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地苟且

很快雲傲雪就出來了，丞相府里的掌事嬤嬤和宮裡的嬤嬤一道，都給她驗了身。

「回稟大人，大小姐乃是完璧，身上也沒有其他傷痕。」

這個結果早就在雲傲雪的意料之中，她之所以肯乖乖就範，是知道這身子未經人事，同樣也是想堵住這群人的嘴，再有她不潔的謠言傳出來，無論她做什麼都會有理有據，從根源上剷除了這個隱患。「妹妹，現在到你了。」

雲隱月自然不肯，使眼色朝柳氏求救。

「老爺，要不算了吧……本來傲雪一夜未歸，咱們讓人查驗不過也是為了擔心她受欺負，如今誤會解除就……」

嗬，事情輪到雲隱月頭上，柳梵音就說得輕巧，簡簡單單的』誤會『兩字就把人打發了，真有意思，好賴話都讓她一個人說了。

「算了？」要不是雲傲雪親耳聽見，她都要以為這麼奇幻的雙標原則只會在電視劇里出現，眸子微微眯了眯，「那您就不怕隱月妹妹受欺負？昨夜那宋兆元可是打傷了我，萬一傷著妹妹，您不心疼？」

雲君年轉身看向雲隱月，擲地有聲，「去驗。」

丞相的話不容置疑，雲隱月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去，可是這一去，她就全完了，她根本就沒想明白事情到底哪裡出了錯，明明是要給雲傲雪難堪的，怎麼算計來算計去，反而算計到了自己頭上？

這件事情越逃避越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眼看雲隱月就要被拉進去，柳氏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說起，因為雲傲雪已經先去驗過，已經找不出由頭再在她身上找麻煩。

雲君年發話，雲隱月沒那個膽子不去，可要是去了，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在跨越刀山火海，雲隱月腳步沉重，從未有過一刻像今日這般難熬。

門帘掀開，裡頭的掌事嬤嬤的面容也顯得可怖起來，雲隱月又急又怕終於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雲君年面前，緊緊抱住他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哀嚎，「父親，女兒知錯了。」

『知錯』兩字讓雲君年虎軀一震，他什麼都明白了。

他官至丞相，少年時期便平步青雲登廟堂，半輩子活得極其風光，萬事順意唯獨只有一件事情在心底始終無法釋懷。

便是他子女運不太好，嫡女被斷言是煞星，二女兒長得嬌俏可人，背地裡卻做出這等辱沒門風之事，雲君年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意再次翻騰而上，他用力一腳將雲隱月踢開，「來人，把她送回京城關起來，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放她出來！」

「老爺不可啊！」慌亂之中柳梵音朝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會意從袖籠里拿出幾顆銀錁子放進那幾個掌事嬤嬤的手中，將她們領了出去。

等人走遠了柳氏才壓低聲音勸阻，「大人，這裡是西郊別苑，不是丞相府，這時候把隱月送回去就是不打自招，萬一傳到陛下耳中，會怪罪我們雲家家門不清啊……」

雲君年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卻還是殘存了幾分理智，乍然一聽柳梵音的分析又覺得很有道理，要是這件事情傳出去，他的一張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備受寵愛的女兒做了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還不能懲治，雲君年氣得雙手發顫，可是柳梵音說的沒錯，這事不能張揚，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他深吸吐納了好幾口氣，這才咬牙道，「去請太醫，就說二小姐偶感風寒病情嚴重不宜外出。」

「是……」

柳氏這才長舒一口氣，「老爺，剛才妾身已經打發侍女處理後續事宜了，隱月沒有驗身她們也不敢瞎說什麼。」

雲君年聞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啊！」話音剛落，他便拂袖而去。

雲隱月被關了禁閉，就算柳梵音心中再急，知道此時也只能先按捺住靜觀其變，安頓好雲隱月後，她去了書房。

雲君年一看見她進來了，自然沒給好臉，柳氏卻恍若未見和之前並無分別，把手裡端著的熱茶放到他面前道，「老爺，這是妾身從府裡帶來的君山銀根茶，用的是立夏當天採摘的荷葉露珠泡製的，您嘗嘗看。」

知道丞相愛茶如命，柳梵音便投其所好，親手泡製了茗茶端上來，雲君年雖然面色不善，但茶香裊繞聞著的確是好茶，他哼了一聲，依舊沉著臉端過來小酌了一口。

入口清香綿醇的確是上品，見他神色緩和了些，柳梵音走過去替他揉壓著太陽穴，力度適中手法嫻熟，聲音徐徐如鶯，「老爺，這茶可以吧？」

過了許久，雲君年才哼了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柳梵音輕輕一笑，手中的動作未停，「這茶哪裡都能尋得，但是立夏的露水卻難得，時辰要把握的剛剛好，當時隱月好幾天不眠不休，就是為了給您集齊這泡茶的露水，差點還掉到荷花池裡。」

「你想說什麼？」

柳梵音的語氣有些急迫，「老爺，隱月乖巧懂事，她和兆元的確是情投意合，您不如就成全了他們罷。」

一說及此事，雲君年又開始冒火了，「你還覺得她沒錯？明日狩獵大會就要結束了，陛下會親臨獎賞在獵場上奪得頭籌之人，知道為什麼這次三品以上官員家的適齡子女都要來嗎？就是要為皇室子弟覓良配賜婚！這時候她做出這等不齒之事，你還讓我裝睜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