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嚇唬
看著這樣的趙玥，許氏擔憂的喊了聲：「玥兒。」
剛剛那麼危險的時候，許氏都沒哭，可這時候她卻落下了淚，為自己這難堪的模樣被女兒看到。
這時趙玥卻咧嘴笑起來，那笑容陰森可怖，像是要噬骨的野鬼：「村長，你心裡一定想著，我不敢殺你吧！」
村長沒說話，眼中閃過輕蔑之色。
卻見趙玥冷冷的笑了，提著柴刀流言向他走去，村長這下有些不確定了，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趙玥一步步向他走過去，那一步步，就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村長猛咽了口口水，抖著唇道：「趙……趙玥……你要做什麼……」
話落，發現自己抖的不成樣，想到自己是村長，還是個大人，她就是拿著那把破刀，又能做什麼，於是硬撐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邊說，邊向趙玥邊上走過來，他也不想靠近趙玥啊，可趙家就這麼大點地方，他想出去，只有趙玥邊上這一點路。
村長一步步過來，看似無所謂，其實心中已經害怕的不成樣子，他不斷的對自己道，趙玥不敢，趙玥不敢……
就連許氏也以為，趙玥不過是想嚇唬村長。
誰知，就在他要跟趙玥錯生而過之時，趙玥猛的舉起了柴刀。
「轟隆隆」轟鳴的雷聲蓋過了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村長捂著血淋淋的胳膊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趙玥。
他的胳膊，竟生生的被剜起一塊肉來，柴刀不利，鋸齒般的刀口，此時正滴答的滴著血。
若不是他躲的快，這胳膊，恐怕也廢了。
村長坐在地上，疼的冷汗直冒，哆嗦著聲音道：「趙玥，你……你真敢殺人。」
趙玥蹲下身子，和村長對視，語聲悠悠道：「誰看見我殺人了？」
村長抬頭向許氏看去，只看到許氏不住的咳嗽，眼神擔憂的看著趙玥，偶爾目光略過他，也滿是恨意。
趙玥又道：「你來我家，沒人看到吧！」
儘管小命被攥在人家的手上，村長這時候腦子卻難得的轉的飛快。
露餡中快速道：「趙玥，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想想，你殺了我，怎麼藏屍首，村裡這麼多人，總有人會看見的。」
趙玥故作思考：「你說的這倒是實話？」
村長以為自己說動趙玥了，正滿心的歡喜，等她來求自己放過她的時候，趙玥又道：「沒事，村長你也知道，我家許久不吃肉了。」
說著，上下打量村長那滿身的肥肉，村長莫名的一抖。
趙玥舔了舔嘴唇，露出慘白的牙齒，「我在貴賓樓的時候，聽說大災之年，人吃人是很正常的，像村長您這樣的細皮嫩肉，味道肯定也不錯。」
趙玥話落，村長嚇的嘴唇泛白，哪還有剛剛那盛氣凌人的模樣，費力的把自己的雙腿挪的離她遠些，哆嗦道：「你是……魔鬼嗎……」
說著，就看到趙玥豎起了柴刀，許氏一聲大喝：「趙玥。」
柴刀堪堪停在了村長的眼前，此時的村長瞪大了眼，盯著柴刀的刀口，甚至忘了呼吸，「滴答」刀口的血，滴落在他的臉上。
他毫不懷疑，這趙玥是真想殺他，若沒有許氏那一吼，他的腦袋就被劈成兩半了。
趙玥收回柴刀，卻聞到了一股子尿騷味，她向地上看去，突然咧嘴笑道：「喲，村長你真信了呀！我跟你開玩笑呢！看把您嚇的。」
村長一瞬間不知作何反應，那遲鈍的腦袋，許久才能思考，只知道，她絕不是開玩笑。
果然，下一刻，趙玥低聲道：「當著我娘的面，我不會殺你。」
村長像是才想起來要故意，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是還沒等他的這口氣喘勻了。
趙玥又道：「可我記著，你還有個愛吃糖的小孫子吧！今天的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你知道的，我什麼都沒有了。」
村長的瞳孔一縮，嘴唇抖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外面滴答的滴起了雨點，村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趙家，他胳膊上的血還在不住的流著，滴到地上，瞬間被雨水沖刷乾淨。
趙玥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柴刀，半天沒有動作，許氏過去才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只是剛離的遠，天又那麼暗，她竟沒有發現。
趙玥握著柴刀的手抖的不成樣子，許氏心疼的無以復加。
去拿柴刀，趙玥卻猛的驚了一下，見是她娘，這才放鬆了手。
「哐啷」柴刀掉在了地上，許氏緊緊的把趙玥摟在懷裡，無聲的落淚。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裡開始滴答的漏雨，兩人沒時間脆弱，顫抖著身子去拿東西來接水。
許氏把兩屋的棉被歸置到不漏雨的地方。
大雨下了一夜，母女兩靠在一起守了一夜，誰都沒有睡，也許是還沒從白天的餘悸中回過神來。
又或是她們不知道，睡著后，房子會不會因為承受不住這大雨而塌了，直接把她們娘兩埋在裡面。
終於熬過了這艱難的一夜，凌晨，雨停了，天空終於看到了陽光。
趙玥忙把濕衣服，和潮濕的被褥拿出來晾曬，不讓自己閑下來。
忙完這些，才想起來去給她娘熬藥，到了廚房，卻發現，沒有一點乾草。
唯一的鍋里，漏了半鍋的雨水，灶下的柴草濕噠噠的還滴著水。
趙玥把柴草都弄出去堆在門口，昨天剛下了一夜的雨，山上就更不會有乾草了。
可她娘的葯，不能停，於是，她出了門，往牛四嬸家去。
許氏看趙玥出了門，見她在門口捲起了褲腳，拎著鞋，小小的身影趟過污泥，心裡不是滋味。
趙玥到了牛四嬸家，「啪啪啪」拍響了門。
牛四叔開的門，牛四叔人不壞，可他畢竟是姓牛，趙玥打的那幾個，怎麼說也是牛家的侄子，所以，對趙玥，也沒啥好臉色。
黑著臉道：「你來我家做什麼？」
趙玥抿了抿嘴道：「牛四叔，我來你家借些乾草。」
昨夜那麼大的雨，趙玥家的屋子牛四叔知道什麼樣子，他沉默的看著趙玥。
趙玥急急道：「不用很多，只要夠我娘熬藥就行了，回頭，我定會還的。」
牛四叔還是沒說話，轉身卻去了無力。
這時牛四嬸的聲音傳來，「誰呀！」
牛四叔抱著草出來，後頭跟著牛四嬸，牛四嬸一看是趙玥，突然想到，趙玥家的屋子，肯定存不住乾草。
於是轉身從柴房就扛了捆乾柴出來：「這些，你先扛回去用著，」
趙玥濕了眼眶，昨天遭受了那樣的事，今天人家給她一點好意，她就能記許久。
看趙玥那麼瘦小，牛四嬸對著屋裡吼道：「大壯，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