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收為己用
一聲『一箭雙鵰的把戲』立刻就讓幺雞聽明白殷璃話中的意思。
「二公主要大駙馬設法將三皇子的下落從殿下的口中套出來，然後再派人去暗殺三皇子，因為綁架三皇子的人是我們，到最後三皇子的死也會落到我們的頭上。綁架皇子和殺害皇子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綁架皇子撐死了會惹來流言蜚語，傳的人云亦云，亦或者是被皇上叫到崇德殿狠狠的訓斥一番，可若是殺害皇子的話，就算是儲君身份，也是護不住殿下您的。」
幺雞越說，越覺得四肢拔涼，睜大的眼睛里除了驚恐更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駭然，「殿下，二公主這是要置你與死地啊，其心之歹毒，手段之狠辣，簡直令人髮指。」
殷璃補充道：「還有她的野心勃勃，簡直就是超越在阮清璇之上；這些年來，孤一直以為孤在後宮的對手只有阮清璇那個狼子野心的女人，可現在看來，孤真是糊塗啊，竟然忽略了一個這麼大的勁敵在身邊；今天若不是機緣巧合從餘慶的口中知道這些，恐怕在將來，孤連何時栽在她殷雪珊的手中都不自知。」
幺雞著急道：「殿下，既然眼下已經知道二公主不是個善類，那我們務必要防備起來；尤其是她的這個計劃，實在是太惡毒了，我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的計劃落空？最好是還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二公主這個人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簡單純粹，她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又兇狠又卑劣。」
殷璃思考著幺雞的話，說出自己的看法：「若我們想要在這個時候拆穿殷雪珊虛偽的面目，恐怕是不可能的；這個女人隱藏的太深了，這十幾年來，她一直都戴著面具在不同的人面前演戲，就連父皇恐怕都不知道他疼愛的女兒在私底下還有這樣讓人心底發涼的一面。殷雪珊十分擅長為自己造勢，也很擅長揣摩人心並且正確的投其所好，她在京城裡和皇宮裡的名聲都要比孤好的多，如果在這個時候孤站出來說她是個虛偽無恥的人，怕是沒多少人會相信孤的話；更重要的是她的這個計劃實在是太歹毒，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是不會有人相信我們的。所以，拆穿她幾乎是不可能的。」
幺雞跺著腳，氣急敗壞道：「那該怎麼辦？難道要任由她將這個歹毒的計劃進行下去嗎？」
殷璃滿是鄙夷道：「如果今天我們不知道此事，她的計劃一定會進行的很順暢，可既然眼下我們知道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殷璃安撫著急躁的幺雞，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既然她想利用沈墨池，那就讓她利用好了；只是，這利用過後能否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那可就不一定了。」
殷璃慢慢蹲下身，看著受驚不小的餘慶，玩味的笑著：「人的命只有一條，想要活著沒有錯，但，定要擦亮眼睛跟對主子，更要明白在什麼樣的處境下做出什麼樣的判斷尤為重要。餘慶，孤知道你十分聰明，不然也不會同孤說了這些；可既然你對孤講出了殷雪珊的秘密，那你也應該知道，從今往後你是誰的人了。」
餘慶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的忠心，「奴才定會以殿下馬首是瞻，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絕不敢再出賣殿下。」
「不！你以前是什麼樣子，以後請繼續保持！」
殷璃打斷了餘慶的話，看著他不解的樣子，解釋道：「你是殷雪珊安插在東宮的一個眼線，專門負責盯著孤的一舉一動，孤要你從今以後繼續向殷雪珊彙報孤的情況，最好是能得到殷雪珊最大的信任；只是，你要彙報什麼，都要聽從孤的安排，還要將殷雪珊的動靜事無巨細的告訴孤。殷雪珊把你當成盯著東宮的一雙眼睛，可現在這雙眼睛，要為我所用，你可明白？」
餘慶立刻就明白了，「殿下是要奴才表面上是二公主的人，應付著二公主交代給奴才的差事，實則要奴才效忠您，讓奴才將二公主的動靜彙報給您。」
殷璃聽著餘慶的理解，滿意的笑了：「真是個聰明的奴才，難怪會讓殷雪珊放到孤的身邊。其實這個活兒對你來說並不難，因為這兩年來，你不是一直都在做這件事嗎？表面上是沈墨池的貼身宮人，實則卻是殷雪珊養的一條狗。」
餘慶被殷璃抓住了致命的要害，他很清楚自己的這條命已經被眼前的這個人緊緊地攥住了。
此時，想要保住自己，只能聽從她的命令。
於是，他連掙扎都沒有，一口就答應下來：「奴才定會盡全力辦好殿下交代的差事，絕不辜負殿下的期望。」
「很好！那孤現在就給你第一個任務，順帶也試探試探你的能耐和對孤的忠心。」殷璃示意幺雞將餘慶身上的繩子解開，「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出去之後不準對任何一個人提起，你要裝作沒事人一樣回到沈墨池的身邊繼續伺候他，然後按照殷雪珊的吩咐，誘導著他來找孤，從孤的口中得知三皇子的下落，繼而將三皇子被關押的地方告訴殷雪珊，明白了嗎？」
餘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滿眼敬畏的看著殷璃：「奴才明白了。」
幺雞擔心的看著自家主子，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將這樣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收為己用；在他看來，餘慶這個狗奴才是半點都不能相信的。
只是，此刻他若開口提醒殿下，恐怕殿下也是聽不進去；所以，他也只能站在一邊干著急，看著殿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了餘慶這個該死的東西。
殷璃的餘光早就將幺雞這幅忐忑不安、擔憂不已的神情盡收眼底，只是眼下，還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只見她含笑看著餘慶，眉眼之間儘是信任的神情，「你在東宮待了兩年之久，想必對孤的為人處世應該也是了解一些的；孤雖說不是多麼寬宏大量的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刻薄的主子；餘慶，只要你表現的好，過去你對孤和沈墨池做的那一切，孤都能既往不咎，甚至在將來待一切塵埃落定，還願意為你記一份功勞。」
餘慶聽到這話，立刻感激涕零的跪在殷璃的面前：「請殿下放心，奴才一定會誓死效忠殿下，會將二公主和玉雪宮的動靜據實彙報給殿下，絕不有負殿下的信任與重託。」
看著再三以示忠心的餘慶，殷璃喊了聲外面的人，立刻就有影子侍衛從外面進來，將餘慶帶了下去。
待礙眼的人都走遠了，殷璃這才扭頭看向身邊欲言又止的幺雞：「你有什麼話想要說，就現在說吧。」
幺雞抓住機會，立刻道：「殿下，餘慶此人真的不能相信。他今天為了活命，能出賣二公主和大駙馬，同樣，將來他也會出賣你的。」
殷璃笑了，伸手就在幺雞的頭上拍了一下：「真是個笨的，難道在你的心裡，孤就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嗎？」
「……」幺雞怔怔的看著殷璃，顯然是被眼前的狀況給繞糊塗了。
殷璃被他這幅傻樣逗笑，道：「孤從頭到尾都不相信她殷雪珊一手調教出來的奴才，這樣吃裡爬外的東西，有什麼資格成為孤的人。孤只是不想打草驚蛇，這才讓餘慶多活兩天而已。」
幺雞一個激靈，激動的抓住了殷璃的胳膊，大聲道：「難道說殿下剛才都是在演戲？」
殷璃笑著：「演戲的成分自然是有的，但同樣也有要利用這奴才的意思。殷雪珊不是想要知道三皇子的下落嗎？那孤就給她，只要她一行動，就別想逃出孤的陷阱。這些年來，孤在她面前可是受了不少窩囊氣，如果不借著這個機會討點利息回來，那孤豈不是白被人欺負了這麼久？」
幺雞總算是放下心來，開心的大笑著：「奴才就知道殿下你不是個省油的燈，沒想到還真是如此呢。」
殷璃眼睛一眯，「幺雞，你確定你的這句話是在誇孤嗎？」
幺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偷掖著吐了吐舌頭，岔開話題道：「既然殿下沒將餘慶真的收為己用，那這狡詐無比的奴才也是不能留的，待他替我們將這件事辦完，是不是還要……」一邊說著，幺雞一邊在自己的腦袋上比了個格殺的動作。
殷璃哼笑道：「他的下場從一開始孤就說過了，東宮絕不養這種賣主求榮的東西，沈墨池的身邊也不養對他不利的人。」
幺雞聽到這個答案，心中自是踏實的，可同時也有些擔心的看向自家殿下。
或許連殿下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次她之所以對餘慶這般惱怒，除了他是二公主的人之外，更是因為他在向二公主出賣大駙馬的情報。
縱然殿下現在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對大駙馬痴迷心傷，可是在殿下的心裡，始終還是沒有放下大駙馬。幺雞是真的擔心，殿下這般長情，將來可能還會被大駙馬傷害；大婚之夜的那一刀，可不能再發生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