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執念摧毀
躺在床上，腦袋疼的難受，我摸出手機給沈凌打電話，想讓他給我開點止痛藥，連續撥了好幾個，他一直沒接。
我又起身去隔壁屋找姜言，還沒到房門口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是在ICU病房，我渾身插著儀器躺在床上，姜言和蘇樺站在不遠處和醫生低聲聊著什麼。
我聽不清，耳邊一陣轟鳴聲，周圍的聲音逐漸模糊。
我有預感，我的聽力出現了問題。
見我醒了，姜言抹了把眼淚朝我走來，我艱難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眼淚不受控制砸了下來。
落在我的手背上，冰涼一片。
「洛洛，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是我把你推向楚星辰，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姜言哭的越來越凶，蘇樺怎麼勸都勸不住，最後被蕭曳帶出了病房，我偏頭望著窗外飄落的白雪，聽見蘇樺悲傷的語調傳來。
「丫頭，你……你的聽力出現了問題，可能會有暫時性耳鳴的現象，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讓人去聯繫沈凌了，他是世界上最權威的腦神經內科博士，肯定會治好你的。」
我拔掉氧氣管，深深吸了幾口氣問他，「是因為腦部積血引發的聽力下降嗎？」
「對。」
我沒再說話，木然看著窗外，雙手死死攥著床單，逼著自己接受現實。
蘇樺坐在床沿邊，見我難過的樣子，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腦袋，語調極軟問道，「告訴哥哥，這些年你究竟經歷了什麼？我記得當年的你天性樂觀，笑容純粹，怎麼短短兩年就變成了這樣？是因為他嗎？」
他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楚星辰。
我仔細回憶了一遍我和楚星辰的過去。
曾以為對他的執念會堅不可摧，可一想到他帶給我的全是傷害和絕望后，那份篤定不已的愛早已悄然變了味。
我想，我可能沒法說服自己再去留戀那個男人。
那麼，忘了吧！
在我數日不多的日子裡，我不想再做個委屈求全，卑微尋愛的葉洛。
我想要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我沒回答蘇樺的問題，他也沒繼續追著問，我看了眼手機，發覺沈凌還沒回電，好奇問他。
「沈凌呢？為什麼一直都聯繫不上？」
我記得楚星辰說過沈家出了事，這都兩天了，他都沒來看我，這感覺讓我很不安。
蘇樺給我盛了碗雞湯，同樣疑惑道，「我這兩天一直嘗試著聯繫他，可沈醫生好像人間蒸發了，哪怕我說你昏迷不醒他都沒反應，以前在你昏迷時，他可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的……」
蘇樺可能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連忙打住，看著我喝完雞湯后替我蓋上被子，交代幾句就離開了。
我躺在空無一人的病房裡，腦子裡亂的不行，不知不覺睡著了。
晚上的時候，姜言帶著我喜歡的食物來看我，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一直想著沈凌的事。
見我心不在焉，姜言嘆氣道，「洛洛，沈家出大事了。」
我錯愕，「什麼大事？」
「沈凌的哥哥沈天在國外被人指控性侵，還被別人報復毒打了一頓，現在被關在警局接受調查，沈家的股票因此大跌，沈凌這兩天一直在忙著撈他哥哥，還有處理沈家的事，可能沒時間顧及你……」
我腦袋當下閃過一個念頭，這是楚星辰的報復！
他不會輕易放過我，沈凌是我最大的依仗，他想要對我下手，第一個遭殃的便是沈家。
這次我沒去清水灣找楚星辰質問，而是讓姜言帶我回楚家老宅。
這事一般人解決不了，我只能找楚天霖幫忙。
我和姜言趕到老宅時，我看到楚星辰的布加迪也停在門外，看來，他也回來了。
我壓下心底的憤怒吩咐姜言推我進去，我們在客廳坐了會兒，楚天霖就下來了，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我，略微吃驚，「你，你這腿怎麼回事？」
「還不是被你的好兒子……」
姜言快言快語的，我趕緊出聲打斷，「沒事，就是摔了一跤，沒什麼大礙。」
我不想讓楚家人覺得我在賣慘，特別是現在，我還有求於他們。
好在楚天霖也沒繼續問下去，他親自泡了杯茶送到我手邊，語調低沉問我，「今天來不是特地來探望我老頭子的吧，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的？」
洞察人心這一點，楚天霖可算得上人精。
我也沒打算隱瞞我和沈凌的關係，哪怕他到現在還希望我和楚星辰能復婚。
我喝了口茶，開門見山道，「我有個朋友遇到麻煩了，這事背後可能是楚家在操控，我希望您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話沒說完，就被楚天霖慍怒的聲音打斷，「你真的和沈凌在一起了？」
我沒否認，也沒承認。
我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我假裝和沈凌在一起能打消他想復婚的念頭，我寧願拉上沈凌演一場戲。
我太想逃避楚星辰了，甚至不惜利用待我溫柔的沈凌。
「叔叔，我和沈凌……」
一句話沒說完，一抹凌厲的聲音插了進來，「葉洛，你有什麼資格進我楚家？」
楚星辰穿著黑色睡袍大步而來，看到我時，眉目蹙的很緊，他沒看楚天霖垮下的臉色，直接推著我就往外走。
外面還在飄著小雪，不過我不算冷，楚星辰不知從哪兒拿來一件女士大衣披在我身上，我低頭看了眼，是我之前沒帶走的衣服。
我語氣不太友好的跟他說，「我來這，是找你爸的。」
言下之意，我不是特地來老宅跟他偶遇。
他推著我走在雪地里，冷酷的語調夾著風雪傳進我的耳朵里，「你是因為沈凌的事來找我爸的吧？」
「對，我的確是為了他。」
聽我回答的如此坦然，楚星辰臉色一沉，他走到我面前附身而下，視線盯著我好久，像是想要在我臉上看出什麼別的情緒。
我別過臉。
不想看他。
亦不想與他糾纏。
我怕自己會心軟再次陷入他假意的溫柔鄉里，在他怔神時，我急急的轉動輪椅想要離開。
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語調一貫冰冷問我，「你真的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