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午飯
卓萬見到丁川給自己交待活，連忙答應下來，在這個廚房裡，也就丁川的廚藝他是真正佩服的，更別說，丁川原來還是軍人。
在裡面待了三年，他是真的有些懼怕軍人了，特別是每天能聽到他們晨練喊口號的洪亮嗓音，感覺真的比獄警要強多了。
有了卓萬的幫忙，丁川的壓力算得上是驟減，所以在中午飯點的時候，丁川反而還有點悠閑呢。
當然大師傅也沒讓丁川閑著，「小丁，中午的午飯你給安排一下。」
這個飯館里的人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光后廚就有十來個人，加上前台收納大堂服務員，差不多有二十來個人。
當然，他們吃的飯，就不可能和顧客一樣，有這麼多高標準了。
一般都是廚房裡剩下的邊角料，不然一天兩頓飯的成本，就小兩千塊，老闆根本承擔不住的。
這個道理也很簡單，就這二十個人的每個月工資，加起來也才不到十萬，像丁川這種炒菜小師傅的工資，也才剛剛五千塊，就這樣，工資都能排到前五名了。
老闆怎麼可能每個月花六萬塊用在大家吃飯的成本里呢，這成本開支也太大了吧。
所以他們二十來個人吃飯，一般是不會放整個好菜的。
炒小菜更是不可能了，你炒一盤小菜，二十個人一人一筷子都夾不到就沒了，不僅費工夫，更不公平。
所以他們吃飯，上的都是大盤菜，甚至有很多大雜燴，反正都是邊角料，炒也炒不出來，不如一鍋燴了好吃。
當然了，這僅僅只是丁川所在飯館里的吃飯方法，有些飯館老闆或許比較大方，會弄些好的，但丁川目前還是沒遇見過。
既然要大鍋燴菜，那自然要考慮到眾人的口味，丁川在部隊里做慣了大鍋飯，當然知道什麼是眾口難調。
為了滿足大家的口味，菜一定不能做太咸太辣，最好都是偏著清淡口。
但也不能太清淡，一來是廢菜，二來也是不下飯。
丁川掃視了一圈，發現被掰開的大白菜葉子倒是有一大堆，這讓丁川想起來，是剛才有個顧客點了一道涼拌白菜心。
那時郭志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白菜心，估計是用完忘買了，所以就剝開了一個大白菜。
反正他知道，這些被剝開的白菜葉不會浪費的，如果沒有顧客點醋溜白菜的話，那這些白菜葉就他們自己吃，飯館里二十多個人呢，這點邊角料的菜哪夠啊。
看到大白菜，丁川立馬就想到的是豬肉白菜燉粉條，這道菜絕對是炊事班的老支柱了，在那裡，啥菜你可能吃的都不正宗，但是豬肉白菜燉粉條，絕對是那個味。
不過飯館里其他菜的邊角料還有很多，就不可能做正宗的豬肉白菜燉粉條了，只能是亂燉了。
取了一把長豆角，這是上一筐子里剩下的唯一一點，下一筐子還沒開封，應該是要留到下午再開。
然後又拿了三五塊豆腐，同樣也是豆腐箱里最後的幾塊，中午休息的時候，他們會送來新鮮的豆腐，這幾塊再不吃，留到下午的話，就不怎麼新鮮了。
在這家飯館里，豆腐絕對算得上是暢銷菜，一天兩大箱豆腐，基本都能消耗完。
隨後丁川看了看旁邊有點蔫吧的芹菜，沒有拿，這菜不適合燉，燉出來的芹菜味道不好，反正還有豆腐乾和豆芽，等會混著這幾個菜炒一大盤吧。
其實芹菜炒豆乾就很不錯，沒必要在加豆芽的。但是剩下的芹菜就一把，就算是和豆乾湊成了一盤子菜，也根本不夠吃，索性就多加些豆芽，湊個一大盆菜。
反正從古至今，廚子都是吃剩飯的，沒有說在工作的時候，廚子也能吃到自己做的炒菜。
當然了，這裡的剩菜，所指的是剩下的蔬菜，然後自己烹飪，絕對不是食客吃剩下的菜。
不過要說吃剩菜，倒是經常能看到有新聞說，服務員會吃客人走後剩下的剩菜。
大家也不要覺得詫異，對於干這行很久的人來說，這幾乎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了。
但有個前提是，那裡必須是大飯館，大多都是帶星級的飯店才會有的現象。
一般的小飯館，哪怕是丁川所在的這個不大不小的飯館，都不會出現這種現象，原因很簡單，就是這裡的消費檔次太低，幾乎上一道菜，客人都會吃一些的。
菜既然被吃了，那服務員自然是不會吃的，他們也覺得臟啊。
只有帶星級的飯館，那裡消費高，很多領導會在包間里吃飯的時候談事情，這樣的話，桌子上的菜幾乎不會怎麼動的。
你想想，當一個月薪只有三千五的服務員，看到了一桌自己一個月工資都不夠點的菜，會不會嘗一嘗味道？
甚至可以嚴肅一些的說，就這桌菜，要花自己的錢來購買的話，那他們這一輩子，幾乎都是吃不上的，哪怕是他們結婚時吃的婚宴，都不可能達到這個水平。
反正倒了也就是倒了，自己如果吃一下，不僅可以滿足口腹之慾，還可以幫老闆省下一點飯錢。
而且服務員的整體學歷都不怎麼樣，基本都是初中或者中專畢業才來這裡的，他們因為學歷低，出社會早，所以吃的苦更多，他們知道，不吃白不吃，扔了就浪費了。
至於飯館為了健康而不准他們吃剩菜。
這幾乎可以當成一個笑話來看了。
丁川知道，服務員大部分都是干不滿一年的，干幾個月就走的，幾乎數不勝數。既然只干這麼短的時間，那你的健康跟我有什麼關係？
反正到了飯點，領導和你們又不是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甚至廚子都不會跟服務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就算是你不健康了，也跟我們沒關係啊。
反而是越小的飯館，服務員乾的時間越長。
因為小飯館里，老闆和服務員和廚子幾乎是在一起吃飯的，所以那裡的菜，可能不豐盛，可能不合口味，但絕對是乾淨衛生的。
不過再小一些的小門面，就不存在這種情況了，那一般都是家庭店了，裡面的人都是親戚，那就不存在吃喝不好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