要的是,他對林簫體貼至極、關懷不已。
兩顆寂寞的心就這樣自然而然的靠近了。
文.革結束的前一年,他們結婚了,後來,又有了一個女兒,林簫給她取名,肖琬兒。對林簫來說,這個名字意義非凡。因為,以前,趙春文曾經說過,若按家譜排行,趙家到了下一代,男孩是「語」字,女孩是「琬」字。
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後,肖金生在西安開辦了一家小型印刷廠,效益還不錯,林簫在家相夫教子,不時還到廠里幫忙,表面上看,兩個人頗為恩愛。可肖金生不知道的是,他妻子的心,一直在別的男人身上。蟲
由於要拓展業務,肖金生經常忙得徹夜不歸,林簫本就對肖金生沒有多少感情,再加上肖金生這個人性格比較內向,不善言辭,終於,兩個人的矛盾越積越多,從動口升級成動手,林簫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留下了一張離婚協議書,還有,尚在咿咿學語的肖琬兒。
林簫回北京了,要不是她的優柔寡斷,她早就回來找趙春文了。可是,以前的趙家四合院雖然還在,但人去屋空,迎接她的,只有滿院的塵土。她的父母在她下鄉后的兩年內,相繼去世,她的倔強讓她又不願投靠別的親戚,一時之間,這個讓她充滿無限歸屬感的城市,變得無比陌生。
她不想再回西安了,雖然她想念女兒,但更想念趙春文,於是她決定,找,即使明知道大海撈針,她也要找,然後,她要告訴趙春文,她再也不會離開他了,她要和他結婚,給他生兒育女。她相信,趙春文一定也跟她有著同樣的想法。
在北京打聽了快半年,林簫總算找到了趙春文的爺爺家,並得知了趙春文的行蹤,怪不得她始終找不到他,原來趙春文一直沒回北京,而是留在了他下鄉的那個東北小城,並且,快要結婚了。
林簫費盡周折,終於來到了太陽城,從踏出火車站,她的感覺就強烈的告訴她,她不喜歡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喜歡,她不明白趙春文為什麼放棄回北京的機會,而是選擇留在這個偏僻又落後的東北小城。
趙春文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在太陽城的民政局大門口,和林簫相遇,當時,他的下意識動作就是,回頭看看妻子方方走遠了沒有,當他確定方方已經在他的視線範圍消失,他這才敢上前去和林簫說話。還好,他們登記完之後,方方就回學校上課去了,而趙春文請了一下午的假,他要留在家裡刷牆。
林簫不管路上有多少行人,緊緊的擁抱趙春文,好像只要一鬆手,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趙春文,就又會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趙春文的潛意識裡是想要推開她的,但林簫聲淚俱下的訴說著這麼多年來她對他的思念,還有她千辛萬苦的尋找,他一下子就心軟了,他把林簫拉進附近的一條衚衕,回抱著她,末了,兩個人吻的天昏地暗。
當天晚上,趙春文和林簫一起回到她在太陽城租住的房子里。他往妻子的單位打了一個電話,說他要去一個農村學生的家裡進行家訪,路途太遠,就不回家住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妻子說謊。
方方對此深信不疑,兩個人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只不過差了一個儀式而已,何況,在那個年代,儀式也並沒有那麼重要,所以,她為什麼要懷疑自己的丈夫呢?
趙春文幫林簫在太陽城的國營糧油店找了一份工作,每個星期天的下午,因為方方都要回娘家,這半日,這就成了趙春文和林簫固定的見面時間。
其實,趙春文也曾認真考慮過他和林簫的事,畢竟,他現在有一個穩定的家庭、賢淑的妻子,還有,他現在愛的人,是方方。即使他和林簫之間的情分還在,那也只是兄長對妹妹的憐惜之情了。
可趙春文也是懦弱的,當方方和林簫同時懷孕的時候,他退縮了,他不忍心離開林簫,或是讓林簫離開。趙家自打他的祖父那輩開始,就子嗣單薄,現在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又十分嚴格,如果他能擁有兩個孩子,又不會被罰,那他為趙家也算是立了一份功。
說來也巧,方方和林簫是在同一天進醫院生產、還同住一間病房,孩子出生的時間,前後不超過兩個小時,而且,還都是女孩兒。
趙春文有點失落,他不是重男輕女,但他骨子裡也希望能為趙家添一個男孩兒。雖然如此,但趙春文還是開始為孩子的將來做了打算,他甚至想,讓岳父托託人,把林簫的孩子收為養女,至少在名義上,她仍然是趙家的後代。關於這些,他沒來得及跟林簫談,當初林簫是向他做了保證,絕不干涉他的家庭、絕不跟他在公開場合同時露面、絕不公開他們的關係,他才同意林簫留在太陽城的。他想,從小到大一直都善解人意的林簫,一定會按他說的做。
可他終究算漏了一點,那就是,天下的母親只要是涉及到孩子的事,就都是自私的。
方方和林簫的病房,只住了她們兩個人。其實這本來不是病房,她倆住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床位了,所以院方就在一間醫生辦公室臨時搭了兩張床,這家醫院還有好幾個辦公室都拿來當病房了。
趙春文看見他的妻子和林簫在一個房間里,他是恐慌的,林簫卻顯得很鎮定,依然跟方方談笑自如。
幾天下來,兩個女人還成了朋友。方方對林簫那個始終未露面的丈夫憤慨不已,林簫一邊看著趙春文汗流如雨,一邊還面色如常的跟方方解釋,男人要以事業為重。方方不明就裡的打趣,兩個小嬰兒的容貌這麼相似,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這是上天賜予的緣分,不如結拜成姐妹好了,要是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肯定還能成為親家呢。
一個星期後,方方要出院了,林簫因產後體虛,還要在醫院多觀察兩天。
趙春文來病房給妻子收拾衣物,眼前的一幕讓他嚇呆了。
林簫抱起自己的孩子,走到方方女兒的嬰兒床跟前,把兩個孩子做了調換!
方方沒在房裡,她去上廁所了,她以為,反正也只是幾分鐘,何況孩子正在睡覺,索性讓林簫幫忙照看一下。
趙春文想要制止林簫,可林簫此時的眼睛紅得嚇人,她抱著方方的女兒就是不肯撒手。
自林簫生了這個孩子,她格外的記掛肖琬兒,昨天,她實在忍不住了,往北京的舅姥爺家裡打了個長途,想讓舅姥爺幫忙問問女兒肖琬兒的情況,她舅姥爺先是把她責罵了一頓,又說肖金生像瘋了似的在北京城裡找她,上個星期,她的女兒出了車禍,一直昏迷不醒,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肖金生原本就沒想和妻子離婚,林簫走後,他就暫時停掉了西安那邊印刷廠的工作,帶著女兒來北京找林簫,只是兩個人始終沒遇上,而舅姥爺又向著自家的外甥孫女,認為全都是肖金生的不是,就沒告訴他林簫的住處,林簫去太陽城,舅姥爺對肖金生也是隻字未提。現在,肖琬兒出了事,舅姥爺懊悔不已,可林簫在太陽城又沒有固定的地址和電話,他只有等林簫主動聯繫他。
林簫一聽自己的女兒病危,她心急如焚,在舅姥爺的安排下,她跟肖金生通了電話,把在太陽城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都說給了自己的丈夫,她以為肖金生不會原諒她,可肖金生不但沒有怪林簫,還答應會考慮接受她現在的女兒,夫妻倆經過一番徹談,冰釋了前嫌,肖金生還說要來太陽城親自接她回北京,火車票已經買好了,就在今天夜裡。
林簫想了一個晚上,決定把兩個孩子調換,一則,她擔心肖金生不會善待這個孩子,二則,既然她這輩子註定不能跟肖金生離婚,那麼,把自己和趙春文的女兒留下,就是對情敵最好的報復。
林簫和趙春文在病房裡吵了起來,殊不知這一切,全被門外的方方聽得真真切切,她的拳頭一直緊握,心臟強烈的收縮,她感覺天地在一瞬間崩塌,她的丈夫不僅背著她和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女人居然還跟她共處一室,而她還渾然不知和情敵成了朋友。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怎麼辦,是闖進去狠狠的扇這個女人耳光,還是激烈痛斥自己的丈夫,亦或是折回身去娘家、婆家,請老人們出面處理。
就在她做思想掙扎的時候,負責這間病房的護士走過來,她忙躲進旁邊的盥洗室。
方方決定,暫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在風氣尚還保守的八十年代,男人有了外遇,不是一件小事。
方方還是很愛自己的丈夫,她不想看到丈夫受到指責和處分,更不想丈夫怨恨她。如果這件事曝光,趙春文肯定會被單位開除,原本就不是很滿意這樁婚事的父母,也會勸自己和他離婚。既然,都是趙春文的血脈,那麼,這個孩子到底是她的女兒還是林簫的女兒,又有什麼關係呢?
護士沒看見方方,她敲開病房的門,給林簫送換洗的床單。林簫停止了和趙春文的爭吵,把手上的孩子交給趙春文,走過去開門。
就在這幾秒鐘的空隙里,趙春文做了一件他覺得這輩子他都不可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去完成的事,他把兩個孩子換了回來!當林簫轉頭看趙春文的時候,趙春文還是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懷裡抱著嬰兒,站在原地,對她怒目而視。
護士在鋪床單,林簫笑著接過趙春文手上的孩子,趙春文裝著不願撒手,還扭捏了幾下,最終孩子還是被放回了林簫旁邊的嬰兒床。
趙春文看著還在熟睡的、躺在自己這邊床里的女兒,感覺從后脊樑不斷的冒出涼風,全身都快要虛脫了,腳下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方方才回病房,趙春文見著自己的老婆,一下子跳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就把孩子抱起來塞給方方,方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看看兩個嬰兒,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小臉、一模一樣的襁褓,怎麼就換了呢?
趙春文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兒來抱孩子,可是她越看越有種錯覺,這就是她自己的女兒。
趙春文帶著妻子和女兒匆匆忙忙的離開醫院,妻子還和林簫道了別,而他連「再見」都沒敢跟林簫說,他不知道,這是他和林簫的最後一面。
趙春文發覺,出院后的妻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不愛和自己講話,就連孩子也不怎麼餵了,女兒經常餓得嗷嗷直叫,還沒滿月,妻子就給女兒斷了奶。
趙春文的父親按家譜給孩子起名趙琬玥,可方方說她不喜歡這個「琬」字,非要換一個。方方暗想,林簫的女兒,不配用家譜上的名字。
方方把林簫和趙春文之間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全都說給了自己的父母,父母勸她,孩子畢竟是趙家的人,趙家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根本不會怎麼樣,唯一的辦法,就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孩子可以再有,但一個優秀的丈夫卻不容易找,何況,不管是把事情挑明還是離婚,都不是最佳選擇。
末了,方父告訴自己的女兒,有機會一定要再生一個,不用擔心計劃生育的政策,孩子的戶口問題,他來解決。
一轉眼,趙婉玥五個月了,還沒落戶口,趙春文和方方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岳父岳母又不管,趙春文只好把在農村的母親找來。
由於第二天一早就要去派出所排隊,那俊香住在了兒子趙春文家。
吃完晚飯,趙春文哄著女兒先睡下了,婆婆和兒媳一同在廚房忙活,方方洗衣服,婆婆擦地。
不知怎麼的,方方忽然想起了林簫,她問婆婆,「簫」字是不是比「玥」字更好聽。那俊香愣了,沒來得及回答,方方馬上說她就是想念去年同在一間病房的姐妹,還說,為了紀念那個失去音信的姐妹,她想要給女兒改名。
婆婆沉默許久,就說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認為好,那就改吧。
那俊香隱隱覺得方方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但她還是尊重了兒媳的意見,在落戶口的時候,把孫女的名字改成了趙婉簫,同時,她要重新適應孫女的小名,不是玥玥,而是簫簫。
等趙春文看見了戶口本,大吃一驚,忙問母親這是怎麼回事,那俊香只回答二個字,好聽。她明白,要想讓這個家庭能長久的維繫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息事寧人,儘管她對於兒子和林簫在太陽城的事,毫不知情。
好在,趙春文的父親對於新名字也沒有任何的異議,相反還誇讚那俊香改的妙,說「趙婉簫」這個名字更適合趙家的孫女。
如果沒有林簫的出現,趙春文真的是一個百分之百合格的好丈夫,所以,上帝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起初趙春文還經常想起林簫,但逐漸的,經常就變成了偶爾,後來,他在叫自己女兒「簫簫」的時候,再也想不起來這個名字和林簫有什麼聯繫。不能說趙春文薄情,這本是他應該做的,也是他欠妻子方方的。他決
定,把他和林簫的過去,爛在肚子里。
而林簫,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還不知道,她帶回來的孩子,其實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正如林簫所料,肖金生果然沒有善待這個女孩,而林簫的所作所為和肖金生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林簫和肖金生回到北京的當天,肖琬兒就醒了過來,生命體征一切穩定,她和丈夫高興壞了,把帶回來的孩子丟給了保姆照看,夫妻倆天天在醫院吃住,守護他們的女兒。
痊癒出院的肖琬兒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很是喜歡,待她極好,只要一有零食,肯定先給妹妹吃,有了新玩具,也是給妹妹先玩,走到哪裡,都帶著妹妹。肖金生卻刻意的拉開兩個女孩兒的距離,林簫也權當沒看見,對此不聞不問,任憑丈夫做主。比如,出去逛街,只帶肖琬兒,把小女兒留給保姆,孩子剛兩歲,就送進幼兒園辦了全托,一個月才接回家一次,孩子發高燒快四十度,才想要去找醫生,連醫生都說,從沒見過這樣不負責任的父母。
最後,女孩兒連續兩個月高燒不退,肺炎發作而死。她死的時候,連大名都沒有,這幾年,肖金生和林簫一直叫她二丫。
孩子沒了,林簫徹底解脫了,孩子入殮之前,林簫一直燒紙錢一邊默默念叨著別讓孩子怪她,怪只怪生錯了地方,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吧。
肖金生的生意越來越好,從一個小小的印刷廠起步,到後來的出版社,再到肖氏傳媒集團,生意從西安一路做到了北京、上海。把總公司設在冰城,是林簫的意思,冰城是東北首屈一指的大城市,距離太陽城也不算遠,她的心底,對趙春文多多少少還有些期待。
二丫死於肺炎,林簫死於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肺癌晚期了,林簫很不甘心,她是如此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吸煙、不喝酒,早睡早起,生活作息規律,為了健康著想還特意搬到了冰城郊外的別墅去住,怎麼就能患上肺癌呢?
彌留之際,她背著肖金生,把十幾歲的肖琬兒叫到身邊,告訴她,二丫不是她的親生妹妹,她的親生妹妹姓趙,名字當中也有一個「琬」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太陽城找趙春文,把妹妹接回來,好好照顧她。
林簫去世后,肖金生雖然緋聞不斷,但一直沒續弦再娶,並在遺囑中寫明,將來他所有的財產,包括公司、房產、股權,全都歸肖琬兒所有。
肖琬兒在大四實習的時候,向學校提出申請,要去太陽城的實驗中學實習。冰城師大的實習基地是在冰城五中和十三中,太陽城實驗中學則是鶴城師大的實習基地。本來冰城師大不允許學生自己找實習單位,太陽城實驗中學也不能隨便接受其它師範學校的實習生,但冰城師大的常務副校長是肖金生當年在陝西插隊時的好朋友,太陽城實驗中學的校長是肖金生的老同學,肖金生寵愛閨女,在冰城的商業圈是出了名的,所以,肖琬兒想要辦成什麼事兒,就是肖金生的一句話。
肖琬兒在幾百個高一新生的名字當中,終於發現了「趙婉簫」的名字,雖然「琬」字不對,但肖琬兒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就是她要找的人。
見到趙婉簫第一眼,肖琬兒一點也沒覺得她的容貌和自己、或者和媽媽有什麼相像之處,不過,媽媽說,她是她的妹妹,那就一定是。
肖琬兒極盡所能的幫助趙婉簫,無論是在精神上的,還是在物質上的,肖琬兒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都給了妹妹,就像,小時候對待二丫那樣。可是,幾年下來,在和趙婉簫的接觸當中,她越來越發覺,她可能不是她的妹妹,可是,媽媽說過的話,又怎會有假呢?
她要去找趙春文,把事情弄個明白。
在太陽城的這幾年,肖琬兒早就把趙家的一切打聽得一清二楚,她也知道,方方並不疼愛趙婉簫,趙婉簫的姥姥、姥爺也是如此,而爺爺奶奶和爸爸對她卻如掌上明珠一般,尤其是她的兩個弟弟,與她的感情更是非同尋常。
肖琬兒很是矛盾,她期望趙婉簫會幸福,而能帶給趙婉簫幸福的,只有她的弟弟。血緣,是橫在他們之間的唯一障礙,如果他們不是姐弟,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可如果他們是姐弟,那也就是說,趙婉簫不是媽媽.的女兒,那麼她,就少了一個優秀的妹妹。考慮再三,在趙婉簫高考前夕,肖琬兒還是去找了趙春文。
趙春文在校園裡見到肖琬兒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扔下一摞子書,差點跌倒,好在肖琬兒及時做了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林簫的女兒,不然,趙春文肯定就昏過去了。肖琬兒的長相,簡直就是跟林簫在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得知林簫在十年前就去世了,趙春文的眼睛濕潤了,雖然兩個人之間已無愛情,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是存在的。
肖琬兒把媽媽當年說的、關於調換了孩子的事,也說給了趙春文,趙春文嘆口氣,把他決定把爛在肚子里的實情,告訴了肖琬兒。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肖琬兒還是不願相信。趙春文無法,只好把肖琬兒帶到了他的辦公室,從辦公桌中間抽屜的最底層,拿出驗血證明。
無需做DNA檢測,驗血報告就能說明一切。
趙春文一家五口全都是A型血,肖琬兒面對事實,不得不相信了。她比誰都清楚,她和媽媽是O型血,二丫和爸爸是B型血,A型的趙春文跟方方,又怎會生出B型血的二丫!
肖琬兒離開了太陽城,她沒有同趙婉簫告別,她怕她捨不得。
在肖琬兒的心裡,無論她和趙婉簫有沒有血緣關係,她早就拿趙婉簫當妹妹了,她堅信,在未來的某天,在冰城,她一定會和趙婉簫再次相遇,希望到時候,她已經有了一顆平常心。
還有,她要去買紙錢,買很多很多的紙錢,燒給幼年早逝的親生妹妹,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