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山人
「嗤……」石頭恥笑一聲，繼續吸溜了一口泡麵，邊咀嚼邊說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石頭，你是怎麼得到消息的？」這石頭門路竟然這麼廣，協會裡面的消息都能打聽到？
「嗨，這算什麼？我跟你說，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不用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的進入周易協會打聽到的消息。」石頭得意一笑。
「你就吹吧。」我無語，這傢伙得了三分顏色就開卻起染坊了，得意得不行。
「我什麼時候吹了，咱是有證的，你看看。」說話的同時，石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本本，遞給了我。
我定睛一看，我了個去，竟然是個工作證。
我將信將疑的接了過來，翻開一看，瞪大了眼睛。
鷺市文化遺產保護中心附屬考古大隊勘探助理石敢當。
「哈哈哈，石敢當！」石頭的大名莫名戳中的我的笑點。
「笑個屁，有什麼好笑的。」石頭瞥了我一眼，直接把工作證給拿了回去，怪不得要人家叫他石頭，大名真不敢恭維，他卻還尬聊：「男子漢敢作敢當，就是這意思，我爺爺說的。」
見他生氣了，我便收斂了笑容，質疑道：「你這證是在街邊辦的吧，五十塊一本的那種？」
「去去去，懶得理你。」石頭不樂意了。
「什麼情況？莫非你還真有個鐵飯碗，吃皇糧的？」我有點驚訝，上下打量著石頭，問道：「我剛看了，你不也才二十歲，那證還是兩年前辦的，也就是十八歲剛成年，你就有這份工作了？你這也沒讀大學，高中畢業直接有編製？考古隊你家開的呀？」
「那倒不是。」石頭看了我一眼，聳聳肩說道：「算了，不賣關子了，我跟你說吧，我爺爺是這個考古大隊的領隊，我沒考上大學，也沒地方去，他就給弄了個助理的身份，讓我幫他。」
「怪不得。」我算是清楚了，還是找得關係進去的。
我有點羨慕，他只比我大兩歲，就有鐵飯碗了。
「我爺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就給考古大隊當顧問，那後來就成為了正式的成員，再後來慢慢成了領隊。」石頭隨口說道：「其實你爺在當風水師之前和我爺一樣，也是干考古的。」
「什麼？」我一怔，問道：「他以前也干考古，是什麼情況？他活著的時候，也沒有跟我說過，他很少跟我說他當風水師之前的事。」
「看來伍常爺爺的心結還是沒有解開啊。」石頭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道：「我本以為他和我爺爺的心結能在他過世之前解開，兩人摒棄前嫌，重歸於好，可沒想到，他還是帶著心結離去了。」
「到底是什麼心結？我怎麼越聽越糊塗？」我在震驚之餘，更多的是不解和憤怒，怎麼這些事我一點都不知道，連這個石頭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就我跟個傻子一樣？
「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但從那事之後，我爺和你爺就分道揚鑣了，我爺進入了考古隊當顧問，你爺當了風水師，兩人老死不相往來，直到你爺算出自己大限之時，他才通知了我爺，本想著在大限之前，我爺會來見他一面，冰釋前嫌，然而我發現我爺似乎也不大願意前來，專心投入工作當中，直到前天才讓我過來找你。」
「你爺現在在哪？」我眯著眼睛，有什麼深沉大恨，能讓兩個結義兄弟老死不相往來，直到死都不願相見？我想去當面問問他。
「臨市泉城昨天發現了一處古墓，已經被盜墓賊光顧過了，急需搶救性發掘，但中間遇到了問題，就緊急調派我爺爺過去，因為我爺爺經驗豐富。」石頭看了看我說道：「他在臨走前交代我來找你，處理完你爺的後事之後，讓我帶著你回鷺市和我們一起生活。」
「鷺市？」玄龜的龜甲上寫著『鷺市長庚醫院』，所以鷺市我肯定要去的。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一句：「好。」
石頭先是一怔，隨後樂了，說道：「好，那明天咱們就回去，我跟你說，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你放心，我家就是你家，我們會照顧好你的。」
石頭肯定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痛快。
見石頭的這表情，我爺爺後背刺青的事，他肯定是不知道了。
龜甲上面的生辰八字，他肯定也不知道。
石頭不知道，他爺爺說不定就知道，爺爺後背的紋身是誰紋的？很有可能就是他這個結義兄弟。
如果真是他紋的，那他肯定知道很多事，包括這紋身的含義，包括裡面的《青囊秘術》，還有生辰八字的事。
「你剛才說我爺爺和你爺爺以前都是干考古的？他們都是你們這個考古隊的嗎？」我突然想起剛才石頭的話。
「不是。」石頭搖搖頭說道：「這個考古隊八十年代才成立的，剛成立之時，除了幾個教授之外，面向社會招了幾個顧問，我爺爺就是那時候招進去的。」
「那以前在哪裡考古？」我瞪大眼睛，與石頭對視。
「以前他們兩個合夥一起考古。」
「我……」我一怔，壓低聲音反問：「你說他們兩個以前是倒斗的？」
「不不不，這跟倒斗有很大的區別。」石頭連連否認道。
「自發考古，那還不是倒斗？」
「倒斗是為了什麼？那是為了裡面的明器，而且是不擇手段，全部拿光光，最重要的是嚴重破壞了古墓的風水，是不是？但他們老哥倆不是為了明器而去的，他們是為了修補古墓的風水，替墓主人把被破壞掉的風水造回來，甚至是重新選擇地址，把墓主人的屍骨重葬，你說這能一樣嗎？」石頭反問。
「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去干這種行當？被抓住了，還會被誤認為盜墓賊，一不小心會被打死，抓住還要判刑坐牢，何必呢？」我完全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理解，但他們兩人所從事的這個行當古來有之，古時叫做走山人，這是有傳承的，你以為你爺爺的那些看風水的本事，我爺爺那些勘探的本事都是無師自通的嗎？不，他們都是有師承的。」石頭很肯定的說道：「我是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