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婚事不宜太匆忙
程子良見到蘇易安可以不在乎，可是看到蘇懷瑾就不敢怠慢了，起身恭恭敬敬的行晚輩禮。
「見過蘇王爺。」
蘇懷瑾冷哼一聲：「還不走？想留飯嗎？」
這話是真不客氣的。
程子良訕訕一笑：「確實，末將一個人回去府里連一口熱水都沒得喝，想要過來湊個熱鬧。」
蘇懷瑾自閉了，當著兒媳婦的面也沒辦法再說難聽的話，只能氣得轉身出去坐在了外間的椅子上。
梅若雪都想給程子良挑大拇指了。
程子良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梅若雪，嘴唇掀動，無聲的對梅若雪說：「都是被逼的。」
有那麼一瞬間，梅若雪覺得程子良心挺黑，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不過轉念一想這人也算是有良心，告訴自己這些，總好過自己還被蒙在鼓裡，至於說婚事，蘇易安衝進來的時候，蘇小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蒼白的臉色在告訴所有人，程子良的安危她很在乎。
並且，梅若雪覺得自己看出來了，陳玉蓮也能看出來，所以選擇靜觀其變。
陳玉蓮下了地，往外屋去了。
梅若雪也不在這裡呆著，出門去張羅擺席面，過年嘛，總歸是事兒很多，她可不是故意躲開的就是了。
蘇易安看了眼蘇小妹。
蘇小妹起身：「我去幫嫂嫂。」
「嗯，去吧。」蘇易安給蘇小妹台階下，屋子裡就剩下了他和程子良。
程子良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老蘇家真是嚇人。」
「也沒看你真怕。」蘇易安眉頭緊鎖：「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過去好幾年了，竟還把事情辦到這樣，還想娶妻？」
提到這個，程子良也委屈的很，垂著頭：「小妹太記仇了，這些年怎麼都不肯聽我解釋一句，更說要讓若雪當媒人，年少時分的事情怎麼能耿耿於懷呢，若是真解不開這個疙瘩，我又怎麼敢許諾她一生一世？」
「那你就硬來？」蘇易安真服了他了：「甚至連若雪也算計？」
「你媳婦兒，我算計了，不是還有你安撫著嗎？要不這樣的話，我只怕都想要孤獨終老算了。」程子良苦笑：「當年原以為自己不在意，只是順便賣你一個人情，照顧照顧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誰成想末了到成了我執迷不悟了。」
「都好不到哪裡去。」蘇易安說的話很公平，程子良執迷不悟是真的，試問程將軍要想娶妻，遠的不說，就盛京城的貴女們，只怕都隨便挑揀。
可他是執迷不悟，自己的妹子那就叫死不悔改。
要說有一句話程子良說的沒錯，那就是蘇小妹其實心裡很介意程子良之前對梅若雪的情分，不然也不會有讓梅若雪做媒人的說法了。
在感情上，蘇易安非常堅定的站在了梅若雪的這一邊，這兩個冤家哪怕一輩子都不結婚，他都不會捨得讓自己媳婦兒去受這份連累。
真做了這個媒人，兩個人婚後好端端過日子，是人倆伉儷情深，若是真有點兒不順心來，身為媒人的梅若雪就得從中調停，主要是蘇易安覺得程子良和蘇小妹的婚後生活，那絕對是不會消停的。
這也是為什麼梅若雪壓根兒沒搭茬兒，跑去研究玻璃的一方面原因了。
可到底是躲不過去，這都跑到自己家裡來了不說，還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程子良是破釜沉舟了。
外屋，蘇懷瑾是真生氣了，陳玉蓮坐在一邊好半天，才說：「兒大不由娘，咱們閨女長大了，有些事啊，得商量著辦。」
「唉……。」蘇懷瑾哪裡能不知道啊。
這兩個人的婚事遲遲不見眉目，他這個當爹的操碎了心也沒辦法和女兒去說個明白，再者若是別人還好，蘇家軍和程家軍，那就是楚國的左膀右臂。
如今是宣帝在位，尚且看不出什麼來，可按照自己的經驗看，皇上最願意看到的並不是兩軍聯姻，他們想要看的是兩軍勢同水火，只有這樣才能激發出最大的潛力來。
不過，如今的形式自己也看不透了，畢竟從表面上看，皇上和臣子和諧的很，文官和武將也是相輔相成，一派祥和的很。
「不如，我去問問小妹的意思，若真是還不答應，今天也就把話說開了，男婚女嫁都彼此放過吧。」陳玉蓮問蘇懷瑾的意思。
蘇懷瑾緩緩點頭：「對，這樣最好，兩個人這麼糾纏下去，彼此耽擱，我也去問問程子良到底是什麼意思。」
兩夫妻分頭行動，陳玉蓮往外面開，直接去了廚房。
王府廚房大得很，在這邊還專門準備了暖炕小屋，幾個小屋連成一排，收拾的乾淨利索。
梅若雪盤腿坐在炕上，蘇小妹坐在一邊。
「小妹，咱們姑嫂相處不少年頭了，如今也不藏著掖著，你告訴嫂子，遲遲不敢下決心嫁給程子良的原因是什麼？」梅若雪可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了。
今天是個機會，要是不把這個疙瘩解開的話，以後就是怨懟的根由。
蘇小妹本是個洒脫的性子，這會兒卻說不出話來。
梅若雪點了點頭：「你在意他曾對我有意，我不怪你，但你也要看看，你兄長對程子良是什麼態度？當年我們三個人幾乎是一起相識的，若我對程子良有一丁點意思，你兄長可否還會和程子良成為朋友？」
蘇小妹快速的看了梅若雪一眼。
門外已經尋來的陳玉蓮停下了腳步。
「再者，這世上除了男女之情，還有朋友，朋友的情分就算是不能長久，但有一點你知道的，程子良的母親是我義母，而我的母親是程子良的義母，這種關係若你還不放心的話，以後如何做親戚走動？你又真的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家裡的親人嗎？」梅若雪眉頭微蹙。
這個時候，她最不開心，但依舊是挺心疼這兩個人的。
要說無情，誰都不是瞎子，程子良對蘇小妹有情，甚至絞盡腦汁想辦法，蘇小妹對程子良也是用情至深的，不然就憑蘇家如今的地位，蘇小妹就是再過十年想要出嫁，也是不愁的。
「嫂嫂，我錯了。」蘇小妹出聲。
梅若雪被氣笑了，指著蘇小妹的後腦勺，沒辦法，蘇小妹就給了梅若雪一個後腦勺。
「蘇小妹！你小氣的不是地方！你小氣的讓我心寒！就為了你的小氣，你們兩個這段緣分今日必有結果，但是，是皆大歡喜還是一拍兩散都有可能，你想如何？」梅若雪揚聲：「蘇家女兒，本該洒脫的很，你這做派真是丟了蘇家的臉了！」
蘇小妹回頭：「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然後呢？你享受於這樣的認真，一直不停的試探，甚至不惜傷人傷己？你覺得這世上真有金剛不壞之身？」梅若雪擺了擺手：「得得得，你自己想，但是你想不明白就別出這個門，我怕你最後哭哭啼啼的再去找人家，人家已經心涼了。」
梅若雪並不覺得蘇小妹不懂得其中的利害關係，也不多言，起身出門在門口看到了陳玉蓮。
陳玉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拉著梅若雪往廚房那邊去了。
「動了真氣？」陳玉蓮問。
梅若雪搖頭：「不會，母親放心吧，這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屁事兒，不至於讓我生氣。」
「還說沒生氣。」陳玉蓮拉著梅若雪的手：「你覺得這事兒能怎麼收場？」
梅若雪回頭看了看蘇小妹待著的房間，輕聲：「婚事不宜太匆忙，但是也得儘快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