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壓抑逼仄
有必要限制嗎？
沒必要的。
是真的沒必要，他們這種人其實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做出這種決定，或許有著同病相憐的可憐，但是更多的是對於，在經歷噩夢之後，誰對於他好的感恩。
不管是人還是獸，都是一樣的，都會感恩的。
或許，在對於感恩這一點，獸比人做的更好。
我覺得，在他們的訓練結束之後，國王控制他們的手段，無外乎基本的催眠，以及仁慈。是的，就是仁慈，在經歷噩夢之後的人，更渴望溫暖，但是他們同樣的脆弱。
就如同現在一般，因為手銬，因為光暗，他們幾近瘋狂。
這就是他們刻入骨子中的脆弱。
「他們安靜下來了。」張曉的臉色一喜，看向我，「不過這種人是真的奇怪。」
「如果你經歷了長達幾年的噩夢，也會變得奇怪的。」我苦澀的說道，看了一眼審訊市內的兩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和他們一樣的人，其實在剛開始很多，但是脆弱的堅持不下去的，應該已經成為口糧了，而能夠堅持下來的，或許，十不存一。」
張曉和周默幾人都不由微微皺眉，看向我。
「這就好比動物世界裡面的優勝劣汰，淘汰劣質的，剩下優質的，這個過程，你們覺得又能剩下多少人？而那些被淘汰的，哪怕沒有死，你覺得，他們還有活著的可能嗎？國王會讓他們活著出來嗎？不會的。」
「要麼被一直限制自由，要麼就失去生命。」
聽到這裡，周默拳頭緊握，顯然是氣的不行。
拍了拍周默的肩膀，輕嘆了一聲，想了想，我又繼續說道：「還有，你覺得要成為他們那樣的人，又需要多久，需要經歷怎樣的訓練？」
「很久，幾年，或者是十幾年。」張曉說道。
我嗯了一聲，「而在這中間，又有多少孩子會因此送命呢，要達到他門這個程度的話？當時，他們逃跑的時候，周隊和張曉你們應該體會更深吧。」
說完，我又看向張曉，張曉臉色一紅，把頭別到一邊，也不說話。
「實力很強，對比一般的人，強上了一倍不止，比我們也強。而想到達到他們的程度，或許，那一批共同接受訓練的人，十不存一。」周默的語氣都為之一沉，拳頭也是捏的更緊，再看向審訊市中的兩人，「他們或許應該被善待，哪怕十惡不赦。」
「對啊，哪怕十惡不赦。」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周默和張曉，「等下再去問問吧，如果他們還能保持基本的思維能力的話。」
之前他們大方的跑出去吃東西，又直接跑去住賓館，我還以為他們想的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想想，或許這是因為他們的心智，發展的並不完全。
坐在外面好一會兒，我才和周默說了聲，重新回到了審訊市。
這一次，我們和張曉徐昊他們換了各自原本的審訊對象。
「好吃嗎？」看到眼前的年輕人吃的津津有味，我不由得出聲問道。
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遲疑了一下，把手中的飯盒往懷裡護著，這才出聲說道：「好吃。」
「那等你吃完了，我們再聊。」周默也在一邊坐了下來，然後默默的看著他吃著東西。
我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思考著。
他們具備正常交流的能力，說話什麼的也很通順。但是情緒像動物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因為某個點，處於暴怒之中。
至於是否具有完善的邏輯思維，那得等到接下來的談話中才能體現了。
不過，從剛剛短短的兩句話來看，接下來的交流，只要我么注意尺寸，應該可以好好地交流下去。
一直等到年輕人吃完，我才出聲問道：「我能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嗎？」
「阿……阿狗。」
「你很害怕？」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阿狗咽了咽口水，嗯了一聲，把身子縮了起來。
應該是之前嚇到了。
「之前你們為啥要跑，能告訴我嗎？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阿狗滿是懷疑的看了我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說道：「你們是壞人，要抓我們。」
「我們不是要抓你們，而是想要把你們帶回來，要真是壞人的話，我們還會給你東西吃嗎？會給你解開束縛嗎？你很聰明，肯定想得通。」
我慢慢誘導著阿狗，讓他順著我的思維去思考。
他們的智商並不高，大概八九歲的程度。
阿狗看著我。
我繼續說道：「而且我們為什麼要帶你們回來呢？是因為，你們做的事情，錯了。」
「可是，可是，叔叔說，我們只要按照他說的做了，他就會給我們很多好吃的。那錯了嗎？可是，我以前也做過啊。」說著，阿狗的臉色一垮，「本來我們是打算回去的，可是，我們忘記回家的路了，叔叔你們可以帶我們回去嗎？」
阿狗眼中滿是希冀。
我和周默對望了一眼，也顧不上再去引導，而是順著話題往下說。
「你們家在哪呢，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我想不起來了，出來的時候，我們是蒙著眼睛的，直接就被帶到了那邊。」阿狗不停的搖頭。
「那你記得那個叔叔的聯繫方式嗎？或者，知道他們的樣子嗎？你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去幫你找那位叔叔，然後再讓他帶你們回家，你說好嗎？」周默略顯著急的說道。
我在一邊也看的挺著急，但是卻又不能催，就只能引導。
「好。」阿狗點頭，但是很快他卻又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他得聯繫方式。」
聽到阿狗的這個回答，我和周默的心都沉了下來。
仔細想想，或許，阿狗他們被抓，不只是巧合而已，而是故意的。
他們不在乎犧牲他們。
他們這是有意而為之。
我眉頭緊皺，看著阿狗，一字一句輕聲問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你們去殺了他嗎？」
知道嗎？
阿狗搖頭，不知道。
只是那個人那麼說，他們就那麼做了。
因為那個人承諾，不再毆打他們，保證他們每天每時每刻都能吃得飽飽的，自從吃了熟食之後，他的朋友和他一樣，就再也不想吃那些帶著血腥味的肉了。
好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