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反咬一口

她前腳剛走出屋子，就聽到茶杯摔碎的聲音，緊接著秀姑慘叫的聲音響起，「來人，快來人，二夫人出事了，快請大夫……」

端語凝走回來，看到秀姑抱著二夫人，而她脖頸上留著血，地上有破碎的茶杯碎片，秀姑憤怒的眼神看著她，「二小姐，你怎麼可以對夫人下這麼重的手，你是想要殺了二夫人嗎？」

翠兒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秀姑，你胡說什麼？我家小姐……」

端語凝抬手阻止她。

這個二夫人她還真是小瞧她了，為了陷害自己，真是什麼都敢做。

已經離開的端程昱又走了回來，深邃著眉頭看著二夫人脖頸上留下的血，對著身後的管家道：「還不還去請大夫。」

「老爺已經去請了。」

二夫人微微睜開眼睛，對著端程昱伸出手。「老爺，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走了過去，並沒有握上她的手，而是蹲在一旁，「不會，你先不要說話，大夫馬上就到。」

二夫人見他連自己的手都不肯握，心裡更加的恨，為何她就算要是死，他都不肯施捨自己一點的溫暖，難道她陪伴了他幾十年還都不如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嗎？

「秀姑，扶夫人去榻上。」

二夫人連忙拉住他的手，「老爺，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我還有好多話要說。」

「我不走。」端程昱抽出被她握住的手臂，攙扶著她躺在榻上。

「老爺，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也傷害了語凝，就算是語凝想要我死我也不怨她，真的一點都不怨，你也不要責怪她好嗎？」

「二夫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二小姐她剛剛可是要殺了你，你怎麼還幫著她說話。」

端程昱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端語凝什麼也沒說。

「小姐……」翠兒見二夫人和秀姑這麼冤枉她，真的非常生氣，可小姐竟然一句話都不說，她更是著急。

「老爺，我快要死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真的沒有下毒要害語凝，真的沒有，是歡兒設計的一切，是她告訴我端語凝換了欣兒的參湯，也是她告訴我白色瓷瓶的事，我錯在相信了她，現在看來她就是因為上次落水的事情記恨語凝，想要利用我來報復語凝，是我誤聽了她的話，才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死有餘辜。」

「我知道了，你先不要說話，大夫應該馬上就來了。」

二夫人再次緊抓著他的手，「老爺，我近來常常做夢都能夢到柔兒姐姐，她說她沒有這份福分陪伴在老爺的身邊，要我一定要照顧好老爺，可是我沒有做到，我無顏見姐姐。」

端程昱先是渾身僵了一下，瞬間又激動的死死抓住她的手，「你說你夢見了柔兒，真的，她還說了什麼？」

「姐姐說，希望老爺能忘記她，讓她的靈魂可以安息，還說……」

「還說什麼？」

「柔兒姐姐還說，老爺你是個念舊的人，會一輩子對我好，這是你對她的承諾。」

端語凝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怎樣冤枉自己都可以，反正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但是她不允許她拿端語凝的娘親說事。

「夠了，二夫人，說了這麼多的話很容易休克的，還是讓我先為你止血吧。」

秀姑連忙攔著她道：「不勞煩二小姐，還是等大夫來吧。」

「大夫要是來不及趕到，二夫人很可能失血過多而死，難道你想二夫人死嗎？」她拿出手帕快速在二夫人的脖頸上抹了一下，脖頸上的血瞬間被擦得非常的乾淨，根本就沒有傷口的痕迹。

端程昱不敢置信的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臂，氣憤的怔怔望著她。

見事情敗露，二夫人連忙坐了起來，「老爺，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現象的那樣，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能離開你……」

端程昱的臉被氣得通紅，「你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惡毒，為了冤枉語凝，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是絕不能再讓你留在府中。」

二夫人一下子從榻上跌倒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抓住端程昱的衣角一點點的站了起來，眼中的淚水瞬間落在臉頰上，嘴角微微揚起，可嘴唇卻是顫抖著，「老爺，你答應過柔兒姐姐說你會照顧我們母女一輩子的，你可以怨我，恨我，但你不能讓姐姐死不瞑目啊。」

端程昱的身子一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緊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看向窗外。

二夫人見他猶豫了，緊緊的拉住他的手臂道：「老爺，一切都是歡兒那個賤丫頭做的，是她讓我誤會是語凝下毒想要害欣兒，我也是一時被她蒙蔽了，才會這出這樣糊塗的事情，老爺，我也是誤信了小人的話，你就看在柔兒姐姐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端語凝冷眼看著二夫人聲淚俱下的表演，不給她頒個奧斯卡金像獎還真是對不起她精彩的演技。

端程昱一手伸出緊咬著牙推開二夫人的手臂，轉身走到窗前。

一旁的秀姑突然跪在端語凝的面前，「二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二夫人她也是被歡兒蒙蔽了才會誤信了她的話，二夫人她會冤枉你害她，這都是奴婢出的主意，血也是奴婢給二夫人抹上的，奴婢這樣做是不想看到二夫人傷心，奴婢求二小姐不要怨恨二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端語凝看著一唱一和的主僕兩人，一個將責任瞥得乾淨，一個將所有一切都攔在身上，好像如果她不原諒二夫人就是她不明事理，有意想要為難她。

她看著爹爹的背影，第一次覺得他的背影是那樣的瘦弱，那樣的孤寂，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為難，這個女人畢竟陪伴了他十多年，就算是沒有感情，還是有親情的，她也不想他傷心，更不想他為難，二夫人雖然對真正的端語凝做了很多的壞事，但如果真的要將她趕出府，爹爹的心裡恐怕會更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