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掌柜
「嬸子您吃，我吃過來的，就是來跟您說一聲，大壯哥給我家幹活，肯定要比別家操心，到時找人買材料什麼的，都得麻煩他，我給他工頭的工錢，您看可以嗎？」
誰知，她這話一落，牛四嬸瞬間拉下了臉，趙玥心裡一咯噔。
卻聽牛四嬸道：「趙玥，你說的這話不是跟嬸子見外，嬸子可都是把你當自家孩子的，自家孩子蓋房子，拿什麼錢，你放心，你大壯哥有的是力氣，你儘管使喚。」
趙玥不知說什麼才能感謝牛四嬸這些年對她們的照顧。
「嬸子，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您對我好，我就更不能老想著占您家便宜，那我心裡會不安的。」
「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麼比我這老傢伙想的還多。」
「嬸子，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不耽誤您吃飯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趙玥就回家去了，牛四嬸進屋，牛四叔問道：「是趙玥那小子？」
牛四嬸沒好氣道：「知道還問。」
「他來做什麼？」
牛四嬸看了悶不啃聲的大壯一眼：「大壯，我跟你說的事，定下來了，趙玥家決定蓋房了，你呀，可得上點心。」
牛大壯嘴裡含著飯悶聲道：「知道了娘。」
牛四叔卻皺眉道：「趙玥家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哪來的錢蓋房子，不會是想讓我家大壯白乾吧！」
「我呸，你說你那麼大個年紀，心眼子怎麼比孩子還不如，人趙玥就是怕我們家以為是干白工，所以才來跟我說，給大壯工頭的錢。」
牛四叔尷尬的磕磕巴巴道：「她……真這麼說的？」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小心眼子。」
這下牛四叔不說話了，牛大壯道：「娘，趙玥有沒有說要蓋多大的房子？」
如果是小的，他隨便找幾個人就能搭起來了。
牛四嬸：「這倒沒說，一會兒你去問問。」
「哦！」
趙玥開始跑前跑后的準備蓋房子了，又跟牛大良去了城裡把地買了下來，上好的水田要二兩銀子，趙玥買的荒地，只要八百文，而且，前三年免稅。
趙玥一合計，五十畝才四十兩，她一咬牙，把周圍綿延的一片足有五十畝都買下來了。
跟著他的牛大良暗道，這麼多還都是慌地，這錢可不就是白瞎了么，辛虧是給別人家買的地，這要是趙玥想買，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交了錢拿到地契時，趙玥整個人都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大良叔，我還有事，您先回去吧！」
牛大良奇怪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不是他多事，實在是這孩子身上揣那麼大筆的錢財他不放心啊！
「我以前在貴賓樓做事，老掌柜對我不錯，我想去看看他。」
牛大良直點頭，「那應該的，只是你一個人回去，能行？」
「沒事，這條路我都走多少趟了，瞎著我都能摸到家。」
「那你自己注意著點啊，我……先回去了。」
「嗯，謝謝大良叔陪我跑這趟。」
牛大良轉身往城門走，卻越想越覺得不安心。
趙玥要去看老掌柜自然不能空著手，雖然人家也不缺那點，她還是買了糕點和一罈子酒去。
大中午的正是樓里最忙的時候，大家有條不理的做著自己的事，少她一個沒有一絲影響。
「盧掌柜。」
老掌柜正低頭噼里啪啦的撥打著算盤，只聽有人叫他，一抬頭竟是趙玥，老掌柜還是有點驚訝的。
「趙玥，你怎麼來了？」
「以前在這做事承蒙您的照顧，今天我跟村裡人來城裡辦事，就來看看您，這是我買的酒和糕點，您別嫌棄。」
老掌柜欣然接下東西，臉上滿是笑意，他知道趙玥家境不好，想必也買不了什麼好東西，卻無一點嫌棄之色。
「你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對了，你娘的病怎麼樣了？」
「好多了，多謝掌柜挂念。」
「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老掌柜又有些愧疚道：「當時趕你走，我這心裡也實在不好受，你別怨我。」
「掌柜，我知道，家有家法國有國規，樓里自然有樓里的規矩，一直以來您這麼照顧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又怎麼會怪您。」
趙玥跟老掌柜說著話，後頭幾個跑堂的湊在一起咕噥道：「這趙玥怎麼來了？」
「不知道，我看她還拿了東西了。」
「她都被趕出去了怎麼還好意思來。」
「不會是還想回來，所以來找掌柜求情的吧！」
幾人面面相覷，「不會吧，臉皮那麼厚？」
「只要能留在貴賓樓，臉皮厚點怎麼了，滿城打聽去，哪家的工錢有貴賓樓這麼高。」
幾人煞有介事的直點頭。
突然後廚的大師傅吼道：「你們幹什麼呢？上菜了。」
然後幾人一窩瘋的散了，又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跟掌柜的說了幾句話，樓里又這麼忙，趙玥就要回去了，老掌柜叫住了她，「你等下，當時來樓里是壓了三個月月錢的，上次忘了，今天既然你來了，這錢正好就給你了。」
「掌柜……」
樓里壓了錢不假，只是當時也說了，頭三個月是學徒，沒有工錢，趙玥也沒想要那錢，她今天來，純粹就是來謝謝老掌柜的。
一千五百文，老掌柜換成了碎銀子，也好拿些。
又到后廚把熟食和糕點給她包了些，趙玥擺手不要，老掌柜道：「拿著吧，以後也別掌柜掌柜的叫了，就叫我盧大叔吧！」
趙玥滿眼的淚花，叫了聲「盧大叔」。
老掌柜直點頭，「行了，天不早了，回去吧！」
「盧大叔再見，我下次再來看您。」
老掌柜點著頭跟她擺手。
趙玥這邊走，跟趙玥玩的好的三子就跑出來了：「盧掌柜，聽說趙玥來了，她人呢！」
「走了。」
「她是不是想回來，掌柜您就留下她吧！」
老掌柜瞅了他一眼：「哪那麼多事，幹活去。」
三子挨罵，哧溜跑了，老掌柜搖搖頭，暗罵沒正型。
漸漸過了飯點，樓里客人走的差不多了，老掌柜就轉去了后廚。
后廚大師傅看到他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趙玥是不是想回來。」
說實話，他還挺喜歡趙玥的，雖然個子小，干起活來，卻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勤快麻利，還不抱怨，對誰都和和氣氣的。
老掌柜搖搖頭，嘆氣道：「沒有，就是順路來看看我，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確實，小小年紀還那麼懂事。」
「誰說不是呢，當初我強硬的要把她趕走，這孩子卻不記恨我，只記得我對她的照顧。」
大師傅心如明鏡的道：「所以你才這麼喜歡她嘛！只是性子這麼軟的一孩子，以後不知道怎麼辦嘍？」
說著，還特意瞅了盧掌柜一眼，趙玥在貴賓樓做事，秉著的一直都是和氣生財，不管誰叼難她，為了這份工，她都能忍，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樓里的人竟都覺得她性子軟了。
只是，若他看到趙玥提刀嚇人的樣子，不知還會不會以為她軟萌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