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陰德
我一直以為我爺爺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的天才。
一出道就把南縣的這些同行給打得落花流水。
沒想到壓根不是這樣。
如果他們倆兄弟以前也是干考古的，那對風水肯定是有研究的。
作為風水師，幫人家看墓地，這是需要這些專業的風水知識。
反過來，干考古，尋龍點穴，找以前的古墓，那就更需要懂這些專業知識了，要不知道古人把墳墓造在什麼地點，古墓都找不到，談何考古？
「走山人？這是個什麼門派？怎麼我從來也沒聽過？」我盯著石頭，倒斗的門派很多，最出名的就是四大門派，但這個走山人真真是沒聽過。
「這也是個很古老的門派，每一分支所傳的弟子不會太多，他們是替墓主辦事，替墓主修繕風水，不為財物，修的是陰德。」石頭問我：「你聽過一句老話沒有？上修功德，中修道德，下修陰德？」
我搖搖頭，真沒聽過這話，但好像很深奧的樣子。
「功德沒那麼好修的，造福一方百姓，或是拯救萬民性命於水火，或是追尋真理，教化眾人，像這樣的大善之舉才能修來功德；何為道德？世間萬物的運行與發展，都有它的自然規律和法則，遵循這樣的規律法則，就是守道，有些人或者有些事務違背了這些法則，就有人需要制止他們，比如警察抓壞人，教師教書育人，道士除魔衛道，子女孝敬父母等等，都是修道德；至於陰德，我們經常聽人說，多積點陰德，免得死了以後怎樣怎樣，說的就是這玩意！我爺和你爺幫人修繕墳墓，那就是為了積陰德。」
我瞪大眼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釋。
但隨後一想，爺爺過世之後，在龜甲上刻的新的生辰八字，我懷疑是他要轉世重生，莫非這跟他所積陰德有關係？
我越來越覺得玄乎了。
對了，那紋身當中的《青囊秘術》，這或許與那龜甲上的生辰八字有關。
不行，我得儘快研究這本書的內容。
就在此時，石頭的手機抖動了一下，來電話了。
他接了起來，問道：「你好，哪位？是，對的，怎麼會這樣？好，好，哪個醫院？泉城一院，好，我馬上來。」
掛完電話，石頭臉色大變，整個人站了起來，對我說道：「不好了，我爺爺出事了，我不是告訴你說他到泉城去支援那邊一個古墓的考古嗎？剛才泉城考古大隊的人打來電話，說我爺爺中了墓室里的毒瘴，現在正在醫院治療。」
「怎麼會這樣？他沒事吧，走，我陪你去。」我也趕緊轉身收拾東西。
泉城與北縣交界，距離我家大家兩百多公里，也不算遠。
泉城，南縣，鷺市，三地呈現三角形，兩兩相距的距離差不多。
我和石頭坐上了前往泉城的巴士車，這巴士車是專線，每五分鐘發一班車。
一路上，石頭焦慮不安，一言不發，一直看向窗外。
眼裡透露出焦急和不安。
之前給我的感覺很沉穩，但此時遇到這事，他也慌了神。
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到達了泉城一院。
我見到了石頭的爺爺。
那是一個清瘦的老頭，留著寸頭，此時正躺在病床之上掛點滴。
他高燒不退，上吐下瀉，已經燒迷糊了。
石頭則是抱著他的手臂，叫喚他，但他只是嗯嗯哼哼胡亂答應著，意識已經迷糊了。
「爺爺，你到底是怎麼了？」石頭緊張得都快哭出來了，邊上有位泉城考古隊的隊員，是他們將石爺爺送到這裡的，石頭轉頭看向他，問道：「我爺爺到底怎麼啦？進醫院后都做了哪些檢查？有沒有說是什麼問題？」
「有抽血化驗了，還拍了肺部的片，但一切正常，醫生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問題，只是開了些生理鹽水來補充水分的流失。」這考古隊員皺眉看著石爺爺，說道：「可能是中了墓室里的瘴氣了，所以才上吐下瀉。」
「當時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其他人也跟我爺爺一樣，得了這種怪病？」石頭追問。
「沒有。」他搖搖頭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有個工地，準備開發房地產，然後工人施工挖地基的時候，挖掘機挖到了一塊石碑，石碑上鑿刻著：此地不吉，挖之勿用。」
「此地不吉，挖之勿用？」我和石頭對視了一眼，瞬間打起了精神。
「對，工地的工人就不敢亂動了，他們猜想下面有古墓，所以就趕緊聯繫了我們考古隊，那我們考古隊過來之後，我們隊長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就打電話給他的老師，也就是石老先生，把石老先生從鷺市給請過來指導了。」這隊員想了想之後，說道：「石老先生來了之後，就查看了一下，根據石碑鑿刻的漢字，還有石碑的年份來判斷，底下應該不是古墓，因為這石碑埋下去大概就二十來年。」
「但既然發現了這石碑，而工地又必須要開工，這地都賣出去，商品房不可能不建的，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不管是古墓還是其他建築，都必須弄走。我們便用聲波儀掃視了一下，發現底下確實有一個如同碉堡一樣的圓穹狀的地下建築。」
「當時我們都很好奇，石老先生便讓大家小心清土，將整個地宮周圍的泥土全部清掉，可清掉之後發現，整個地宮是現代工藝製造的，外面還有一層的水泥三合土。」
「石老爺子判斷，這可能是人家的祖墳，裡面有金壇，但即便是祖墳，這裡也不能放了，又不知道這是誰家的祖墳，就只能破開地宮，看裡面有沒有什麼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比如墓碑或者墓志銘之類的。」
「石老先生拿了根鋼釺，往封門的磚縫裡一插，突然『嗤』的一聲，從那磚縫裡噴出一股白氣，事發突然，石老先生毫無防備，被噴個正著，我們嚇得趕緊把石老先生帶出了工地，讓其休息，他一直說沒事，可十分鐘不到，他就開始嘔吐了，我們就知道有問題了，便停止了發掘，打電話讓你過來。」
「磚縫裡噴出白氣，這會不會是毒氣？防止盜墓的手段？」石頭瞪大眼睛，說道：「抽血化驗，確定我爺爺沒有中毒？」
「沒有，醫生看了報告，說沒有中毒，醫生擔心那白氣會對呼吸道不利，還拍片看了，但目前也沒有發現問題，石老先生的呼吸也正常，就只是上吐下瀉，高燒不退，高的時候三十九度多，低的時候也有三十八度多。」考古隊員抓了抓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