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一心求死
「若非萬不得已,還是希望你不要貿然求死。若是招供,畢竟還是有一線生機么。」
「若是招供,呵呵,恐怕死的更慘。」
「你說什麼?」
景月聽見這一句,立刻追問,但方婉瑩的情緒只是片刻的失控,很快又恢復了沉默。
「你走吧,若是耽擱得久了,也難解釋。」
見方婉瑩態度依然堅決,景月沖她做了個告辭的手勢,便悄然退了出去。
「小姐,你方才真的什麼都沒問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林良同景月隔著車簾聊天,驚訝地發現自家小姐竟然是第一次如此輕易的就半途而廢了。
「真的什麼都沒問出來,看上去方婉瑩當真是一絲求生的意志都沒有了。」
「那這條線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你覺得你家小姐是肯輕言失敗的人么?」
「難道小姐還有后招?是否需要林良做什麼?」
「你這小子,是不是一段時間沒給你安排事情做,手就有些癢了。」
「倒也不是,只不過小姐待我們那麼好,想要盡己所能的報恩罷了。」
「說了多少遍了,我們之間不許說這麼客套的話。你們幾個陪伴我那麼久的老夥計,我早就當做朋友看了。該用到你們的時候,我自然會言語。」
景月再入宮,宮中便到處都是關於崔淑妃的流言了。畢竟曾經是權傾後宮的女人,一朝鳳凰落架,居然會是那樣一個悲慘的結局。
雖然人人都在談論崔淑妃,但是為她感到難過的卻沒有幾人。景月見到太后的時候,她又在聽戲,滿臉的陶醉。不知為何,景月覺得自從崔淑妃被貶,太后似乎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參見太後娘娘。」
「月影,許久沒有進宮來了,你這段時間又在忙什麼呢。」
「回太後娘娘的話,月影這段時間都在為太後娘娘壽宴忙活,備了一份有趣的壽禮。」
「有趣的壽禮?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哀家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就請太後娘娘好好期待一番吧,月影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你這丫頭就是點子多,有件好事情同你講,皇帝已經答應在蓬萊閣替哀家過壽了。他可是猶豫了許久才給的答覆,你知道的,上一次望海樓的事情,對他的刺激不小。」
「即便父皇當真猶豫了,那也是為了太後娘娘的安危著想。不過這一次,月影敢保證,絕對不會再出什麼岔子。昨日父皇特意單獨召見六王爺,就是將您壽宴那日的安全交給他負責。」
「嗯,老六辦事的確向來穩重。交給他,哀家放心。」
太后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台上唱戲的人暫停。
伶人們依次退下,很快在戲台前偌大的地方,就只剩景月和太后二人,淳禧嬤嬤則在不遠處守著。
「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太後娘娘指的是?」
景月雖然心知肚明,但是也並沒有立刻順著太后的話說下去。太后輕輕一笑,呷了一口茶。
「崔美人的事情,整個後宮都在傳,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事兒,的確略有耳聞。」
「略有耳聞,那你怎麼看。」
太后忽然間這麼問,倒是讓景月心中有些拿不準了。
「太后是讓月影談談對兇手的看法么?聽說兇手是方婉瑩,當年選秀女,我們是坐著同一輛馬車進來的。」
「哀家都快忘了,你們之間還是有些交情的。」
「若說交情,月影寧願沒有。太後娘娘應該知道,靈昭儀當初也是與我同一輛馬車的。」
「是了,自從她進宮為妃嬪,你們之間的關係就一直很好,聽說把九皇子交給朱婕妤撫養的主意,還是你給官家出的。」
「太後娘娘連這件事都如此清楚么。」
「靈昭儀一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九皇子,哀家就算不在意,也是知道了。」
景月原本一直以為自己與皇帝的談話絕不會傳出去,可是太後娘娘今日所說,當真是讓景月膽戰心驚了。怪不得上一次,賢妃同自己說話時,話里話外總透著些不自然。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神經敏感,卻沒想到是她的心裡真的生了嫌隙。
想到這裡,景月慌忙站起身,向著太后說道。
「太後娘娘,其實我。。。」
「不必向哀家解釋什麼,哀家知道你是不會害九皇子的,勸說皇帝把他交給朱婕妤,自然有你的道理。」
景月怔怔地看著太后,這才反應過來,太后並非是賢妃。
「那太後娘娘提起此事是為了?」
「是為了提醒你,從今以後的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否則危險叢生。」
太后深深地看了景月一眼,景月瞬間頓悟了太后的用意。
「太後娘娘這是在提點月影,賢妃她?」
「哀家可什麼都沒有說,如今這六宮可都是在她的掌控下,哀家也不好得罪的。」
景月將已經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雖然不知太后的話真假幾何,但是這足以讓她從頭涼到腳。
「太後娘娘,那月影以後該怎麼辦呀。」
「已經做錯了的事情是無法彌補了,不過可千萬別再錯下去。被惹到一次或許還能忍受,但若是多次被挑戰底線,那可就不好說了。」
「月影明白了,多謝太後娘娘。」
太后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景月沉吟片刻,終究是低下了頭。不可以繼續追查崔美人之死了,從方婉瑩那裡再查下去,很有可能就是賢妃。
「對我就不必言謝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一直對哀家很孝順,腦子也靈光,只是未更事,很多事情不能很快認清罷了。」
太后微微頷首,聊了這半天,景月早已是冷汗涔涔、心亂如麻,很快便尋了個理由退出去。
回到府中,景月依然心神不寧,讓翠翠點起安神香,內心才稍稍平靜些。
「小姐,王爺回來了,還帶了不少東西。」
潔爾從外面進來,順便給景月報信。
景月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司徒風便已經進門來了。
「王爺,今日你怎麼回來的遲了。」
走上前一邊替司徒風將外套脫下,一邊不經意地問道,今日司徒風午膳並未回來用,也沒有派人回來傳話。
司徒風在潔爾捧來的水盆中凈了手,微微一笑。
「今日下朝後,忽然想起許久未去向賢妃娘娘請安,於是去她那裡略坐坐,誰知賢妃盛情,留我在那裡用午膳,我也就沒推辭。」
「你去了賢妃娘娘那裡?」
景月心一驚,險些將司徒風的腰帶掉到地上。
「怎麼了?」
司徒風察覺出景月神色有異,微微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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