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母親的直覺
聽到陳麗這麼說，牟小瞳心中一喜。
看來劉楊這個話癆還真有點用，一張嘴真能白話，竟然把本來不願意開口的陳麗給說動了。
只不過她還是覺得有點奇怪，陳麗是為了什麼才答應把實情告訴自己的呢？
雖然說之前她也說願意告訴，但是一問到貓老太拐走孩子的事情，她好像就變了臉色。
現在怎麼又突然轉變了呢？這當中有沒有自己漏掉的信息啊？
陳麗送走了那個貂皮女人，轉身回來，把門給鎖上了。
給他們換了一壺茶，卻是上品的碧螺春。
安北人其實不太喝茶，特別是綠茶，喝的人少，像碧螺春這樣的茶，很少有人喝，而陳麗卻拿出這個來招待劉楊他們。
劉楊喝了一口這茶，不由稱讚一聲：「好茶，想不到陳姐你還挺能裝的啊，這茶不便宜吧？」
「不便宜，反正茶錢算在你們頭上，你喝多少我都不心疼。」陳麗說道，「你們想問什麼現在就問吧。」
「還是原來那個問題，你說你婆婆不會拐走孩子，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我婆婆不是那樣的人，她很喜歡孩子，對明月很好。她經常給明月買吃的，買玩具，還帶著明月去遊樂園玩，她自己一件衣服穿十年，一雙鞋子穿到前後都磨穿了，可是她願意給明月花錢，花多少錢她都不心疼。」
「明月是誰？」
「是我兒子。」
「現在他在哪裡？」
「他丟了，丟了六年了吧，要不是因為明月丟了，我也不會跟我男人離婚，其實你們說的我老婆婆的事情，實際上是我前老婆婆的事情，六年前，明月放學回來的路上走丟了，我們到處去找，一直沒有找到。我覺得這是我前夫的問題，如果他能早去接孩子，而不是忙著賭錢，就不會把明月給弄丟了。
所以我們就離了婚，離了婚以後，我老婆婆就瘋了，瘋瘋癲癲的，一直在到處找明月，這麼一找就是三年，三年之後她被人發現倒在街頭，接回家的時候人就不行了，連醫院都沒送，直接死在家裡了。停屍的時候，她養的貓叫小玉，不知道怎麼的跳到她的頭上，然後她就起來了，大家嚇壞了，誰也不敢去攔她。
後來她就不見了，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裡。所以你們之前說她走了以後，有孩子失蹤的事情發生，說實話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是她，說不定她拿其他的孩子當成明月了。」
「那你之前還說她很愛孩子。」
「是很愛孩子，我現在轉過彎來了，有可能正因為她很愛孩子，才會犯下這樣的事情吧。我之前沒跟你們說實話，那是因為這些事情說出來對我也沒有好處，反而會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這倒也是，可是現在你為什麼又說出來了呢？」
「我很需要錢。」陳麗直言不諱，「要不然我會什麼人都接待，什麼錢都願意賺嗎？剛才那個姑娘，她的錢來得不幹凈，可我還是要賺她的錢，因為我缺錢。」
「這麼說起來，這些年你也一直在找自己的孩子吧？」劉楊問道。
「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棄找我的明月的。」陳麗說著看向牟小瞳，「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我的收費不便宜，茶水一千，聊一個小時一千，一共兩千塊，現在結還是走的時候再結？」
劉楊跟牟小瞳面面相覷。
還真是心黑啊，隨便喝點茶，隨便聊點天，就花去兩千塊？
「我有點不太明白，你找孩子需要這麼花錢嗎？」劉楊問道。
「這錢不是用來找孩子的，是用來給幫我找孩子的人的。」陳麗說道。
「那個人知道你孩子在哪裡？」
「我不清楚，但凡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所以這麼說起來，那個人應該是一個綁匪啊，是不是當初你兒子其實是被綁架的，你這麼多年一直在交贖金？」
陳麗長嘆一聲：「或許吧，我不想我兒子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陳姐，如果你真心想找到你兒子，我倒可以幫你。」
「沒用的，綁匪那邊說了不許報警，否則就會撕票的。」
「可是哪個綁匪會養一個肉票六年啊，這根本不合理好吧。你怎麼相信你兒子還活著，又怎麼相信你兒子還在綁匪的手上呢？」
「每一個月，綁匪都會給我寄過來一些東西，我兒子用的東西，上面有我兒子的氣味。」
「你能聞出來你兒子的氣味？」
「你們不會懂的，反正我就是能聞出來，我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是我兒子的。」
劉楊倒是聽說過古時候草原人下葬，殺小牛隨著死人一起葬下，等需要祭祀的時候，讓母牛找到墓葬的傳說。
他疑惑道：「母親的直覺嗎？那你為什麼不憑著氣味去追查呢？還甘願一直花錢給你兒子保命？」
「他們一直有人盯著我的，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只要我有一些稍稍出格的舉動，就會有人給我寫信，把信從門門縫裡塞進來。」陳麗無奈地搖頭。
「這真是太可惡了，他們是拿你當成搖錢樹了啊，這事情我不能不管，這樣吧，陳姐，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幫你找兒子。我最看不得這種事情，要讓這幫王八犢子這麼得瑟下去，這朗朗乾坤，還有王法嗎？」
見劉楊義憤填膺的樣子，陳麗苦笑一下：「我多謝你啊，只不過用不著，我相信明月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擺脫這些綁匪，回到我身邊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做吧。」
正說著，突然門口咣的一聲響。
陳麗的臉色一變，走到門邊，挑開布帘子，從門縫裡抽出一封信來。
這封信是用一隻牛皮紙信封裝著的，這信封上沒寫任何字，卻貼了一張龍年的郵票。
展開這封信看了一眼，她的臉色不由變了，變得十分蒼白：「完了，這下子我兒子的命懸了，小老弟，你剛才說能幫我的是嗎？你快點幫幫我吧，救救我兒子，救救明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