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容忍，一反常態
顧老夫人一席話，到底是讓顧瑾蓮安靜了下來。
納蘭姿雖然心裡多有不滿，但是這會她也知道，顧老夫人現在認準了顧瑾月醫術高明，肯定不會輕易捨棄這麼一個孫女兒，所以她們除了暫時退一步，別無他法。
「月丫頭，先前你妹妹不懂事，跟你起了爭執，你莫要與她一般見識。」想到這裡，納蘭姿迅速改變了自己對顧瑾月的態度，慈愛地說道：「你和你妹妹她們都是顧府的女兒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你好好幫你妹妹診治，若是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顧夫人對四妹妹還真好。」顧瑾月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隨後走到了顧瑾蓮的身邊，淡淡地說道：「手伸出來。」
顧瑾蓮極不情願，但是現在納蘭姿和顧老夫人都盯著她，只能硬著頭皮伸出了手腕。
「怎麼樣，大丫頭？」看到顧瑾月收回手，顧老夫人連聲問道：「陳太醫說的是真是假？」
「四妹妹的確是不孕症。」顧瑾月點了點頭，看到顧老夫人和納蘭姿瞬間失望的表情，隨即嘴角一揚，似笑非笑地說道：「但是也不是不能治。」
「當真？」這下別說顧老夫人激動不已了，納蘭姿都忍不住連聲問道：「蓮兒的病真的能治？」
「能。」顧瑾月點點頭，十分淡定地說道：「四妹妹這些年應該是多有畏寒怕冷，手足不溫，小腹寒涼冷痛等癥狀，但是因為她平日里未曾注意，所以才會愈發嚴重，旁人治不得，我可以。」
其實，要說起這個事情，顧瑾月還真是要感謝花美男。
之前花美男替她搜尋到了一本古書，專講女性婦科各種疾病，當時顧瑾月特意仔細研究甚至抄寫了一遍才交給了系統。
當時她發現這書中記載的一個癥狀正是顧瑾蓮這樣的情況。
上一世，顧瑾蓮的確一直沒能有孩子，只是因為顧家勢力不小，再加上那個時候的她頗有地位，所以自然顧瑾蓮的夫家也不敢為難於她。
但是顧瑾蓮從來都不覺得她有恩於自己，反倒是三番兩次的陷害自己，身為醫者，她的確不能視而不見，但是出於私心，她還真是懶得去救治這等人。
「大丫頭，既然你能治，那就幫幫你四妹妹。」顧老夫人到底是精明的，任何一個孫女兒在這個時候都值得拉攏，畢竟每一個未來都有可能成為顧府的助力，「她之前得罪了你，我讓她給你跪下道歉，你莫要與她計較了，如何？」
「祖母，我當不起四妹妹這一跪拜。」顧瑾月擺擺手，微微一笑說道：「只是四妹妹到底是傷了六妹妹，若是祖母不罰，六妹妹和芸姨娘那邊怕是心裡過不去這道坎，不如讓四妹妹替六妹妹抄寫經書祈福，在抄寫經書之時不得出門會友，沐浴齋戒，不知道祖母覺得如何？」
顧瑾月當然不會順著顧老夫人的話說，如果今天顧瑾蓮跟自己跪下了，那在顧老夫人心裡絕對是一報還一報，直接扯平了。
可是顧瑾月要的不是這個效果。
今天顧瑾蓮不跪，那在顧老夫人那裡，她就始終還欠著自己，若是哪一日她在犯下什麼錯，到時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護得住了。
「此法甚好。」本來顧瑾月不同意，顧老夫人還有些生氣，結果聽到她這麼說，頓時開懷不少，只覺得顧瑾月十分懂事，當下點頭說道：「如此就按照大丫頭說的這麼辦。」
「我……」顧瑾蓮想要反駁，卻被納蘭姿拽住了，當下十分恭順地對顧老夫人說道：「都聽老夫人的，只是六丫頭那邊怕是到底意難平，不如早些選個婆家定下來，到時候六丫頭心裡也舒坦些。」
「你說的也有道理。」顧老夫人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選些人家拿過來我過過眼，如果真的有合適的，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顧瑾月微微揚眉，對此事不置可否。
顧老夫人和納蘭姿都以為顧瑾琳傷了眼睛最擔心的就是嫁不出去，所以才會這麼想，可是他們怕是低估了顧瑾琳的野心。
像顧瑾琳這種自幼就滿懷抱負的女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把自己打發出去？
而且，顧瑾蓮作為傷了她的兇手，輕飄飄的被這麼罰過，她又怎麼可能真的會原諒她？
「說起來，有件事我不得不跟母親說一聲。」就在顧瑾月沉思的時候，納蘭姿突然開口說道：「按說蘭姨娘在府里瘋癲了那麼久，咱們府里也不差她一口飯，所以一直都在府里養著，結果瑾月這丫頭今天突然拿出一封休書來，說是老爺把蘭姨娘給休了，兒媳覺得此事實在於理不合，還請母親做主。」
顧瑾月看了納蘭姿一眼，似笑非笑，她還以為納蘭姿能沉得住氣，結果沒想到這會竟然還拿出來這件事說，看來是根本不打算讓自己給顧瑾蓮醫治的吧？
「還有這回事？」顧老夫人一聽，頓時眉頭一簇，看向顧瑾月問道：「這事，是你跟你父親提的？」
「是的，祖母。」顧瑾月坦然承認了，隨後淡淡的說道：「我給了父親一株天山雪蓮，然後父親答應了我這個要求，蘭姨現在的病情依著我的本事怕是沒辦法醫治，所以王爺說他會幫我遍尋名醫，只是不方便在府里來來往往，所以才會這麼做，事先沒有跟祖母說一聲，還請祖母見諒。」
「難為你倒是一片孝心。」顧老夫人聽到顧瑾月提及千山雪蓮，頓時喜笑顏開地說道：「你父親有幾次上朝回來倒是跟我提及過此事，只說太后那裡一直在找千山雪蓮，沒想到你倒是解了你父親的燃眉之急，蘭姨娘的事情既然是雲王的恩典，那你就要好好感恩，莫要惹惱了王爺。」
「孫女省的。」顧瑾月微微一笑，十分乖巧的應聲，「說起此事，我正要向祖母提一提，父親讓我明日去外祖父家裡坐一坐，多多來往，還請祖母應允。」
「你父親既然安排了，那你儘管去便是。」顧老夫人點點頭，看著納蘭姿說道：「明日大丫頭回去，你給準備些禮物，莫要失了禮數。」
「是，母親。」納蘭姿沒想到顧瑾月為了蘭姨娘竟然捨得一株天山雪蓮，當下恨得牙痒痒，卻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應了聲。
「四妹妹的病症，我在這裡就開個方子。」顧瑾月拿起方才就準備好的筆墨，很快就寫了出來，「附子、當歸、仙茅各10克，桂枝、巴戟天、枸杞子各15克，熟地20克……水煎服。待陰寒已解，陽氣得復時，去附子，另加鹿角膠、川芎、益母草……」
等到寫好了方子，顧瑾月直接給了顧老夫人。
「祖母，這方子若是四妹妹不信的話，府里可以尋其他的大夫或者太醫來看。」顧瑾月微微笑著說道：「若是四妹妹的身體有了好轉，自然也就信我了。」
「你這丫頭……」顧老夫人聽到顧瑾月的話，不著痕迹的看了納蘭姿和顧瑾蓮一眼，隨後才將方子放在桌几上說道：「你既已做了你應該做的，那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擔心，折騰那麼久估計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
離開松竹院的時候，顧瑾蓮狠狠地瞪了顧瑾月一眼，隨後帶著自己的丫頭氣沖沖的離開了。
納蘭姿留在裡頭跟顧老夫人說什麼事情，顧瑾月看著顧瑾蓮的背影若有所思，很快也轉身慢慢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小姐，為什麼要給四小姐治病啊？」花落忍了又忍，在後頭還是沒有忍住說道：「四小姐這個人囂張跋扈的，而且還把六小姐的眼睛傷了，不僅沒有絲毫悔改之意，小姐替她求情便罷了，她竟然還怪小姐多事，真是不可理喻。」
「有些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顧瑾月聽到花落的話，不禁微微一笑，只是不再多言此事，反倒是問一旁的冬至道：「話說回來，我先前讓你尋的院落如何了？」
「回小姐的話，夜隼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找好了。」冬至猶豫了下，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不過夜隼說，這院落是韓月送來的，而且說是王爺給小姐回京的禮物之一。」
冬至其實不太明白夜隼為什麼讓自己把這件事告訴自家小姐。
王爺做什麼事情不是一向都是在背後默默為之的嗎？
怎麼這次倒是一反常態呢？
「王爺安排的？」顧瑾月聽到冬至的話，眉梢眼角都帶了幾分笑意，隨後點點頭說道：「那想必是極好的，你待會直接帶著蘭姨過去就行了。」
「小姐，今天就送蘭夫人過去嗎？」冬至一愣，有些不解的問道：「明日小姐也會出門，何必多費周章？」
「你以為納蘭姿會那麼輕易的讓蘭姨離開？」顧瑾月冷哼一聲，隨即淡淡的說道：「她既然三番五次的阻攔，可並不是單純的只是想留著蘭姨在這裡折磨，她不會容忍母親身邊的人留在世上的。」
「小姐的意思是……」冬至眸光一凜，沉聲問道：「納蘭姿說不定會對蘭夫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