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能反殺
荒原上,裴正騎馬呼嘯前行,在他背後,高大白衣人緊追不捨,大有不取他性命不罷休的架勢。
裴正一邊聽著馬蹄聲,一邊側頭看向身後,心中默算,兩人騎的馬品質相仿,自己馬術略勝一籌。
兩人之間隔了大概有三百米,照此下去,在進入召坡山之前,不用擔心被追上。
得出這個結果的裴正,頓時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不少。
正當裴正認為高枕無憂時,餘光瞄見高大白衣人從腰間摸出一顆丹藥塞進馬嘴。
下一刻,高大白衣人身下的駿馬猛然往前狂躥,速度提高了至少三成。
問題來了,假設裴正的速度是a,兩人間隔為三百米,請問高大白衣人以1.3倍的追殺裴正,多長時間裴正會被追上殺死?
呸,什麼沙幣問題。
裴正臉上浮現一抹狠色,拿起強弩往後扣動扳機,三支短箭剎那間沖至高大白衣人面前,箭尖烏黑髮亮,淬有見血封喉的毒藥。
只聽後者冷哼一聲,連兵器都沒用,直接用手將三支短箭拍飛。
裴正見狀倒一口涼氣,傳聞換血境之上已經脫離了普通武者範疇,如今一看,傳聞不虛。
眼看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思緒飛快流轉的裴正,從褡褳里拿出一包粉末狀的物品,往後揚去。
生石灰,單挑群架暗算敵人必備神器。
五年前裴正剛穿越過來,實力低微時,靠這個擺脫過好幾次追殺。
只可惜高大白衣人亦不是省油的燈,身體微微前傾,左手捂住駿馬的眼睛,右手整個胳膊一起,遮住眼睛口鼻。
連番兩次失敗,非但沒能遲滯高大白衣人的速度,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反而縮短不少。
五十米,四十米……
隨著雙方越來越近,裴正甚至能感受到從背後傳遞而來的凜冽殺機,背脊微微發涼。
高大白衣人距離裴正只有十米時,縱身而起,雙腳踩在馬背上,借力撲向裴正,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冷冽的彎刀高高揚起,欲將裴正一刀兩斷。
裴正神色微動,心中猛喝:「就是現在。」
整個人翻轉一百八十度,背落雪地,左手翻出一件機關匣,重重按下。
數百根銀針從機關匣中爆射而出,迅速擴散,寒光閃爍,將高大白衣人籠罩在內。
暗殺利器,暴雨梨花針。
高大白衣人頓時嗅到了死亡臨近的氣息,瞳孔急縮,雙手護住要害騰挪閃避。
然而處在半空中的他,根本無處借力,被一小半銀針沒入體內,重重從半空跌落在地。
刺痛、酥麻、瘙癢的感覺,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
距離高大白衣人五米之外的裴正,從雪地里爬起,眼中泛著幽冷的光,果斷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精準擲向高大白衣人額頭。
偉大的長庚先生說過,打蛇就得打死,有條件的話,最好將灰揚了,那樣最保險。
躺在雪地里的高大白衣人,掙扎著想躲開,然而吃了一記暴雨梨花針的他,渾身酸軟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把匕首插進自己額頭,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裴正這才鬆懈下來,恨恨道:「追殺老子那麼久,真當老子好欺負?」
他原本沒想過要以弱勝強坑殺對方,而是打算將人留給林興處理,對他來說,這是最省事,最安全的選擇。
奈何對方實在追的太緊,沒給他摸魚的機會。
無奈之下,裴正只好示之以弱,趁對方靠近以及不在意的時候,祭出殺招。
多虧他隨身攜帶著從張老頭那裡「坑」來的中品暴雨梨花針,否則今日死不瞑目的人就變成他了。
拋開張老頭的無賴性子不說,賣的東西確實挺管用的。
這中品暴雨梨花針,真如張老頭描述那樣,殺初入練氣境的武者如殺雞一般。
裴正一邊想著,一邊走到死去的白衣人面前,先用長劍碰了碰,確定對方是真的涼了,才蹲下去啟動摸屍大業。
片刻過後,裴正只從高大白衣人身上摸出兩瓶不知名丹藥、銀子銀票若干、上好彎刀一把,其餘就什麼都沒有了。
「窮比。」
裴正啐了一口,小跑上馬,繼續往召坡山趕去。
摸屍畢竟只是副業,他的主業依舊是斥候,可不能忘了及時傳遞消息。
跑了不到五百米,裴正看見林興一馬當先,帶著十幾人渾身冒著殺氣騎馬歸來,扯開喉嚨喊道:「將軍,有賊人圍攻文大人和草原王世子,情勢危急,請速去救援。」
林興聞言色變,策馬狂奔至裴正面前,急聲道:「你說什麼?」
裴正調轉馬頭道:「將軍,來不及細說了,快快趕回去,慢了就來不及了。」
林興當即下令道:「受傷者緩行,其餘加速隨本將沖回去。」
剎那間十餘騎狂奔前行,掀起一陣風雪飄揚。
當裴正帶著林興趕到馬車所在處時,望見眼前景象,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圍攻馬車的白衣人不見了,馬車附近躺了一堆屍體。
這都不算什麼,真正讓裴正感到震驚的是,文烽這會正站在馬車指揮使團護衛打掃戰場。
我離開的那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佔盡上風的白衣人,怎麼突然就團滅了?
說好的壓的喘不過氣呢?說好的岌岌可危呢?
難道是自己之前眼花出現幻覺了,其實佔據上風的是使團?
林興不懷好意望著裴正:「這就是你說的情勢危急?」
裴正咽了咽口水道:「是挺危急的,將軍你看,就因為你來晚了,一個人頭都沒拿到,全被他們拿了。」
林興瞪了裴正一眼,策馬迎向文烽,抱拳問道:「文大人可有受傷?」
文烽呵呵笑道:「本官無礙,倒是林將軍帶人殺敵,戰況如何?」
林興嘆了口氣道:「埋伏在山上的賊人實力不弱,兩名凝穴境,一名通脈境,弟兄們死了三個,傷了五個,戰況堪稱慘烈。」
「令人欣慰的是,埋伏的賊人盡數為本將所殺,未有活口逃離。」
文烽嘆息道:「都是帝國的好兒郎,死在南歸路上,太可惜了。待你我回到長安,千萬不能忘了安頓好他們的家人。」
林興掃過正在掩埋屍體打掃戰場的幾名護衛,:「文大人這邊情況如何?本將聽裴正那小子說您被圍殺,情勢危急,加急趕了回來,沒想到已經落幕。」
文烽指著守在另一輛馬車前的一人說道:「圍殺馬車的賊人中共有三名凝穴境,一人被裴正引走,剩下二人俱皆死在馬軍手裡,多虧有他,不然本官愧對陛下厚望啊。」
不遠處,裴正將底下斥候聚在一起,低聲問道:「剛剛這裡發生了啥事,怎麼圍攻的人全死光了?」
三狗回道:「一開始那些賊人用強弩圍攻,使團護衛被壓的抬不起頭,好幾個都中了箭,後來對方的箭射完了,就沖了過來。」
「使團里隱藏著一名高手,一口氣連殺五人,接著砍瓜切菜似的,將賊人全都滅了。」
裴正……
所以,我到底在瞎操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