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結果
看著她那樣,他也無心再刁難她,只是陰鷙的眼依然沉沉一片,沒有稍微的好轉。
外殿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沉沉的聲音。
「啟稟王爺,子溪侯爺在門外求見?」
寂靜的氣氛里,侍衛通傳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知道了,叫人帶去正廳等候?」
冷冷的聲音透過屏風和層層紗幔傳到書房外殿。
侍衛一愣,隨即抱拳回到,「是?」
外殿的腳步遠處,遺留下金屬鎧甲的碰撞的聲響。
因為剛剛時間哭的久了,夏子漓渾身發冷,不經意又打了個寒顫,愣愣的目光向上,才發現墨雲軒沉冷的目光依然一直注視著她。
「今天看在你做為女兒關親情切的分上饒了你,如果再敢私自跑去相府,本王就讓你以後都別想踏出王府一步……」
他陰鷙的眼牢牢鎖定她,神情漠然,兩道英挺的濃眉朝眉心聚攏,微微拔起,長長的白色錦袍在逼仄的空間里折射出冷冽的寒芒。
菲薄的唇,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俊美的讓人眩暈的臉,可是,這一切卻讓夏子漓感到深深的恐懼。
該。怎麼辦。昊哥哥。我該怎麼辦……
她不想整天跟著這個惡魔呆在一起,更沒有準備去接受夏家滿門入獄的事實,可是,現在的這一切,她卻深深的逃不開。
逃不開……
突然好懷念那抱著她的暖暖的溫柔的懷抱,那眉宇間似水憂傷的男子,那一襲在風中飄逸的乾淨潔白的裳。
昊哥哥。你說過,無論怎麼都會在我的身邊,可是,為什麼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
「管家?」
冷冷的聲音突然向外大吼一聲,剛剛才收完淚的夏子漓被他嚇的渾身一顫。
門外立即有腳步聲立即進來,恭敬的聲音,「爺?」
墨雲軒已經轉了身子,冷峻的臉朝向外,從內殿大步走出去,聲音留在後面。
「將王妃送回天居院?」
看著離她逐然遠去的高大英挺的背影,夏子漓緊張的思緒一點點平復下來,蜷縮在一起的身子也慢慢的鬆開,許久,唇邊開泛起一絲血色。
長長的迴廊上,兩道挺拔的身影並列而行,一白一玄色,衣帶當風,錦袍飛揚,步子沉穩有力。
「一整個上午,徽州,晉川兩地的官員不停的在給聖上遞摺子,右相大人忠君愛國,唯才是舉,曾經一併治理了兩地的水澇和洪患,荊州之地的儒生亦是反彈的厲害,曾經的幾屆仕考就是右相親自督考,後輩里多年輕有位的官吏,是他一手提拔的,朝廷上面現在意見不一致,搖擺不定,皇上也在斟酌,看來,沒法這麼敷衍定死右相大人的罪,畢竟夏衍在朝中多年,勢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洛御風好看的眉微微一緊,放緩了步子。
「戶部賬上為什麼會的確少了一百多萬兩的官銀,而為什麼那份證據上面是夏衍的印章,所有的矛頭直直指向右相,真是令人費解?」
「有什麼可費解的?」墨雲軒薄唇微勾,眼眸裡帶著冷冷的笑意,「他的女兒夏子嬈是宮裡得寵的貴妃娘娘,而且背後有老三唆使,沒什麼事成不了,皇上一直想要除右相勢力卻不得力,所以,對這些事,乾脆坐在那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年夏衍殺了五個皇子的生母才爬上右相的位置,自然也知道這裡面的厲害,所以才會一直在先皇耳邊慫恿擁立當初早早死了生母無權無勢的六皇子,現在聖上為帝,以為這樣既能算擁立新帝的功臣,又能保住性命,真是愚蠢之極?」
手負后,望一眼曲折的迴廊,長身玉立,墨黑的發飛揚,精緻的臉孔面上一抹玩味的笑意,「在做困獸之鬥么?」
洛御風表情淡然的站在旁邊,不開口。
「對了,和親的事弄的怎麼樣了?」墨雲軒突然轉頭,看向側面的洛御風。
「西月國那邊已經啟程了,差不多十天半月就能迎進國都……只不過!」輕輕的頓了頓,洛御風面有疑色,「這中間不會有什麼問題嗎,更何況,成俊王子還在這邊?」
「你也說了,西月國的皇子還在行館,這些事用不著咱們費心,等這女人一來,安排地方讓她住下,至於其他事讓皇上自己去費神……女人……或許,寧王已經迫不及待了!」
輕輕勾了勾唇角,指腹漫不經心的摸了摸下巴,英氣的臉上一抹促狹的笑意,本來俊美無比的臉此時更是迷人,無法讓人移開視線,從內散發的王者氣息傾斜而下,讓人不敢漠視。
「寧王好色是出了名的,有點姿色就要,如果真是什麼尤物,送來伺候本侯也不錯?」
洛御風漂亮的粟色眸子帶著微微的笑意,誰都知道子溪侯的風流成性,其花心的程度,跟寧王相較,也不會落下太多,當然對於這位還沒見面的公主,倒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雖然花心,到還有分寸,萬一惹上一個麻煩的,豈不是不好脫身。
「你直接去御前請賜婚,皇上或許會考慮?」
瞭然的笑了笑,墨雲軒沒有再做停留,懷揣了手,大踏步的走開,留下洛御風一個人在後面。
他從來不喜在女人的問題上多做停留,何況那屋裡的這個已經夠他煩得了。
一走進垂花門,撩開從上垂下的花草,就看見一抹身影坐在玉石凳上。
「小姐,相府現在沒有傳出什麼的消息,朝廷也沒有新的動靜,老爺會不會被無罪釋放……」
「真的么?」夏子漓轉過身子看向旁邊倒茶的紫兒,盈盈水眸如月華般透徹清亮,裡面是無法言喻的欣喜,整個身子都僵直了不敢動彈,手指緊緊的抓住石桌的邊沿。
墨雲軒看著她的舉動臉色驟然沉下來,冷冷的立在原地,站在遠處沉默的看她。她還是放不下,放不下,她是他的王妃,他是她的夫君,他現在才是她的親人,她什麼時候認真關心過他,她的心永遠只會滿滿撲在一個「相府」上面,那麼,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麼,被置於何處,被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