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斷指湯姆
「啊……想起來了，小夥子。」流浪漢收下煙，心滿意足的指了一個方向：「往那邊走到頭，右轉，有輛被拆光零件的破車殼，他就住那旁邊。」
「謝謝。」何南重新站上滑板，立即發動腳力增強鞋的最大功率，飛出高台，全速前進。
看到何南踩著滑板以如此迅猛的速度疾馳離開，流浪漢頓時驚呆了，睜開了大嘴。
也許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眼睛花了。
但畢竟這可是美漫世界的紐約人，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所以很快也就不感到驚訝了。
在這嗎……
何南沒花上十秒鐘，便衝到了拾荒者說的那地方。
一輛玻璃碎裂、發動機和座椅等零件被完全拆光的生鏽車框……
……還有，一個被廢紙殼、塑料布和磚頭堆積起來的簡陋住所。
這周圍其實住著很多人。
如果說一個陌生人踩著滑板高速衝來還不夠吸引眼球的話，那他來到斷指湯姆窩棚前的行為，就足以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了。
能隱約聽到，有人說一定又是催債的——也許這跟何南戴著墨鏡，又穿著黑衣服有關吧。
可何南總覺得這太扯淡了。
哪有催債的人會踩著滑板來？
話說，他又欠了什麼人錢……
莫非又賭博了？雖然被切了手指，但看來教訓還是不夠啊。
他覺得湯姆這種傢伙，實在拖不下去了，應該就會跑路吧。
反正也沒什麼牽挂，能躲就躲。
不被抓到就接著混吃等死。
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某種程度上也很輕鬆。
聽了下周圍、確定還沒有黑幫經過後，何南清了清嗓子，伸出手，試探著敲了敲窩棚。
「湯姆，你在嗎？」
沒有回應。
「湯姆？」他又敲了一次。
還是沒聲音。
何南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掀開了窩棚那充當門的紙殼，看到裡面什麼都沒有。
「有誰知道斷指湯姆去哪了嗎？」何南皺了皺眉，問向大家。
一開始，還沒什麼人願意吭聲。
直到柯南又大聲問了第二次，才有個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說，斷指湯姆已經搬離窩棚了，住到了廢棄郵局的二樓里。
「好吧——那是哪？！」何南心急如焚。
好在，這次他不需要浪費時間再給點好處，就得到了答案。
距離也不算遠。
何南匆匆行進，踩著滑板一路猛衝進郵局大廳，抵達樓梯前的剎那便從滑板跳下，讓它伴隨著粒子分解的光暈消失，自己則接著狂奔上樓。
然而，何南剛剛跑到樓梯拐角，便聽到有人一聲大吼，喝令他停下。
「嘿！停下！」一個穿著背心的男子一手舉著撬棍，一手握著酒瓶，朝他緊張地叫道：「你是誰……？！來討債的嗎？滾回去！我只剩這條爛命了，沒有錢給你們！你們這些放高利貸的惡魔……！有本事去法庭起訴我啊？別以為能嚇到老湯姆——咯！」
「呃，冷靜，先生。」何南看他好像喝得有點多，瞥了下男子左手缺失的三隻手指：「想必你就是斷指湯姆了？」
「哈！沒錯——怎麼，想嘲笑我嗎？！」湯姆又灌了一大口酒，氣呼呼的大叫：「好啊？想笑就隨便笑吧……反正人人都背地裡這麼干，老湯姆都知道！哈哈哈，真好笑！不是嗎？！這傷……咯——這傷，就是我的軍功章！老子當年被切了三根指頭，連聲疼都沒喊過！笑話我的窩囊廢又如何？！怕是馬上就嚇得尿褲子了吧！」
這是典型的上頭表現……何南想道。
人一喝高，就容易吹牛逼。
「我沒有笑話你，湯姆先生。而我也不是討債的。」何南嘆了口氣：「實際上，我是為亞倫而來的。如今他陷入了一些麻煩，所以……」
「——亞倫？哈！他有麻煩時想起我了？！」湯姆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又氣惱又有些不悅：「媽的……關我屁事！我跟他早就掰了！你給我滾回去，讓他找別人幫忙！」
「湯姆先生，其實我不了解你和亞倫之間的恩怨，也不是亞倫請我來的。」何南亮出偵探證件給他：「他被捲入了一樁綁架婦女的案子，性質嚴重。我需要可靠的證據來排除他的嫌疑……否則情況可對他不利啊。」
這話半真半假。
最優秀的謊言，總是如此。
亞倫是跟案子有關，但並非被直接捲入，也完全不是什麼嫌疑人。
然而，這番言論，可把斷指湯姆嚇了一跳。
「不可能！」湯姆連忙叫道：「亞倫才不是這種人！那混蛋……我了解他！他最多喜歡喝完酒去街上找個妞玩罷了！怎麼可能綁架女人！你們一定搞錯了！」
好的，現在我知道他有這種愛好了……何南聽了感覺想笑：你這是賣你朋友呢吧？
真希望亞倫的老婆也聽聽看。
「我想查的案子是牽扯到亞倫跟你酒後不小心吐露的秘密的。」何南走上樓梯，盯著他的動作，準備隨時閃避撬棍的襲擊：「你得把他說的東西也全都告訴我，還要如實跟我說，這些東西你還告訴過誰。」
「這……那都是幾個月前發生的事了！」湯姆無比困惑：「為什麼現在問？跟綁架案又有什麼聯繫？」
「我已經掌握了很多內幕，現在是來看你說的內容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何南暗示他自己懂得很多，別嘗試撒謊：「至於這其中的聯繫，我想你很清楚。亞倫親自參與過多少人口拐賣項目，你應該很熟悉吧？」
「我……」湯姆有些動搖了。
看他這副樣子，何南決定再給他加把火。
「我的僱主可因為他的女人被綁了而心急如焚，情急之下能幹出什麼事，真是無法預料……如果我這個偵探因為情報不充足而無法找出真兇，那恐怕會發生令大家都很遺憾的事。」何南湊到他耳邊，慢慢的低語道：「到時候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恐怕你和你朋友全家都要遭殃啊，湯姆先生。你好好考慮下吧。」
「我……我全都告訴你！」湯姆嚇得酒瓶都險些摔在地上：「你想知道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