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捉摸不透
寒東琅急忙呼應道:「冷月寒星,我在院子里,你到院子里就可以看見我了。」
寒晨星真的跑到院子里來了,寒東琅慌忙迎上去和她擁抱,可是寒晨星卻慢慢地推開了他,面對面地注視著他問:「你不是我要找的東琅,你是個老男人了,而我找的東琅是位年輕令郎哎。年齡比我還小吶。」
任幽蘭急忙上前問:「你要找的令郎是不是叫寒月靜竹呀?」
寒晨星聽到這個名字,兩眼發直了,一聲不吭地盯著任幽蘭,隨後拉著她朝大路上走去。
寒東琅急忙問:「任幽蘭,她是不是想見寒月靜竹呀?你乾脆帶她去寒月文瑜家好嘞。」
任幽蘭搖搖頭道:「寒月靜竹去長安梨園進修去了,年底才能回來哩。」
身後高則誠急忙打岔道:「上午寒月靜竹來過這裡,說是放暑假了,他說來找宇文思的,手裡還拿著一封書信,好像有什麼急事似的,你們不妨去他家看看。」
寒東琅緊拽著寒晨星的手,低聲說:「冷月寒星,我帶你去找寒月靜竹,好嗎?」
寒晨星抽回手問:「誰是寒月靜竹呀,我不認識他,幹嗎找他呀?我只記得有個叫東琅的人,待我很好很好哎,他去哪裡啦?怎麼不給我買糕餅了哩?我好長時間沒吃到東琅給我買的糕餅哎。」
任幽蘭打岔道:「站在你眼前的人就是你要找的東琅呀,你怎麼會不認識了呢?」
寒東琅急忙說:「冷月寒星,我就是待你很好的那個人,名叫東琅,我們相愛了幾十年,你怎麼會忘卻呢?」
寒晨星凝視著寒東琅,靜靜地看著他,隨後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嘴巴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有人想害死我,推我下山,我摔了一跤,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覺得看著你很親熱,知道你不是個壞人。」
寒東琅慢慢地拿下她的手問:「你沒有服藥,是被人推了一把,摔傷了腦子,失去了記憶,是不是?」
寒晨星重重地點頭,倏忽又急忙搖頭。
任幽蘭大聲問:「冷月寒星,你倒是說句實話呀,到底是服藥后失去記憶,還是摔傷了腦子造成記憶混亂,不妨仔細回憶一下哦。」
冷月寒星轉過頭問:「那一天我感覺你在現場指揮的呀,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呢?恬不知恥的壞女人,混蛋女人,懶得跟你說話。」
寒東琅瞪著任幽蘭,任幽蘭瞅著他銳利的目光,伸手揮舞道:「你幹嗎怒視著我,寒晨星已經失憶了,她的話你也信嗎?」
寒東琅嚴肅地說:「她的話不可信,難道你的話就該相信嗎?冷月寒星素來不撒謊的,等她恢復記憶后,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到時你的所作所為就無法掩蓋了,你想減輕自己的罪孽,不妨現在就一五一十地向我坦白。」
任幽蘭厲聲道:「我沒做虧心事,坦白什麼呀?一個失憶人的話你也相信,那麼傻子的話你也信嘍。」
寒晨星突然說:「我不是傻子,你才是傻子壞蛋哩。你們都是壞蛋,懶得跟你說了,我要找東琅去,只有東琅才是好人,世上最好最好的大好人。」
寒東琅摟著寒晨星的肩頭問:「冷月寒星,你知道去哪裡找東琅嗎?」
寒晨星伸出指頭指向辦公樓說:「就在這裡找東琅,東琅在這裡應卯的,我剛才喊他,他怎麼不出來見我哩。」
寒東琅看著寒晨星天真無邪的目光,無奈地說:「任幽蘭,我們帶她去林郎中那裡看一下吧!」
任幽蘭氣鼓鼓地說;「你帶去好嘞,我就不去添麻煩了,回幽蘭書院嘍。」沒等寒東琅回話,任幽蘭風一樣地出去了。
寒東琅半摟著寒晨星朝林郎中的藥鋪走去。
林郎中瞅見寒東琅攙扶著寒晨星過來,急忙迎出來問:「大理正,你倆來看病的嗎?聽說寒晨星失憶了,不知是真是假哎?」
寒東琅苦笑道:「是真是假,就看你這位醫術高明的林郎中去望聞問切嘍。」
林郎中樂呵呵道:「嗯,言之有理,但只怕我才疏學淺,醫術不精,診斷不出寒晨星的失憶症到底是何原因造成的。依我之見,你還是直接帶她去長安,找你的老朋友庄乾福郎中就診吧!」
寒東琅微笑道:「你與他的醫術不差上下,我何必舍近就遠呢?趕快給她看病吧!」
寒晨星突然撅著嘴角說:「我沒病,能吃能睡的,幹嗎叫他給我看病呀?真的有病也只能叫東琅給我看病,我只信東琅一個人,別的人一概不信,他們只會想方設法要我的命。」
林郎中瞅著寒晨星的眼睛問:「寒晨星,你哪裡不舒服,儘管細細道來,我會絞盡腦汁治好你的病,讓你倆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寒晨星驚訝地問:「誰是寒晨星呀,我叫冷月寒星,你連名字都會叫錯的,怎麼能給我看病呢,何況我沒病哎,真正有病的人應該是妙靈香,你們叫她來看病吧,她得了瘋狗病,亂咬人哩。」
寒東琅連忙問:「你認識妙靈香嗎?你知道她在哪裡嗎?你知道她是誰的妻子嗎?」
寒晨星遲疑了一忽兒,搖搖頭不說話了。
寒東琅拉著林郎中去了內室,低聲問:「林郎中,我發現你一直盯著她觀察,你感覺她是不是裝病啊?因何記得妙靈香的名字呢?」
林郎中搖搖頭道:「看她的眼神分明沒有病,聽她的說話似乎有病,瞅她的動作感覺霧裡雲里似的,真的難以判斷。要麼我給她把脈一下,不知她是否願意配合哎。」
寒東琅嗯了一聲,急忙跨出門外,卻瞥見寒晨星在瀏覽中草藥,神情非常專註,每個匣子里的葯都拿出來看一下,且送到鼻子邊聞一聞,壓根就不像有病的人。林郎中站在門口瞧見寒晨星的動作,揪住寒東琅的手繞到後門去了,隨後轉到前門來,寒晨星依然沒有察覺,兀自在依次看完所有的中草藥。然後自言自語道:「想用這些葯治好我的病,做夢去吧!」
林郎中趁機打岔道:「你是不是在做夢啊?」
寒晨星突然猛回頭道:「你才是在做夢哩,我要回家去,這裡是殺人的地方,我不敢再呆下去了,我要回到長安去。」
寒東琅連忙問:「你的家在長安嗎?長安有你的寒東琅嗎?」
寒晨星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注視著寒東琅一言不發。
林塵軒郎中問:「大理正,要不要給她把脈呀?」
寒東琅瞅著寒晨星問:「冷月寒星,讓林郎中給你切脈,可以嗎?」
寒晨星沒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林塵軒,林塵軒見她沒有反對,急忙拿過她的左手放在墊子上,伸手按住她的寸口。
寒東琅凝視著寒晨星的眼睛,寒晨星則看著林塵軒的眼睛,良久,林塵軒鬆開她的手說:「冷月寒星,你自個兒道來吧,我不想點破。」
寒東琅困惑地問:「林郎中,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沒必要躲躲閃閃的。這裡就我們三個人。」
林郎中拉著他們跨進內室,低沉道:「大理正,你不許後悔哎,聽說你的夫人妙靈香已經判了無期徒刑,是你向少卿提出的要求,信件還在寒月靜竹手上,他昨晚到家,今早去官署找你,沒碰見。因他早上受了點風寒,來我這裡開藥,順便透露給我的消息。」
寒東琅眉頭緊皺,不耐煩地問:「你這話啥意思哎。什麼後悔不後悔的呀?有話就直說好嘞。甭藏著掖著的啦,痛快點。」
林塵軒瞅著一臉烏雲的寒東琅,直言不諱道:「寒晨星沒病,她是假裝失憶的,為何要這樣做,讓她自己說明緣由吧!」
寒東琅瞅著寒晨星問:「你為啥要裝失憶,好玩嗎?」
寒晨星仰頭問:「什麼失憶不失憶的,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這裡不好玩,我要找東琅去,只有東琅待我是真心的,別人都是騙子。」
寒東琅看著寒晨星委屈得想哭的樣子,心酸地問:「林郎中,你真的確定她是假裝失憶的嗎?你有把握嗎?我感覺她好像是真的了。」
林塵軒遲疑了一忽兒,盯著寒東琅問:「你是她最親的人,你自己的感覺呢?我奉勸你帶她到長安庄乾福醫館里去檢查一番,聽說庄夫人任幽靜對失憶症患者也有一套針灸治療方案的,你還是趁早去吧,明天就可以啟程了,不要貽誤了病情。」
寒東琅猶豫了一會兒,盯著寒晨星的眼睛說:「要是真的失憶了,眼神有點異常的,看人的姿勢模樣兒也會有所不同,可她跟從前一個樣兒,在家抱著孩子的時候,眼神滿是愛意,流露出慈母的關切光芒,我也搞不清真假了。要麼明天去長安找任幽靜看一下吧!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告辭啦。謝謝!」
林塵軒拍拍他的肩頭說:「大理正,跟我還客氣什麼呀?都是老朋友了。不過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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