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門
風小辛聽到這稱呼，心中一動，望向身邊。
身邊老人面目和善，一身長袍，並不怎麼起眼，還不如眼前這位三長老身上的長袍華美。
但論起氣質，老人卻遠勝三長老。
門主一笑：「我知道聶壯是你的弟子，被人打死，你當然心疼。但不論如何，總要先把事情問清才好。」
三長老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也不敢反駁，只能點頭稱是。
門主看著風小辛，問：「人是你殺的？」
「見過門主！」風小辛急忙假裝笨拙地行禮，活像個沒見過市面的鄉下小子。
門主微微一笑：「答我的話。」
「我不是故意的。」風小辛急忙說，「是雜役管事發現我有功夫在身，因此報給了那位聶師兄，聶師兄說他師尊正需要多收些有潛力的弟子，所以去考察我的功夫，還讓我必須全力出手，沒想到我一全力出手，他就……」
他眼圈發紅，眼裡淚水打轉，委屈地說：「門主爺爺，我也不知道他連我一拳也躲不開啊！」
三長老的臉時紅時白。
門主一時驚訝：「他可是武者三段之境！」
「哦。」風小辛假裝不知怎麼接話，只是應了一聲。
「你打我一拳。」門主說。
風小辛嚇得急忙擺手：「那可不敢！」
「放心。」門主笑，「你打便是，打死不用你賠命。」
風小辛連聲說不敢，門主一再催促，三長老厲喝：「讓你打便打！先前打聶壯時，你怎麼不猶豫！？」
風小辛一咬牙：「門主爺爺，這可是您讓我打的。」
「對，我讓你打的。」門主笑著說。
風小辛點頭：「那您小心！」
說著舉拳後撤，故意作出不通武技，只憑蠻力的樣子，蓄足了力量，一拳打來。
這一拳打出，他可沒隱藏實力，體內內氣奔騰而出集於一拳上，重重打在門主胸口。
一拳中的，他只覺像是打入了一團棉花之中，雖然沒有反震之力，但卻感覺十分難過。
「不錯！」門主眼放光芒，一臉喜色，「確實是三段武者。」
風小辛收了拳頭，緊張地問：「門主爺爺，您沒事吧？」
「憑你的三腳貓本事，門主怎麼會有事？」三長老冷哼。
門主看著風小辛，問：「你這本事是從哪學來的？」
「我小時候，對門住著一個老大爺，體格可好了，打架也厲害，街上的惡狗都怕他。」風小辛一本正經地說，「那時我體格弱，街上的惡狗總欺負我，我就求他教我，然後他就教了我一套強身健體的功夫，我練了之後惡狗果然就不敢咬我了。就是這樣。」
門主大感好奇，又細問了幾句。
風小辛答得滴水不漏，隨便編了一個偏遠小鎮的名字出來，心道：反正你們也不可能因為我一個小弟子，專門派人去查這地方。
又說自己後來加入商隊，隨商隊來到此地，路遇強盜，自己拚命死戰，卻受傷昏死，醒來后一路流浪，最終來到附近小鎮，又聽說玄武門招人，便來試試，結果就成了雜役。
「為何要入我玄武門？」門主問。
「那些強盜力量沒我大，但卻有武技在身，我打不過。」風小辛一臉憋屈的表情，說：「所以我要學厲害武技，將來再遇到這樣的惡人，就不會光挨打了。」
「好。」門主點頭，「你跟我來吧。」
「門主。」三長老急忙問，「那聶壯的事呢？」
「自己行事不謹慎，也不能怪小辛吧。」門主說，「跟他家裡人好好說說，多發些撫恤錢就是了。」
說完帶著風小辛走了。
三長老望著兩人背影，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毒怨恨之色。
風小辛跟著門主一路走到一座大院之中，路上遇到的人都恭敬地向門主行禮，門主一一點頭微笑致意，令風小辛覺得這老頭兒真挺不錯。
進院后，兩人來到一座大堂中，一位老者忙迎了出來：「門主怎麼來了？」
「我發現了一個好苗子。」門主一指風小辛，「他於市井間自學修身術，小小年紀便達武者三段之境，實是個天才。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就交給你帶吧。」
老者一怔：「門主，您知道我無心收徒……」
「一人強不是真的強，滿門強方可稱霸王。」門主說，「這些年你一直追尋更高的武道進境，我也沒有難為過你。但這次不同。這少年真的是個好苗子，所謂教學相長，你教他也算是一種修行，對你的武道修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老者皺眉，但卻不好再拒絕，只說：「那麼，便只破這一次例吧。」
風小辛心裡一喜，心想：這人不收徒，只一心鑽研武道，心得與本事一定不一般，這次可真賺到了！
門主轉向風小辛，向他介紹那老者：「這位是本門二長老——袁成軒袁長老，地位可不一般。今後他就是你的師父，你隨他好好修鍊，不可懶惰。」
「是！」風小辛急忙點頭，轉向袁成軒，恭敬地行禮叫道：「師父！」
袁成軒皺著眉頭點了一下頭，不說話。
「人我交給你了。」門主一笑，「好好培養吧。」
說著離去，袁成軒相送到門口，等門主走遠后，回頭看著風小辛，說：「為師一直醉心武道，沒教過徒弟，也不知怎麼教。」
風小辛忙說：「師父隨便教教就好，弟子自己勤勉就是，不敢勞累師父。」
袁成軒一臉冷漠走到櫃邊，從櫃中取出一本書遞給風小辛：「這是本門的《玄武錘》技法，你自己好好學吧。」
說完叫來一個僕人，吩咐說：「給他安排住處，帶他熟悉本院，再給他換上正式弟子的衣服。」
僕人應聲，過來引著風小辛離開。
風小辛拿著這本《玄武錘》，心裡嘀咕：這也太能敷衍了吧？虧得我見多識廣，是堂堂神子，不然就算再天才，哪能靠自己讀書就學會一種武技？
這師父太能敷衍，不合格啊！
他跟僕人走遍了大院，了解了院里院外的一切，又被安排到後院小屋中住下，領到了一身玄武門弟子服換上。
忙完之後正打算翻翻這《玄武錘》，忽然有僕人來告之說袁成軒要見他，他急忙跑到了大堂之中。
只見袁成軒臉色陰沉，目光冰冷，看到他就厲喝一聲：「跪下！」
風小辛心裡琢磨：不論如何，人家教我本事，是我師父，跪天跪地跪父母師長，也是應該。再說，我先前還沒行拜師禮呢，這正好算是補上吧。
於是向前，跪在袁成軒面前。
「三長老霍輝的弟子聶壯，可是你殺的？」袁成軒厲聲問。
「是。」風小辛點頭，「這件事門主早知道了……」
袁成軒厲喝：「我讓你說別的了嗎？」
風小辛閉上了嘴，心裡不以為然。
袁成軒沉著臉，冷冷說道：「你先前如何我不管，今日你拜在我門下，便不可再頑劣無度。今後我再聽說你與哪位師兄有所爭執，必將你逐出門去！」
風小辛眉頭大皺：你就是想找茬將我踢出去，好不用再費心思是吧？
好，反正武技已經到手，要不要你這師父也無所謂了。
微微一笑，問：「那如果是別人欺負我呢？」
袁成軒冷冷說道：「都是同門，別人如何會欺負你？你入門晚，門內都是你師兄師姐，教導你原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你身為師弟，本就應該聽他們的話。何來欺負一說？」
「明白了。」風小辛不以為然地答。
袁成軒見他並不畏懼，心裡更厭煩，揮手說：「你去吧。」
風小辛起來轉身就走，袁成軒看著他的背影不住搖頭，心說：真是個累贅！
「你不生氣？」紫陽在風小辛心中問。
風小辛心裡笑：「我生什麼氣？這樣更好——我武技已經到手，還也不用念他的恩情，省心得很。
說著走回了屋裡，打開《玄武錘》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套武技是拳法，化血肉之拳為玄武堅甲重鎚，招法大開大合，走的是硬碰硬的路子，殺傷力極強，但修鍊也極難。
若是尋常凡人，就算是少年天才，有深厚底子，只憑一本書，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自己修鍊，怕也得一年半載時光才能有成。
風小辛是何等天資？神上界的神書仙冊，不知早看過多少，現在有了人界內氣基礎，再看這武技，水到渠成，毫不費力。
他用一天時間仔細看完了這本《玄武錘》，又用一天時間將之在心中融會貫通，徹底領悟，然後便將書還給了袁成軒。
袁成軒只以為他窩在屋裡兩日卻根本看不懂、學不會，因此放棄，冷哼一聲接過，將書放入櫃中。
「只遇到一點困難就要放棄，將來能有什麼成就？」他厲聲訓斥。
風小辛也不跟他解釋，只問：「光看書沒有用，弟子想進山裡修鍊……」
不及他說完，袁成軒已經厭惡地一揮手：「愛去哪裡便去哪裡！但若敢惹事，我必逐你出門！」
風小辛轉身就走。
「朽木不可雕也！」袁成軒看著他的背影，冷冷嘲諷。
風小辛徑直離了大院，下了山，來到半山腰處。
這裡多有地勢平坦之處，又林深茂密，在這裡練功不怕被別人打擾。
他找了處林少石頭多的地方，將《玄武錘》仔細梳理了一遍之後，就練了起來。
日漸西沉，黃昏的時候，他深吸一氣，面對一塊巨石弓步站好，依著《玄武錘》功法的運氣路線行氣，剎那間眼放精光，一步向前，一拳砸出。
他這一拳隱約帶著玄武之威，如同一柄鐵鎚轟然砸在那巨石上，一人多高的巨岩立刻咔嚓一聲裂開。
一時，碎石崩飛四方。
風小辛微微一笑：「沒有師父指導我就自己練。也沒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