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換藥方

大壯不愧叫大壯，十六七的年紀，卻比他爹還高還壯實，讓趙玥羨慕不已，想著，自己要有這樣的身子板，誰還敢欺負她們娘兩？一拳揍的他滿地找牙。

大壯出來，看到趙玥，也沒有好奇或像別人那樣的抵觸，只憨憨道：「娘，你找我幹嘛？」

牛四嬸道：「幫趙玥把柴送她家去。」

趙玥忙道：「不用，嬸子，向您家借柴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扛回去就行了。」

牛大壯看看她那瘦雞身子板，沒有多言，從她娘手裡就接過那捆柴草，又把他爹手裡抱著的軟草夾在腋下，轉頭就走了。

趙玥千恩萬謝的謝過牛四嬸子夫妻兩，然後跟在牛大壯後頭，她空著手都沒牛大壯走的快，雖然一樣的路，人家也是趟的污泥路，可那真叫一步一個腳印，污泥飛濺，她走著，就只顧著拔腳了。

跌跌撞撞的終於到家了，牛大壯已經先她一步到她家，放下了柴就要走，趙玥忙道：「大壯，歇會兒再走吧！」

「不用，俺不累。」

話落，一刻都不耽誤的離開了趙玥家，若是不知道他性子的，定會以為，牛大壯是無比嫌棄她家。

可趙玥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悶性子，牛四嬸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少做，也不多做，老實的有點呆。

屋裡收拾東西的許氏聽到動靜出來，看到趙玥費力的把柴草向廚房弄去，便問道：「這是誰家借的柴，回頭記得還人家。」

「牛四嬸家借的，大壯給送回來的，等山裡能進人了，我就去砍。」

說話間，趙玥掀開水缸，不出所料，屋頂漏水，缸里也漏進了許多雨水，渾濁的不能用了。

趙玥只能又拎著水桶去河邊取水，她往河邊去的時候，看到村裡人都緊趕著往田裡跑，想來這時候正是冬小麥長勢正好的時候，應該是昨夜的大雨，積了不少水在田裡，大家都忙著去放呢！

趙玥到河邊，看到水邊的石墩都滿上來了兩階，她踩著石墩拎了桶水上來。

看看路，又倒一半回去，平時自己咬咬牙還能拎到家，今天這污泥路，她空身走都嫌費勁，再拎滿了水，肯定是不行的。

吃力的把半桶水拎到家，許氏正用水瓢把缸里的水往外舀。

趙玥道：「娘，這些個力氣活我來做就行了。」

許氏捂著嘴輕咳，「娘又不是廢人，這點事還是能做的。」

她娘說能做，趙玥也就隨她去了，只把藥包打開，倒進葯鍋里，然後架在她自己用泥巴做的那葯爐上，點上火。

把大鍋里的半鍋雨水舀出來，抓了兩把米進去，又加了舀水。

許氏看到又加了兩把，趙玥這才想起來，每天只做她娘一人的飯，已經習慣了，腦中思緒紛亂，忘了做自己的。

又加點水，趙玥才坐到灶下燒起火。

母女兩沉默的各自做著自己的事，誰都沒有提起昨天的事，若不是屋裡地上已經變黑的血跡，真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葯爐發出了「咕嘟」聲，趙玥把蓋子掀開點，看著翻滾的葯汁楞楞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葯汁顏色漸深，趙玥突然道：「娘，等家裡的葯吃完了，我們換個方子吧！」

因為沒錢，許氏吃的葯，都不敢放啥貴重的藥材，所以治了這麼久，都不叫好轉，頂多是沒有惡化。

許氏舀水的手一頓，嘴唇囁嚅，最終還是道了個「好」字。

葯吃完了，路也晒乾了好走人了，趙玥便帶著許氏從村口做牛車去了城裡。

仁安藥鋪的小五一看到她們就招呼道：「嬸子好，您身體怎麼樣了？」

許氏笑笑：「好多了，多謝記掛。」

說著又低低的咳嗽起來。

小五回頭又對趙玥道：「你可來了，我估摸著，你家嬸子的葯也該吃完了。」

「是啊，吃了那麼久，也沒啥效果，今天跟我娘來，是想給她換個方子。」

「那行，劉大夫就在裡面，這會兒正好沒人，你快帶你娘進去吧！」

兩人進了裡間，劉大夫看到她們便道：「你和小五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那就麻煩劉大夫您給我娘看看，換什麼方子合適。」

就留劉大夫瞅了她一眼道：「看樣子，是有錢了。」

趙玥笑笑，許氏坐到他桌前的凳子上，劉大夫便給她把脈，不再說話。

許久劉大夫才收手道：「你娘的這咳疾吃我現在開的方子也能好，就是拖久一點，你若想她快點好，那我就重新給她開了，我也給你透個底，十副葯能好。」

趙玥激動道：「那麻煩劉大夫趕緊開方子吧！」

「一兩銀子一副，你考慮看看。」

許氏想阻止，一兩一副，十副就是十兩，這麼多錢，都夠在牛家村蓋座青磚大房子了。

趙玥連頓都不得打：「開。」

劉大夫捋著鬍子笑道：「看來，是真的發財了，看你這麼孝順，診費我就不要你的了。」

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了藥方子。

到了外間，趙玥把方子往櫃檯上一拍，小五拿過去一看，就皺眉道：「趙玥，你這方子……」

這裡面好幾樣貴重藥材，小五擔心她承受不起這麼貴的葯錢。

趙玥大氣道：「抓吧，爺現在有錢了。」

小五看傻子似的看著她，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上次還為幾百文而發愁呢！

趙玥便把那百兩銀票「啪」的拍到桌子上。

小五半信半疑的看過去，然後瞪大了眼珠子，磕磕巴巴道：「趙……趙玥，你……你不是搶錢去了吧！」

趙玥「呸」了一聲，「你才搶錢了呢！」

許氏在邊上道：「玥兒，怎麼說話呢！」

小五忙道：「嬸子，您別介意，我跟趙玥都是好兄弟，說話，自然沒了分寸。」

許氏有苦說不出，她哪是介意這個，她介意的是，趙玥可是她的閨女，誰家閨女說話是她這般粗魯的，還跟個小子稱兄道弟。

趙玥才不管她娘想的什麼，只對小五挑眉得意道：「還記得上次我帶來的那小公子不？」

小五點點頭，於是趙玥把自己受傷這是人家賠的醫藥費這事說了。

小五直感嘆，自己怎麼就沒這樣的好事，不過也為她高興，遇到了好人，終於有錢給她娘買葯了。

搖著頭給她稱了葯，然後又找了錢給她，趙玥道：「你給我八十兩的銀票，剩下來的，給銀子和銅板吧！」

「好好好。」

拿了葯揣著錢，趙玥心情極好的跟小五約定下次來找他玩，就寶貝似的抱著葯走了。

趙玥不吝嗇的又給家裡添了些東西，最重要的是買點葷腥，先前是沒辦法，白米已經是最好的東西了。

現在，她有錢了，自然要好好給她娘調養身子。

首先買了肉，找老闆要了沒用的大骨頭回家熬湯，聽人說公雞補身子，又買了公雞，還有精米白面，這些東西，總共花的不到一兩銀子。

別人家的孩子要是花錢那麼大手大腳，早就被大人說了，而許氏只是笑看著她興緻勃勃的買這買那。

許氏到底身體不好，趙玥也不敢帶著她在城裡轉的太久。

到家了，許氏就進屋裡休息去了，許久沒走這麼多路，她有些撐不住，這還是來回都坐牛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