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不聽 不看 不說
景月穩了穩心神，抬頭笑道。
「沒什麼，方才忽然暈眩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去床上休息？」
「那倒是不必了，聽說王爺帶回來不少好東西？」
司徒風依然有些擔心的模樣，但終究是沒有再懷疑什麼。
「是啊，都是賢妃娘娘的賞賜，大多是給你的。」
「給我的？」
「不如叫他們拿進來給你看看吧。」
說話間，翠翠已經將清單整理出來了。景月看了看清單，指著其中的幾樣賞賜，命人拿進來細看。
當捧著賞賜禮物的下人們一字排開，景月起身從一頭看到了另一頭。視線很快被一組漠玉雕的猴子和一尊玉觀音給吸引了，拋開那組猴子栩栩如生不提，形態也是各異，細細看來竟然是三不猴。
「不聽、不看、不說？」
潔爾雖然並不懂佛教中所言的「三不」為何，但是也看得懂每隻猴子的動作。跟在景月身後一一看過去，潔爾便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這是何意？」
翠翠見景月的面色沉鬱，小心翼翼地問道。
司徒風聽見她們說的話，放下手中茶盞走了過來，看著那組猴子玉雕，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有些事情不說倒也沒什麼，但一旦宣之於口便覺得刻意，景月沒說什麼，繼續看下去，只聽潔爾一聲驚呼。
「這玉觀音的後背上好像有一道裂縫呢？」
景月聽了潔爾這句，心一驚，很快轉過去，走到那玉觀音的背後細瞧。
這觀音的後背的確有一道裂縫，雖然極輕極細，若非細看是很難發現的。也是潔爾眼尖，才一下子就注意到頸部的這點瑕疵。
雖然看似偶然，但斷頸觀音，絕對是不祥之兆。
「不對啊，這可是賢妃娘娘送的禮物，怎麼會有瑕疵呢？」
翠翠也跟過來看，確認玉有裂縫后，禁不住喃喃自語。
「你們先出去吧，東西留下。」
景月憋了片刻，對在場的下人們道。眾人乖乖地退了出去，翠翠帶著潔爾最後退出去，一左一右站在門外守著。
「月影，你在想什麼呢。」
司徒風打破了寂靜，先向景月發問。
「巧了，我也正想問王爺同樣的問題。」
景月苦笑著回頭道。
「對不起，是我不夠謹慎，都沒有檢查一下。」
「沒事，這怎麼會是你的過錯呢。賢妃娘娘既然有意將這份禮物送給我，那麼怎麼樣都是避不開的。」
「你是不是得罪了賢妃娘娘？」
司徒風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要說是得罪，好像還真有件事情。」
「何事？」
「將九皇子送到朱婕妤那裡照看，是我向官家進言的。」
「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不過賢妃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司徒風嘆了口氣，似乎是驗證了心中的猜測一般。
「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官家不至於這麼跟我過不去，把這是非搬弄給賢妃聽吧？」
景月的眉頭緊皺，她總覺得皇帝不至於閑到這個程度。
「我也覺得不大可能，那麼應當就是父皇的身邊，有旁人的眼線了。」
「若是賢妃的眼線倒也罷了，若是其他人的眼線泄密，那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吶。天啊，在這皇宮之中，我到底要提防多少人？」
「早就告訴過你，皇宮之中處處兇險，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可你這次又沒有聽我的話，竟然向父皇做那樣的建議。」
司徒風雖然極力壓抑著情緒，但言語中還是難掩不滿。
受到賢妃如此的威脅，景月雖然有些憤懣，但是絕不後悔。
「若是再有一次機會，即便猜到會變成今日的局面，我應該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為了九弟，你當真什麼都不怕？」
「其實不止是為了九皇子。」
景月轉向司徒風，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
「那還有什麼原因？」
「自然是為了王爺你了，當初我也只是防患於未然，但現在看來，我的擔憂並不是多餘。」
「此話怎講？」
「淑妃倒了，賢妃就是後宮首屈一指的人物，短期之內都沒有人可以與她抗衡。我原本以為至少還有她是不在乎儲位之爭的，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若是由她收養了九皇子，那麼一定會把他當做繼位太子的有力競爭者來培養。」
「你不是一直都對九弟很有好感么？有賢妃助他一臂之力，若是他哪日當真成了太子甚至是身登九五，你該為他感到高興才是。」
「王爺這就是在打趣月影了，無論我有多喜歡九皇子，在這世上，也只希望親眼看著一個人登上那個位置，王爺應該很清楚我心裡想的人是誰吧？」
「好了，我並不是在考驗你的真心，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我都急成這樣了，王爺還有心思開玩笑？」
聽司徒風這麼說，景月一下子竟有些惱了。
「你太緊張了，其實我覺得對賢妃，倒也不必如此恐慌。如果她當真想要對你不利，又何必多此一舉地送這些東西來提點呢。」
司徒風拿起一隻小猴子，托在手中把玩，似乎並沒有很擔心。
可是景月卻並不這麼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崔美人的事情。
「這些都是太後娘娘告訴你的？」
司徒風認真地聽景月說完，如是問道，景月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麼人同崔美人有這麼深的仇恨，一定要除之而後快。想來崔淑妃在宮中多年浮沉，多半的痛苦都是來自於崔美人，對她有恨意，倒也不奇怪。」
「月影，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永遠不要這樣肯定地去懷疑任何一個人。不過太後娘娘今日的提醒倒是沒什麼錯的，你不該再查探關於崔美人之死的事情了。」
景月剛想點頭，但是又遲疑了一下。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可能停不停下來的，現在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司徒風的目光看過來，景月更加心虛，她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
「上次去見方婉瑩，她不肯說出真相，我便給了她一瓶毒藥。」
「這倒也沒什麼，若是她當真喝了毒藥，死掉也是一了百了。」
「那瓶毒藥的確能毒死她，不過是暫時的。。。」
「你說什麼？」
司徒風驚訝地看向景月，猛地將手中的玉雕丟回托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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