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半夜狗叫

葉曉君就是個定時炸彈。她自稱在奧地利的醫院當過護工，但是她其實根本不會護理病人。

我懷疑當護工的經歷是葉曉君瞎編的，她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報復米茲。米茲擁有葉曉君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東西，所以葉曉君恨米茲，她想毀了米茲的一切。

我每天坐在廊下癱得像一片稀泥一樣，所以沒有任何人會對我產生任何戒心。他們知道我是一個再也無法開口說話的人，他們在我面前便原形畢露得毫無顧忌。

葉曉君剛到這裡沒多久，有一天晚上正好輪到水志剛值夜班。

葉曉君故意磨蹭磨蹭遲遲不走，直到車前麥和山瑤走後，她嬌滴滴地跟水志剛說：「阿剛哥哥，我剛來這裡，業務不熟。今晚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值夜班，教教我晚上該注意些什麼。」

這院子里人多，他們兩個人留下來倒也算不上孤男寡女。

但是他們兩個說話的地方極其隱秘，只有我能夠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水志剛立刻答應下來：「好啊，今晚有你幫忙，我真的太感謝了。」

晚上只要不死人，其實管理員也不用做太多事情。晚上值夜班的管理員只需查兩次房，晚上十點查一次，凌晨三點查一次。

兩次查房的時候管理人會抬著手電筒小心翼翼走路，力爭不吵醒任何一個老人。他們查房的目的只有一個，確保每個老人今晚還活著。

但管理員其實不知道，每次他們來查房的時候，幾乎所有老人都會被吵醒。只不過老人不敢出聲，怕嚇到管理員。

等值夜班的管理員走後，房間里會想起窸窸窣窣翻身的聲音。有時候幾個耐不住寂寞的爺爺會說上兩句話，在卧談會裡活躍一下氣氛。

每次管理員來的時候，我也會醒過來。

我每天只能癱坐在廊下，我腦子裡有用不完的精力。所以到了晚上，我一般都很難睡熟，管理員一來我就醒了。

只不過我不能說話，不能參與管理員走後的卧談會。我只能默默聽著別人的發言，聽到養老院里最不為人知的秘密。

李爺爺小聲說：「新來的這個女娃，肯定是看上水志剛了。」

張爺爺小聲回道：「米院長先看上水志剛的，新來的這個女娃算老幾。」

「呵呵！」李爺爺笑道：「你又不是沒有年輕過，年輕氣盛的事情你沒做過？」

之後張爺爺和李爺爺開始炫耀各自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我默默聽著，我猜他們兩個都是在吹牛。就他們兩個這點人格魅力，根本不可能吸引到十里八鄉的姑娘。

現在他們都老了，互相都不知道對方年輕時候是什麼模樣。所以他們兩個的牛皮都是往天上吹，一口氣水得烏雲密布，山呼海嘯。

我默默聽著窗外的動靜，不多時，水志剛查完房回去睡覺了。

可是水志剛的房門外卻多了一個聲音問：「阿剛哥哥，你們這裡……是不是……那個，是不起真的死過人？」

葉曉君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整個養老院噤若寒蟬，每個人都能清楚聽到葉曉君說了句什麼。她這話說得像是在撒嬌，但聽在我們耳朵里就跟詛咒一樣！

葉曉君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是在詛咒我們今晚會死人嗎？

水志剛遲鈍了一下說：「梅律師沒告訴你嗎？不過這事梅律師也不太清楚。養老院有老人去世很正常，每個月都會有老人走的。」

「什麼？！」葉曉君著急地說：「你……你說得我害怕！我……我不敢一個人住。我，我我，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住？我真的好怕！」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我和其他三個爺爺都豎起耳朵認真聽，聽水志剛會作何反應。

結果落在渣男行為準則內，水志剛爽快地說：「只許住一晚上，以後你要學會適應這裡的生活。」

這回，是真的變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今晚，跟我住同一間宿舍的三個爺爺都睡不安穩。

養老院是個晨鐘暮鼓、修身養性的地方，葉曉君這麼一鬧，破了養老院該有的清靜。

卧談會從討伐水志剛轉變成討伐葉曉君，最後把他們兩個不知檢點的狗男女拖出來一起口誅筆伐。

李爺爺嘴裡滿是酸話：「要是年輕三十年，這種女人找上門來我都不要！水志剛背著米院長跟這個女人搞破事，以後他在這裡肯定混不走！」

張爺爺也說：「我早就看這對狗男女不順眼了，每天不把我們這些糟老頭子當人看！他們趁早走人最好，別留在這裡逗人恨！」

張爺爺和李爺爺的卧談會正說得起勁，門外突然亮起燈光，其中還夾雜了幾個人慌裡慌張的跑步聲！

「水經理，葉經理！！！」幾個護工慌慌張張一路跑著一路小聲叫喚！「不好了，77床的老人被痰卡住喘不過氣來了！」

護工知道今晚葉曉君在水志剛房裡鬼混，所以幾個護工只拍了水志剛的房門。

過了許久水志剛才從房間里出來，還不等水志剛想清楚要怎麼處理這事，又有護工跑出門說：「來不及了！人已經死了！」

「死人啦？！！！」葉曉君一句尖叫撕爛黑夜裡的寂靜，就連附近住戶家裡的狗都被葉曉君這聲尖叫吵醒！四周陸陸續續傳來狗叫聲。

狗是非常有靈性的動物，一隻狗開始叫，周圍就有越來越多的狗被吵醒，然後都跟著叫！

這麼多狗同時狂叫不止，把周圍的居民全都嚇醒了！

「是不是要地震了？！」我聽見遠處隱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男人剛吼完這個問題，養老院外就出現了各種躁動。半夜三更，周圍的居民都被狗叫聲吵醒，他們被嚇得全都往門外跑，全都以為是馬上就好地震了！

「小聲點！」護工黃阿姨出門壓低聲音呵斥一句！「大半夜你這麼咋咋呼呼的，嚇到老人怎麼辦？」

葉曉君跟著罵起來：「你是經理還是我是經理，別以為你在這裡待得時間久了你就有資格教訓我。我是你的領導，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這女人真不是個東西！」張爺爺和李爺爺異口同聲唾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