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圓房
阿寶說柳芽兒懷了孩子，說自己也想為他生個孩子，臉燒得紅彤彤，說完就捂著臉跑了出去。
別看兩人成親這麼久，其實沒圓房還是個大姑娘，柳芽兒問她有沒有動靜，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蕭澈吃飯的手僵住，看著小媳婦兒跑出去的身影，目光軟成一片。
哪個男人聽到自己媳婦兒想給自己生孩子會不高興，可高興之餘，目光又深邃起來，盯著空曠的門口怔了半天。
夜裡，蕭澈早早收拾完上了炕。
倒是阿寶，燒了水洗腳，洗完腳又洗襪子，又把灶房收拾了一遍，磨磨蹭蹭不肯上炕。
蕭澈一開始還點著油燈等著她，後來就乾脆滅了燈，蓋著被子躺在炕上動也不動。
估摸著男人睡著了，阿寶悄無聲息進了房間，退下鞋襪繞過蕭澈，想要鑽進裡頭自己的被窩。
猝不及防碰到男人的手臂，阿寶嚇得捂住嘴，轉頭想看男人醒了沒有，屋裡沒燈她也看不清，越湊越近，然後……
「啊！」
阿寶驚呼一聲落入熟悉的懷抱，下一瞬就被蕭澈捲去他的被窩。
「不是說，想要孩子么？」，男人鼻尖噴洒出熱氣，正好撲在阿寶的脖頸，酥酥麻麻的。
她臉頰燒得滾燙滾燙：「我……我不該提的」，這種事本來就是男人主動，她怎麼一著急就說出口了呢。
實在是後悔，丟死人了。
「你提我提又有什麼分別」，蕭澈喃喃說著，吻上她嬌嫩的耳垂。
「怪我不好」，蕭澈邊說邊細細碎碎親吻。
當初娶她進門時小姑娘才十四歲，抱在懷裡約莫七八十斤，瘦的皮包骨頭叫人心疼。
那段時間他只想好好照顧她，讓她好好養養身體。
轉眼近一年多快兩年過去，那個青澀瘦巴巴的小姑娘已然亭亭玉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若是好好打扮一番，總比鎮上那些所謂大戶人家的丑小姐好看得多。
就像一株淳樸的雛菊，看似平淡卻散發著獨特的幽香，看似柔弱卻內里透著頑強，她勤勞淳樸美麗善良，不愧是他蕭澈的妻。
「啊！」
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細細碎碎傳出，歷經坎坷的小夫妻蜜裡調油，任憑外頭北風呼嘯也影響不了半分。
次日，阿寶迷迷糊糊睡醒的時候，身邊的被褥已經空了。
她下意識想起身，身上突然一陣陣劇痛。
「啊！」
忍不住一聲驚呼，昨夜圓房的情形歷歷在目。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的蕭澈，不是凶，也不是怒，反正就是……
「你醒了？」
聽到動靜的蕭澈進門，就見小媳婦欠著身子臉頰紅得滴血，連同脖子和耳朵根都是赤紅赤紅的。
「怎麼了？」，蕭澈明知故問調侃她，媳婦兒在想什麼其實顯而易見。
「沒什麼」，阿寶不敢看她，使勁兒拉著被子把臉埋進被窩。
「咳！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你養的寶貝山雞不管啦？」，蕭澈逗她。
正尷尬害羞的阿寶一聽，也顧不上什麼害羞，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冰冷的空氣撲向白嫩嫩的身體，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連褻衣都沒穿，臉瞬間紅得滴血，又把自己深深埋進被子里。
這回，任憑蕭澈怎麼催她逗她都不行，定要他關上門出去，才肯起來穿衣裳。
灶房裡，蕭澈已經做好飯燒好水。
阿寶從卧房出來時，正好蕭澈將熱騰騰的洗臉水放到她面前。
高高大大的男人穿著圍裙笨手笨腳，做家務卻是有模有樣，她剛整理好的尷尬心情又不好意思起來。
「以後家務還是我來做，你辛辛苦苦打獵養家，到家就多歇歇」
阿寶和大多數村裡姑娘一樣勤勞又賢惠，尋常在家恨不得把地掃得溜光。
家裡家外身上穿的灶上用的，炕上鋪蓋的，全是她一個人的針線。
「是，娘子大人向來賢惠，往後為夫可要好好享受」
圓了房的小夫妻果然不一樣。
阿寶更疼自家男人。
覺得這樣的男人不言不語，卻從不看輕女子，灶房茅廁，砍柴挑水，家務活能幹的他全都包攬，連上灶這樣的事也不計較，這樣的男人恐怕十里八村也難找一個。
男人也更疼愛妻子。
阿寶這樣勤勞善良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是怎麼也看不夠的。
小夫妻二人連早上的粗茶淡飯都吃得香甜無比，偶爾對視一眼，兩雙眸子里全是柔情蜜意的甜。
……
今兒個天不好，外面陰沉沉像是要下雪。
吃過早飯，阿寶把家裡家外整理一遍，又去後院餵了喂山雞，還撿了幾隻寶貝雞蛋，最後抱著一大堆稻草重新給它們護了護窩，生怕凍著它們。
做完這些，她美滋滋回到屋子坐在炕上，準備繼續給小竹縫衣裳。
蕭澈今日不打算出門，將昨天的褡褳遞到她面前。
「喏，娘子大人，銀子上交」
阿寶看見褡褳才想起來，蕭澈昨天去賣獵物了，得了五兩半銀子。
「這還差不多」
小姑娘接過褡褳，將裡面銀子拿出來數了數，重新放到枕頭下藏著的銀錢匣里。
又將匣子里的銀子攬總點了點，發現已經有二十多兩之多。
「咱們居然已經有這麼多銀子了」，阿寶眼睛直放光。
「你看看咱家，這一年來添了桌椅板凳，添了鍋碗瓢盆，還添了幾床被褥，好幾套衣裳，還有你給我買的首飾，戒指，還有……」
小娘子掰著手指頭數來數去，發現自己算不過來，愁的她托著腮幫子望天。
「蕭大哥，你一年掙了有三十兩銀子了吧」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打獵這麼掙錢，早知道，我也跟著你去了，來年春天你帶上我好不好？我給你打下手」
蕭澈哭笑不得：「山裡也是胡亂去的？你這小丫頭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的好」
阿寶嘟囔：「我怎麼就去不得，我以前也時常上山的好不？」
不過她也沒太計較，又開始盤算別的：「咱們家現在是不缺什麼了，這些銀子就攢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