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斷腿意外
春暖花開，兩個人的日子也紅火起來。
蕭澈進山砍柴打獵，捉了一窩還在孵蛋的野雞，他把柴挑到山下賣掉，只留下野雞給阿寶養著。
正好後院新紮了雞圈，阿寶就負責洒掃庭院餵雞，蕭澈依舊進山打獵。
小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感情日益親厚，除了還未圓房，生活上儼然郎情妾意蜜裡調油。
一個多月過去，阿寶的野雞孵出一整窩小雞，蕭澈也將攢了一個多月的獵物盡數賣掉，有皮毛、肉乾等等。
這天晚上吃過飯，兩人坐在堂屋。
「怪不得你花銀子總是大手大腳，原來你也很能掙錢啊」，阿寶數著手裡一大把銅板，仔細用紅線把它們一個個串起來。
「不過幾百錢而已，這樣你就滿足了？」，蕭澈似笑非笑看著她。
「那還有什麼不滿足，一個月賺四五百錢，可不少了」，阿寶很認真。
她熟練給丈夫整整衣襟，又摸了摸他衣裳上的破洞：「上回你都給我買料子了，也不想想你自己，回頭上集市還得給你割一匹布回來」
「我一個大男人穿那麼新做什麼，還是給你做」，蕭澈不以為意。
「那不行，穿得邋裡邋遢到糟蹋了你這副好樣貌」，阿寶隨意說著。
以前還臉頰紅紅誇丈夫長得高大英俊，現在直接熟視無睹，連頭也沒抬。
蕭澈有點兒不習慣，突然湊過去：「既然一副好樣貌，夫人怎麼不好好看看」
「哎呀！」，阿寶嚇了一跳。
「你這個人」，嘴上嗔怪著，臉頰還是燒了起來。
將東西收起來，洗洗漱漱躺在床上，阿寶心裡依舊砰砰跳著，旁邊的人也不似往常那樣傳來打呼聲，想來他也沒睡著。
「蕭大哥？」
「嗯」
結實渾厚的嗓音像重鎚一樣敲在她的心上，重重一顫。
「怎麼還不睡？」，蕭澈隨意問。
「我……」，阿寶想翻過身面對著他，可兩人的被窩離得太遠，她吭哧吭哧挪得很費勁。
自打搬進新房，兩人一直都睡兩個被窩。
阿寶年齡小，受了傷之後身體一直沒有恢復，蕭澈只把小媳婦兒看做是孩子，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可這一個年頭過完，阿寶像是抽了條的玉蘭花，長高了不少，臉也白凈起來，身前身後該鼓的地方也高高鼓起，神思眉眼裡頗具大姑娘的神韻。
此刻她憋紅著吭哧吭哧，蕭澈只覺得渾身熱血上涌。
「蕭大哥，我睡不著，你能不能給我講山外的故事」，阿寶眼睛亮晶晶湊到她跟前。
蕭澈：「……」敢情小媳婦兒到自己跟前兒就為了這事兒？
「好」某人還是壓下身上亂竄的火氣，耐心細緻地給小媳婦兒慢慢講以前的事。
這個朝代叫大周，以前他在京城生活，他每天都能看見很多有錢人，他們吃著山珍海味，坐著高大華麗的馬車，街上的路都鋪著青石板，有許許多多的商販賣著各種各樣有趣的玩意兒。
「有錢人家的孩子……是什麼樣的？」，阿寶好奇。
「有錢人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有許許多多的奴僕，他們不用幹活，還專門有人服侍，每天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蕭澈平靜說著。
「哇，那他們豈不是太幸福了，要什麼有什麼」，某人眼睛亮晶晶的，都是羨慕。
「蕭大哥，你以前是不是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看你花錢像流水似的，我就感覺你不像百姓家長大的」，阿寶喃喃說著。
「什麼都瞞不過夫人」，蕭澈點點她的鼻子。
「可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煩惱」，蕭澈突然惆悵。
阿寶才不相信，她聽了滿意的故事，枕著丈夫的胳膊心滿意足甜甜睡去，只留蕭澈依然目光炯炯，難以入眠。
半晌，他苦澀一笑，都過去了不是么，只要天下太平，他永遠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去，有錢人家的孩子一點兒都不幸福，從小就要學著勾心鬥角。
……
春末夏初的時候，小竹回來過一趟。
阿寶將他的被褥和衣裳都換成了夏天的，又給裝了幾套縫製好的夏季薄衫，臨走，她盯著小竹看了又看。
「好好讀書，將來替姐到大山外的世界看看」，阿寶很捨不得。
「姐姐放心，先生管得嚴格，書院里飯菜也好，你看我長高了不是？」，他穿著新換上的青布長衫轉了一圈兒。
當初面黃肌瘦臉色菜綠的小豆芽，才不過短短兩個多月就變成了小書生，阿寶驚異於他的變化，同時也有些心疼。
孩子當真是容易滿足，只要稍稍一用心，他就變得那樣好，那樣快。
「走吧，讓姐夫送你去鎮上」阿寶含笑望著蕭澈。
目送家裡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出發后，阿寶將家裡上上下下打掃一遍，又拿了些糧食去後院餵雞。
家裡的雞都是野雞孵出來的，小雞長得和尋常的家禽不太一樣，為了防止它們長大后直接飛走，阿寶只好拿剪刀將它們翅膀上的羽毛剪掉。
小雞們撲棱著翅膀『啾啾』叫著，阿寶也有些心疼。
「你們乖乖的，一點都不疼哦」
收拾完雞舍，阿寶又打水給後院另一邊的菜畦澆水，看著嫩綠嫩綠的小幼苗，阿寶笑得眉眼彎彎。
「這日子可真好」
蕭家的小院子在小夫妻共同努力之下，變得生機盎然。
晚上蕭澈回來，阿寶已經做好晚飯。
兩人在桌旁吃著飯說說笑笑，蕭澈時不時捏捏她的臉頰，替她拿掉黏住的飯粒，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笑得甜蜜，眸子里閃著晶亮的光。
飯畢，兩人坐在屋前看星星。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想，如果時間就停在這裡，該有多好。
可惜老天並不會因為誰過得幸福，就把日子停下來。
該有的坎坷，該遭的苦難，一個都不會少。
……
夏季的天，孩童的臉。
這天早上還是艷陽晴天，村裡的人們還在地里勞作，到了下午就烏雲密布，下起了瓢潑大雨，碩大的雨滴中間還夾雜著冰粒子。
一場暴雨沖入山村，將莊稼毀壞了不少，連勞作的人也不能倖免。
梁老爹原本是萬年不下地的，這天看著天好，就下地看了看自家半死不活的莊稼。
誰知道下午下起了****，他閃躲不及就被颳倒的樹木砸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