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面試
這人又高又胖，看上去快四十齣頭的年紀，從電梯口到崗哨這不過十幾步的路，他卻看上去跑起來吃力的緊，等到了我們面前的時候，已經是一頭汗水。
他先和崗哨里的武警打了個招呼，隨後又對林千怡笑了笑，緊接著便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起我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難以捉摸：「不錯，小夥子看起來挺壯實，我們科里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林千怡在一旁說道：「高科，四九他能不能進局裡還沒有定呢，王處長他今天在嗎？」
「在！當然在。」胖高個笑道，「王處長一早就說了，讓你和這位小夥子來了之後，直接去辦公室見他，總而言之，你現在快帶這小子去面試吧。」
因為林千怡已經事先和我提起過，這次的面試是由調查處的處長親自負責，因此聽到那胖高個要我去處長辦公室，我倒也不覺得奇怪。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眼前的這個胖高個的身份。在來到749局之前，我對這個神秘部門的大致影響都是從林千怡口中得知的，在我想象中，749局應該是一個集結了全國精銳的強大組織，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是像林千怡這樣能文能武的精英分子。
可是眼前這個胖高個的形象，卻和我想象中的749局成員相差甚遠。之前聽林千怡稱呼他為「高科」，這傢伙說不定還是749局裡某個部門的科長？可他這身材，還有那走幾步路就要流汗喘氣的體質，我看多半也就是一後勤科室的科長吧？
我心裡正猜測著他的身份，胖高個已經領著林千怡進了電梯，看到我還愣在電梯外，那胖子不耐煩道：「林四九是吧？你還磨蹭什麼？知不知道面試的時候千萬不能讓領導等久了？總而言之，還不快跟上來？」
看到林千怡也怪罪似得看著我，我連忙道了個歉，小跑進電梯。
不過我們進了電梯也沒十幾秒鐘的時間，電梯門便再度開啟，停在了大樓第三層。
距離電梯口不遠的一間辦公室外，就掛著調查處處長辦公室的牌子。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調整一下面試前的情緒，就見到那高胖子大大咧咧的走到了我們前頭，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走進了辦公室。
緊接著，從裡面便傳來了高胖子的聲音。
「王處，人我帶來了！這次說好了，如果那小子能進來的話，總而言之一定要送到我們科室來！」
嘿，那傢伙不就是一科長嗎？怎麼連處長辦公室都說進去就進去的？看上去比我還要沒大沒小的。
一邊揣測著那胖子到底是誰，我和林千怡已經走進了處長辦公室。
當我進入辦公室的下一秒，我便愣在了門口，因為辦公室里坐著的，竟然是比剛才的高胖子還要胖了一圈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后，笑眯眯的看著我們。
我看了看那中年男人，又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高胖子，心裡又不禁湧出一股吐槽的慾望。這個749局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領導一個比一個胖？還是說，這裡其實有一種詛咒，只要進到749局的男人，就會一天一天胖起來？
這時候，那沙發上的高胖子說話了：「王處長，這位就是千怡說到的林四九。四九，這位就是我們749局調查處處長王軍。我們749局不設副局長，正局則由『那位』兼任，但也只是掛個名，實際上是採取的各個部門獨立平級管理的制度，因此在調查處里，就是王處一個人說了算，他讓你進調查處，就沒人敢說個不字。」
說完，他見我沒有半點反應，板著臉低聲道：「四九，見了王處長還不趕快問聲好？」
「呵呵，不用，不用。」王處長笑了笑，接著說道：「說起來，四九他，也算是我們的半個家人了，用不著那麼見外。來，坐著說話。」
或許是因為人有點胖的緣故，王處長的聲音很有磁性，只是說話的時候有些氣喘。不過他的人品倒是不錯，因為在我坐下之後，王處長便從抽屜了掏出了一包香煙，放到我的面前。
「四九，抽煙嗎？抽的話這煙就送你了。」
這是什麼煙？
我瞥了一眼，看到了金黃色煙盒，上面沒有什麼圖案，只有一行醒目的「黃鶴樓1916」的字樣。我草！這不是傳說中一千多塊一條的黃鶴樓嗎？
我剛反應過來，還來得及伸手去拿，那香煙就被林千怡沒收了。
「唉！林姐，這煙……」
「小孩子抽什麼煙？不許抽！」
林千怡一臉怒意的看著我，把我嘴裡的話塞了回去，隨後又看向王處長，在他辦公桌上重重拍了一掌，沒好氣道：「王叔叔，以後不許給四九發煙了。你自己也給我少抽點，氣都喘不過來了還抽！還有，四九到底能不能進749局？你趕快給我一個準信！」
王處長呵呵一笑，將原本準備再塞給我的一盒煙收進了桌子，又咳嗽了幾聲，說到了正題：「既然這樣，那廢話不說了。林四九的身世我已經調查過了，十年前，他的確曾經被一個叫林愛國的男人收養過。根據局裡的檔案，林愛國當時的確曾經在四九的故鄉那裡執行過一年的任務。」
林千怡點頭道：「既然四九的身世沒問題，那就請王處長您批准他進入749局吧！我爸當初給四九留下了我們單位的地址，恐怕也是有這個想法。」
「當然，以我和老林過去的交情，這一點完全沒有問題。正好我們調查處如今也缺人手。」
聽到這話，我心頭忍不住一跳，原來我面前的這個王處長，竟然認識我老爹？照他剛才說的，看起來過去他和我老爹的關係也不錯。
這時候，王處長又說道：「只不過在批准他入局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王處長笑眯眯的眼神，讓我感到隱隱不安。
「我有些不明白，當初林愛國明明是在執行任務，卻為什麼會忽然決定收養你林四九？老林這個人我知道，在執行任務時，一向都是專心致志，很少有節外生枝的情況。以他的性格和工作經驗，我很難相信他只是為了掩護身份就收養你。」
他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局裡在調查你的身份的時候，曾經聽到過一個有意思的消息……據說小林你十歲之前，右眼珠一直是紅色的，對不對？」
王處長几句話說的我目瞪口呆，從林千怡決定帶我來749局不過幾天的功夫，怎麼他們已經連我眼睛的事情都打聽到了？難道他們已經知道我的能力了？
我轉頭看向林千怡，想要從她那尋求幫助。
果然，林千怡在一旁聽了，也心急起來，可是她剛剛站起來想替我解釋，就被一旁的高胖子按在了座位上。
「小林，不要打擾王處長。」
王處長似乎很滿意我和林千怡的反應，他微笑道：「呦，看來小林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既然如此，那四九你能不能就在這裡給我和高科解釋下，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完了，我心裡有點萬念俱灰的感覺，看來就連林千怡自己都低估了749局的情報能力，原本她還想要幫我掩飾自己的能力，可誰料到，王處長他們早就把我的老底摸了個清。
王處長看見我一臉的詫異，笑了笑又說道：「還不打算坦白呢？是不是小林告訴你，如果坦白了自己的能力，就會被我們關起來？」
「嗯？」我身子一僵，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王處長接著說道：「你和小林都想多了，749局現在已經不像當初，那時候我們對能力者缺乏控制手段，只能採取一些過激的措施。而現在對於能力者，我們的態度已經寬鬆了許多，再加上你原本就打算加入749局，只要你的能力不是完全無法控制，就不會被我們控制起來。」
真的是這樣？我看向林千怡，想從她眼裡看看她是否知道王處長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可結果我在她的眼裡，看到的卻是和我一樣的茫然。
「你不用看她。」王處長笑道，「小林會讓你隱瞞自己的能力，其實有她自己的原因，那都是因為她……」
林千怡忽然站了起來，打斷道：「王處長，我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四九你就告訴王處他們吧。」
我看著林千怡，覺得她似乎是在隱瞞什麼事情，之前在飛機上是這樣，眼下還是這樣，似乎有什麼原因，讓林千怡覺得對749局公開自己的能力，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讓她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呢？
我雖然很想知道原因，但也知道眼下不是時候，我一咬牙，便將自己眼睛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而王處長的反應也果然有點出乎林千怡之前的預料之外，他聽了之後，只是笑了笑。
「就這個？你說說，用的著藏著掖著嗎？這個能力不但沒有危害性，反而非常適合749局的工作嗎？老高你說呢。」
高胖子也在一旁點頭道：「是啊，是啊。還好老王你看穿了小林他們的把戲，不然我們可就少了一個高效破案的途徑了。四九這能力用來調查事件，簡直就和開掛一樣。」
我尷尬道：「也沒有這麼神奇。我雖然能看到觸摸過的東西的過去。但究竟能看到什麼，我卻控制不了。而且老爹過去曾經封印過我的能力，所以我現在也無法控制自己時刻保持能力的開啟，有一點時靈時不靈的意思。」
「封印？」
王處長忽然豎起了耳朵：「你是說林愛國封印過你的能力？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撓了撓頭，有些想不起來。因為那時候，老爹是趁著我睡覺的時候下的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才告訴我已經封印了我的能力。
「這樣啊……」王處長和那個高胖子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
不過沒多久，他們便笑了笑，重新回到了正題。
王處長打起官腔道：「林四九同志，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公布面試結果吧。」
王處長說道這，頓了一下，我的一顆心也懸了起來。
「無論是你的能力還是你的身世，都非常符合我們局裡的需要，我相信在749局裡，你一定會有很好的發展。現在，我代表749局調查處做出決定，招收林四九同志加入調查處，成為我們光榮的749局調查處調查員。」
「你的工作崗位將被分配到調查處三科，喏。」他指了指高胖子，「這位就是你們調查處三科的科長，也就是你未來的頂頭上司，高亮高科長。好了，今天的事情就這樣。高亮，你帶他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