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挑釁太子殿下
「妾身……」秦楚人支支吾吾一番,「妾身身體無大礙,只是有一心結始終牽挂心頭,百思不得其解,望太子殿下能夠體諒妾身。」
孟續奇道:「何心結?又與本宮有何關係?」
秦楚人跪在冷硬的地面上,盡量挺直了身體道:「回殿下,是因昨日的宴席妾身用了全部心力,卻不明白攝政王殿下緣何忽然離去,是因為妾身的宴席布置不夠周到?」
孟續一時無言,他只當是完成與孟衍的約定而已,何曾想過這些,孟衍離去便離去了。
他雖然身為太子,卻瞧見始終冷著一張臉的孟衍,心裡也是畏懼的。
「想必是王府有事,對你並無不滿。」孟續大概明白,原來是因為孟衍半途離去,秦楚人不高興了,哄一哄便是了。
秦楚人卻毫不退讓:「可否請太子殿下代妾身問過緣由,也讓妾身可靜心養病。」
孟續更加無言,這種閑來無聊的事情,他身為太子自然做不來,更遑論不過是一個小事,以他身份拿捏不放,才是真的令人笑話。
「胡說!」孟續黑了臉,「此種小事,不足畏懼,你盡可去安心養病了。」
秦楚人咬住下唇,忽然道:「若是太子殿下不能代妾身詢問,妾身只得親自出面,不若鬱結於心,妾身始終不能放下。」
「秦氏!你敢!」
孟續怒喝一聲。
同時門扉大開,秦楚人抬頭便對上孟續眼中布滿的殺機,登時心跳如鼓,慌的她立刻低下頭去,掩住眼中神色。
這幅情形落在孟續的嚴重,儼然便成了秦楚人不卑不亢,竟也要一個結果,
孟續又驚又奇,往日膽小如鼠的秦楚人,今日卻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藏在眉眼之中的倔強,竟然讓他心頭一跳,生出幾分不忍來。
「今日,妾身必須要知道。」秦楚人咬著牙,顫抖道,「請殿下贖罪!」
看著秦楚人被嚇壞的模樣,孟續生出幾分憐惜來,不由得軟了語氣:「攝政王近幾日不會再來太子府,你只能歇了這顆心。」
秦楚人忽然怪異地看了孟續一眼,輕聲道:「今日,妾身得了太子妃的恩准,可以出宮尋找醫仙救命。」
孟續剛想點頭,忽然一愣,臉色越發沉了起來,冷聲道:「痴心妄想!攝政王府豈是你想去便去的?」
秦楚人低頭猶豫一番,最終低下了頭,叩謝道:「是妾身唐突了。」
孟續這才放下心來,忽然一股惡臭飄到他鼻前,他又即可掩住了口鼻:「去吧,快去快回。」
「是。」秦楚人點頭應了一聲,嘴角緩緩地付出一抹狡猾來。
她的本意便不是徵求孟續的同意,只是變相地告訴孟續,她要去找孟衍了,讓孟續慌張起來。
秦楚人從孟續的寢室回到西院之後,又緩了緩,才從角門出了府,太子妃吩咐備下的馬車早已經等在門口。
她上車之後,馬車緩緩動了起來,直到在巷口轉角,才從角門又出來一人。
竟然是張婕妤!
惡臭之疾,秦楚人最是清楚,自然不能夠去城東尋找太醫的師兄。
只是該如何擺脫碧綠,秦楚人一直都沒有辦法,也只得稀里糊塗地跟著馬車到了城東,一間挨著一間的搜尋起郎中說的荒宅。
荒宅,第一要荒。
便是看上去是完全沒有人住的。
但既然有醫術高明的老先生在此,那便是第二了,荒中要帶著寧靜,有少量人,甚至幾乎無人的行走過的痕迹。
此番對比之下,能夠一天之內找到的機會更是渺茫。
找不到正好符合了秦楚人的心意,她自到了城東,便下了馬車。
郎中說的是荒宅,但這裡有一片荒宅,無法通車,只能下車步行,搜尋一番,秦楚人實在是累的抬不起腰來,尋了一個乾淨的石階坐下:「碧綠,馬車上可有水?」
其實是想問茶的,不過鬼門關雖然沒有走過,但也算是蹭過,秦楚人也就再無高的要求,在荒野之中,有水便可。
碧綠應了一聲:「小娘子暫且等著,馬車上備著呢,等我去拿。」
秦楚人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瞧著碧綠的身影走遠了,立刻起身弓著身子潛進了一片野草之中。
她小心的走了一段,聽到了喧嘩聲,大致辯了方位,便一頭鑽了出來,直接拉住街旁買小吃的商販問:「攝政王府怎麼走?」
「往前再走兩條街,轉過去,佔了幾乎大半條街的就是了,不遠處便是太子府。」
商販聞到味道,躲開她幾步,臉有難色。
秦楚人慌神一刻,捨近求遠了。
得了方位,秦楚人立刻拿出早就備好的絲巾綁在臉上,如此孟衍便不能認出她了。
不過,秦楚人還是想的少了一些。
她萬萬沒有想過,到底該如何進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門口和太子府門口同等的氣派,自然也就……同等的威嚴。她此時就是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決計走不了正門。
正門走不開,只能嘗試從角門入。
角門是平時小廝出門買賣的小門,若是一早和攝政王府里的嬤嬤們通過氣,現在她們也可對秦楚人大開方便之門。
只是可惜了,秦楚人一心避世,最後成功的差一點將她自己避進鬼門關,是以,現在只能盯著高牆大院乾瞪眼。
這時,剛好有一隻品種看似不凡的黃狗經過,這黃狗抖了抖身子,慢悠悠地鑽到了一片草叢裡,然後……不見了?
秦楚人站在一旁等了良久,始終都沒有見到黃狗出現,因此確定了一件事情。
有狗洞。
然而,這算喜訊也不算喜訊。
喜的是,她可以進王府了。
只是,她可能要爬狗洞進王府。
那狗洞極小,也只能夠容小孩以及身形狹小的女人經過,秦楚人當然是身形狹小。
卻也覺得擁擠不堪,艱難的從狗洞里爬出來,她臉上早已經狼狽一片,剛一出口,身形未穩,一抹黃影閃過,她整個人被撲倒在地上,臉上一條濕乎乎的舌頭在遊走。
「走開!」秦楚人驚慌失措,直接將身上的活物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