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鐵樹千年能開花

「她，她是。」程氏指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周安媳婦兒。周安媳婦兒剛站起來，聽見程氏的話哆嗦一下，不再動彈。

宋時初嗤笑一聲，繼續問道：「誰不要臉，誰跟男人廝混，誰是賤種。」

「她她她她，都是她。」程氏繼續指著周安媳婦兒，一股腦把黑鍋甩了過去。

周安媳婦兒低頭想說些什麼，又不敢反駁程氏，啜泣一下捂著臉低聲哭了起來。

宋時初嘴角抽搐一下，這麼柔弱的女人，真的是少見的很，放在後世，兒媳婦兒遇見這樣的婆婆，非得掐起來。

伸腿對著程氏膝蓋踢了一下，把人推到地上：「最後警告你一聲，再來搞事，讓你生不如死。」宋時初說完，從地上扯了一把麻葉，抓起地上帶著濃痰的土，塞到程氏嘴巴里。

伸手在程氏下巴上敲了一下，程氏不受控制的連土帶痰咽了下去。

「嘔……」

圍觀的人捂住嘴巴，臉色發黃，好幾個都差點兒吐了出來。

宋時初瞥了這些人一眼，都是些無知愚昧的人，跟這些一般見識，那是拉低她的檔次。

轉身離開，『碰』一聲把大門給關上。

周安媳婦兒走到程氏身邊，扶著程氏說道：「娘，回去吧，安哥跟丫丫還沒吃飯，俺得回去做飯去。」

「俺什麼俺，你個喪門星，果然不要錢的媳婦兒沒有一個好東西，凈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鐵樹千年能開花，你萬年不下個蛋。」程氏心裡藏著一肚子的氣，沒有地方發泄，看見周安媳婦兒巴拉巴拉念叨起來。

周安媳婦頭更低了。

兩人離開，圍觀的人也散了，原地只剩兩個人，一男一女。

若是宋時初晚些回去，肯定會認出門口站著的人，男的是村裡的秀才沈懷箬，女的是秀才的妹妹沈珍珠。

沈珍珠看向男子，涼涼說道：「粗俗粗鄙，自打發胖之後，這人就就越發不像樣子了，嫂子多好，哥你就別念著這個人了，以後她在黏上來，不許理她了，丟人太丟人了。」

沈懷箬想到宋時初剛才的行為，臉上多了幾分不喜，搖搖頭：「沒念著。」

沈珍珠點點頭：「也對，都是她纏著你，哥你可一直都沒接受她的，這麼丑還出來嚇人，換成我也不會接受的。」

兩人看了一場熱鬧靜靜離開。

宋時初回到院子里，看一眼灶房裡的宋贇，湊了過去，瞧了一下鍋里煮熟的稀飯：「真棒，兒子你很能幹。」

外面發生的事兒宋贇隻字不提，把鍋里的稀飯盛出來，推到宋時初身邊：「娘快吃，吃完咱們去山上摘蘑菇。」

「成，咱們去采蘑菇。」瞧著宋贇臉上的小酒窩，宋時初心情一好立馬應了下來。

飯後背著簍子，提著柴刀，帶著宋贇往山裡走去。走到前日來過的山腳，原地大多數的蘑菇木耳已經被採摘一空，剩下個頭小的，得等著下雨後才能冒頭。

原地沒有找到蘑菇，宋贇臉上的笑慢慢癟了下去了。

宋時初一直關注著宋贇，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瞅著小孩仔細的樣子，心裡多了幾分趣味：「這邊已經沒了，想要找得去山裡面，山裡有野獸，怕不怕。」

「……」宋贇糾結起來。

看向宋時初：「那，咱們回去？」

「往裡走個小段距離，來都來了，只要有危險的徵兆咱就回家。」摸了摸手裡的柴刀，宋時初說道。

宋贇點頭，謹慎的往山裡走去，宋時初每走一步，都會根據腳下植株生長的狀況解析一番：「這是地黃，是藥材，性涼，味甘苦，具有滋陰補腎、養血補血、涼血的功效。」

宋贇蹲在地上研究一番，學著宋時初的樣子挖了幾塊放在背簍里。

見小包子學的認真，宋時初目光越發柔和，繼續採藥，她採的葯除了一些用來止血活血，清毒解熱比較常用的，剩下的都是解決自身毒素用得著的。

繼續往山裡行走，宋時初腳步停了一下，指著一坨新鮮的動物糞便對宋贇說道：「這裡已經有些危險了，不能繼續前進，你看這糞便是野豬留下的，證明這一帶是野豬活動的空間。」

「娘，你懂得真多。」宋贇盯著地面上的腳印看了一下，山裡多植被，細碎的腳印看的並不是很清楚，若是換成別人肯定不會注意這些細節。

停在原地，宋贇開始采蘑菇。宋時初則是設了幾個小陷阱。

「娘，這是什麼？」采蘑菇的宋贇小臉上多了幾分驚訝，指著地上扯斷後變成青色的蘑菇問道。

宋時初瞥了一眼，眼裡閃過震驚，見手青？

這地方竟然也有見手青。

見手青是個有毒的美味，若是烹飪不好，吃了之後可以看見七彩的小人跳舞，中毒嚴重者，小命不保，若是烹飪火候足夠，毒性就會消失，味道極美。

上輩子去過雲南緝毒，在山裡度日的時候，吃了不少見手青，處理的手段，自然也是學過的。

地上一堆的見手青並沒有人採摘過，便宜她了。宋時初招呼宋贇兩人一起把這些見手青給采了下來。

「見手青有毒，若是沒有娘在身邊，你可不要隨意碰觸這些東西，知道嗎？」宋時初採摘完畢，盯著宋贇仔細叮囑。

確定宋贇聽進去，宋時初走到陷阱那邊，瞧見陷阱里堆著兩隻活蹦亂跳的灰兔子，眼裡多了笑意，她的運氣還不錯啊，把兔子提起來，帶回家裡。

走在小徑上，瞧見門口站著的宋瑞祥，眼裡多了幾分笑：「哥，你怎麼過來了？」

宋瑞祥把籃子往前一推，掀開上頭蓋著的白布，露出裡面的豆腐，嘿嘿笑了一聲：「給你送幾塊豆腐。」

宋時初推開大門，帶著宋瑞祥走到灶房。結果宋祥瑞手裡的豆腐，把豆腐放在木盆里，看一眼地上的兔子，撿起一隻，往宋瑞祥手裡一塞：「拿回去改善一下。」

「這怎麼能成，這兔子挺肥，你拿著去縣城換幾個錢，家裡剛吃了魚，不缺油水。」宋瑞祥說著瞧了一眼宋贇身上的新衣服，眼裡多了幾分讚賞：「你可算是會過日子了，你嫂子說你最近變了，我還不敢信，你呀！以後好好對孩子，總歸是你兒子，以後會孝順你的，手裡如果有錢給孩子花，給自己花，別犯渾去秀才那邊，秀才媳婦兒都娶了好幾年了，你對孩子好，等過二十年你老了，也有個人伺候著，對不對？」

聽罷，宋時初連連點頭，甭管有沒有道理，這個時候點頭就對了：「哥你說的對很有道理，我明白，不過這兔子你還得拿走，不然以後你帶東西過來，我就不要了。」

「成，兔子哥帶回去一隻。」宋瑞祥說著眼睛都紅了。

他的妹子可算有良心了，都知道心疼他了。

不枉他這些年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