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神魔一體

虛靈奪舍失敗，讓謝停雲得知了部分虛靈的記憶。

其中就有關於世界的構造。

在空間上，九界其實相隔極遠。但另一個層面，九界之間又有特殊的聯繫。

這種特殊聯繫源自於最頂層的世界，使得九界如同金字塔構造一樣，一層連著一層，一界連著一界。

只是眺望星空，尋常的觀察方式，無法看到這種結構。

天空的最高處並不是另一個世界，而是切切實實的天外，地底的最深處也絕非所謂下界，而是炙熱的地心。

但每個世界都有特定的入口。通過上升，或者下潛，能夠打破時間的規則，瞬間邁入另一個世界。

簡單的……彷彿從樓閣的一層，前往另一層。

謝停雲內心還是震驚的。因為他沒有想到，這麼快自己就遇到了掌握著相同信息的人。

「你與周流認識？」

「算不上，她是我師傅的新弟子。」童煥的眼神里籠罩著一層狂熱。

謝停雲震驚，這人竟然是魔帝的弟子？莫非和自己一樣，是人類？

「不對，他身後那群人，顯然不像是人類。他應該原本是人類，但被下層的生物給吞噬了？」

冷笑一聲，謝停雲不屑的說道：

「原來你只是一條走狗。」

童煥不在意這種挑釁，說道：

「你既然知道上下的說法，還掌握著我魔族戰士最討厭的力量，看來是遇到了神族。」

神界是比虛界更強大的存在，虛界和神界的人擁有同樣神聖的力量，但整個虛界，都像是神界的一道護城河。

且虛界沒有實體，必須通過奪舍來獲得身體。

謝停雲沒有解釋太多，只是說道：

「我和你不一樣，我獲得了力量，但我還是我。而你，已經背離了自由。」

這句話倒是沒錯，童煥擁有自己的意志，但這個意志，在深淵裡被魔化的同時，就有了極大的扭曲。

他服從於魔帝，此魔帝並非魏空，而是真正的魔族帝王。

所以童煥看到魏空，見著昔日恩師的時候，才會覺得戲謔。

因為兩個魔帝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至於意志不再屬於自己，童煥並不在意，入魔的一刻起，他便接受了實力至上的觀點。

人類弱小，所以才被源界入侵，被蟲界寄生，被魔界同化，被虛界竊奪，被星界統治。

而魔化之後，至少能夠獲得金剛不壞的肉身，強大的力量。

童煥說道：

「是么？我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倒是你，知曉了一部分真相，卻依舊如此弱小，既不屬於你力量的獲得者，對人間又顯得如此蔑視，你已經步入了毀滅的邊緣。」

謝停雲並不擔心，他的確不再將自己歸類於弱小的人類，也絕對不屬於虛界人。

但他不覺得自己走在毀滅的邊緣，相反，他覺得自己正在開闢一條全新的道路。

「多說無益。」

「是啊，多說無益，希望你跑的沒有我師傅師妹一樣快。」

童煥沖了上去，他看起來瘦小，但身體卻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大地塌陷，一道身影以迅雷之勢來到了謝停雲身邊。

謝停雲驚詫的發現，身上的金色聖輝雖然能夠對童煥造成傷害，但童煥……彷彿沒有痛覺。

這個魔童的戰鬥方式，極其符合魔族生物特點。

以暴制暴，以攻代守，速戰速決。

魔族的戰鬥很少拖沓，哪怕是兩個實力難分伯仲的人，也可能在一瞬間結束戰鬥。

謝停雲並非反應不及，他立刻以聖輝做盾，想要防禦住童煥。他的速度也跟得上童煥的動作。

金光凝做球形，無死角的防禦住童煥的所有進攻。

恐怖的風聲在空氣中刺人耳膜，那是童煥狂暴的拳勁。

金色光球迅速扭曲。強大的，不計代價的進攻，讓童煥的身體也遍體鱗傷。

二人的戰鬥明明才開始，就已經進入了激戰死斗階段。

謝停雲漸漸發覺，自己的金光的確天然克制對手。

雖然是霸海境，但這魔童方才的進攻，足以讓萬川歸海的強者也得全力應對。

可自己卻硬是正面承受了這些進攻。

只是這個過程，也極為兇險，好幾次，謝停雲都感覺到了拳風似乎穿過了防禦。

金光護盾最終破碎……

但童煥也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他的拳頭已經殘破不堪，五個手指頭，都粉碎了部分，手掌也出現多出裂痕。

這種狂暴的進攻，童煥無法再發起。

謝停雲冷笑道：

「你輸了。」

「是么？你好像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啊。」身體也一樣殘破不堪的童煥，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謝停雲一驚，大地驟然間震顫起來。

這一瞬間，他終於明白了童煥的意思。

百餘名魔族強者瞬間發起攻勢，他們的速度比起童煥，絲毫不遜色！

謝停雲驚駭的看著這一幕，不斷有長著戾魔角的生物來到身邊，此時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原以為只有童煥擁有著強大的力量，是這群怪物里的首領。

事實上的確如此，童煥是所有魔化的人群里，境界最強的。

但魔化所帶來的肉身強化，卻是共有的。

童煥不計代價打破了聖輝防禦罩，謝停雲短時間內，難以再次發動防禦。

魔族生物們露獠牙，兇狠的撲了上去。

在血肉被撕咬的瞬間，謝停雲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撕裂，咬噬。

謝停雲發出痛苦的哀嚎，但很快，他的喉嚨也被抓破。

雙目里金光流轉，但隨後慢慢消散。

不多時，撕裂謝停雲的魔族生物們散開了。

童煥的身體正在用恐怖的速度自愈著，他看向遠處魏空的方向，露出了讓人膽寒的笑容。

而謝停雲……半個身軀已經被撕裂開，臟器被拉扯出體外，雙目睜得極大。

魏空並沒有感覺，周流內心卻覺得有些恐怖，這群人戰鬥，根本就是以徹底毀滅對手為目的。

恐怕即便自己擁有和那位師兄一樣的實力，也難以戰勝他。

……

……

戰鬥已然結束，魏空和周流繼續西禍東引。

魔族生物們也依舊不急不緩的跟著。

荒郊野嶺外，自然也沒有人給謝停雲收屍。

一隻荒鷲停在謝停雲身邊，啄食著他的臟器。

但下一刻，荒鷲忽然驚慌的往後飛了數米。

它食腐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死去的生物居然動了一下。

在謝停雲碎裂的身軀間，金色的氣息正在不斷地湧現。彷彿正在一點一點修復他的身體。

不僅僅是金色的氣息，還多了一道紫色的霧氣。

聖輝。魔氣。

前者神聖而純粹，能夠摧毀世間一切邪惡。

後者霸道而強絕，能夠讓肉身變得極為強大。

這原本是兩股絕對不相容的力量，但卻意外的，相互配合著，讓一個本該死透的人……一點一點回復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