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愛莫能助
「我原本的想法，是想設計方婉瑩假死。當她被宮中的人丟出來之後，我再派人去亂葬崗把她給帶回來。」
「你好大的膽子！方婉瑩的罪，是在父皇那裡掛上號的，若是用這種瞞天過海的招數救她，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我也後悔了，原本與我無關，早知不該多管閑事。」
「你現在說出來，倒還是來得及補救。」
司徒風沉吟片刻，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
「如何補救？」
「若是方婉瑩有死志，那麼便不如隨了她的心意。」
「可是。。。」
「死一次不行，那麼便讓她死第二次。」
景月驚訝地看向司徒風，很快猜到了他的辦法大致如何。
畢竟曾經是皇帝的枕邊人，皇帝授意下葬以昭儀之禮，如此喪儀，景月便也有了理由前去。
皇帝並沒有前來，司徒曉和司徒晴兄妹倆主喪。
景月遠遠地就看見司徒曉幾乎是面無表情地在原地站著，而司徒晴卻哭得梨花帶雨，幾乎站不住，由駙馬沈以文在一旁扶著。
因為之前皇帝從中調停，以景月的名義請求為沈以文提拔，所以自那以後，司徒晴對景月便沒了什麼敵意。
如今景月主動前來弔唁，司徒晴看見她，竟然主動以喪主身份向景月行了一禮。
景月立刻回了一禮，快步走上去，略帶歉意地解釋道。
「五公主，我們王爺他公務繁忙不便前來，所以全權委託我前來致哀。」
司徒晴無力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悲愴。
「宮中多得是拜高踩低之人，六王妃能來，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面子了。」
景月隨意往四周看了眼，今日果真沒有什麼人前來。若是看在司徒曉的面子上，一定會有人前來弔唁，看著樣子，或許是司徒曉根本不希望有什麼人沖著他的而來吧。
見景月看向司徒曉的方向，司徒晴似乎低聲對她說道。
「自從母親被貶黜出宮，我就與四哥鬧翻了。今日也是在那之後，我第一次見到他。」
雖然景月有些驚訝，不知司徒晴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但她還是順著司徒晴的話頭說了下去。
「親兄妹倆還能有什麼解不開的結，想必四王爺也不過是一時想不開，五公主其實不必如此介懷。不如趁著今日的機會，把誤會解開吧。」
「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需要六王妃在我們兄妹之間調停。」
司徒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聲音顯得凄愴，也不知她究竟是因何而難過。
「這樣，我先去跟四王爺打聲招呼，五公主你一會兒也過來說幾句。」
「那就多謝六王妃了。」
見景月是真心為之，司徒晴也並沒有再推辭，微微頷首。
景月在崔美人靈前拜了拜，依禮上了香，轉身便走向站在靈堂另一邊的司徒曉那邊。
司徒曉的視線，原本直視著前方，卻並沒有落在任何具體的物體之上。
直到景月走到司徒曉的對面，與他的眼眸相對，他才將注意力放在景月身上。
「見過四王爺。」
景月朝著司徒曉行了一禮，他連頭都未曾動，只是輕聲說了句。
「許久未見。」
抬起頭認真地看向司徒曉，景月將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先收了起來，轉而說道。
「這段時間，王爺瘦多了。」
司徒曉似乎驚訝於景月的這句話，微怔地看向她，卻並沒有言語其他。
「聽說王爺府上的側妃剛生下一個兒子，還未來得及慶賀。只能待到滿月宴的時候，再奉上賀禮了。」
「沒什麼好慶賀的，不過是完成本王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罷了。」
雖然新近升級成為父親，但司徒曉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多高興，淡淡地說道。景月明白，想要成為儲君，子嗣昌盛，將會是一個極大的籌碼。
景月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
「說到底，終究是一件好事。」
「什麼是好事，什麼又是壞事呢。在本王看來，這些事都已算不上什麼。」
「四王爺志向遠大，或許只有儲君之位，才能真正牽動王爺的心吧。」
「儲君之位又算得了什麼，從前的儲君現在只是東宮的一個囚犯罷了，即便他日本王能入主東宮，誰知道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四王爺這是因為淑妃娘娘之死，所以心情受影響，未免太過悲觀了。還沒來得及賀一句，王爺現在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景月很是真誠地說道，卻沒有想到司徒曉竟然笑了起來。
「你說這番話，是出自真心么。」
「自然是真心話，畢竟，我們曾經是朋友。」
看著司徒曉的眼眸，景月輕聲說道。當說出「朋友」那兩個字的時候，景月自己都有些心虛起來。
「朋友，原來在六王妃心中，我們從前只是朋友。」
「能夠結識四王爺，是月影的榮幸，只可惜後來生了些誤會。」
「這幾日本王就在想，如果她早些死了，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景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司徒曉說的那個她，是崔淑妃。
「王爺，淑妃娘娘畢竟是您的生母，何況死者為大，這麼說不太好吧。」
「這些話，即便是在她活著的時候，本王也敢說。現在，又有什麼可怕的。」
司徒曉一副不以為然地模樣，幾乎讓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淑妃親子。景月聽得心頭冰涼一片，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四王爺，其實這麼多年，月影心裡一直有句話，卻找不到機會對你說，今日或許算是一個契機。」
「那你便說一說。」
司徒曉看向景月的眼神，竟然莫名帶著一絲期待。
「這一生是是非非，無論淑妃娘娘做過多少錯事，她對於王爺的心，都是毋庸置疑的。當初她做的那些傷害王爺事情，也是出於一個母親對兒子的呵護。」
「是為本王好？這麼多年來，她每次見到本王，從話里話外到眼神動作，都在暗示著你說的這些。但是本王，只相信眼睛看到的，還有切身感受到的。以愛之名，她害得本王太苦了。」
「可也正是有了淑妃娘娘的籌謀，王爺才一步一步有了今天，不是么？」
「如果那些都是本王獲得今日所有，需要付出的一切，那麼本王倒寧願不曾擁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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