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重傷
差不多午夜兩點左右,也就是這個時空的丑時,汴梁城終於陷入了熟睡。
於風和劉英徜徉在大街小巷中,偶遇巡夜的士兵就悄悄避開。
一路上,於風都沒有說話,將兩個時空中自己掌握的線索對接、拼湊,似乎一張完整的圖形就要出現了。可是,其中也還有很多點是不明確的、朦朧的、缺失的。
凶靈等人的目的已經可以確定,那就是喚醒聖君。聖君到底有什麼法力,是在地球上還是在天幕中?顯然,聖君一道降臨地球,對於人類,必將是毀滅性的災難。他們眼中的聖君,或許稱之為魔君更為合適。
還有一個最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他們這個龐大計劃之中的,時間點!
如果說他們在宣和年間就開始籌措天幻聖君塔,那麼為何到了近千年之後的現代時空,魔君依然沒有降臨?
凶靈又再次出現在現代時空里,是為了修補這個龐大計劃中的某些錯誤么?還是需要準備一些其它條件,才能滿足魔君降臨的需要?
凶靈出現在了現代時空,那惡靈、煞靈呢?七星社是他們的共同組織,還是凶靈的個人團伙?
於風一言不發、默默思考,劉英也十分配合,平素是不是冒出很多高見,這會兒居然一句話也沒有了。
二人就這麼默默地、靜靜地、淡淡地走回了金家玉石鋪。
這裡,還有田文主僕,還有那個既討厭又有點意思的金掌柜。也不知他們走後,又來了幾個主顧。明天可是李姑娘堂會的大日子,要不老金也不可能準備了上百塊玉牒,那些玉牒到底賣出去幾個?金掌柜已經被拿下了,田文和田菜會做買賣么?
二人思慮著,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地跨進了金家玉石鋪的前店。
這一進來,於風和劉英立即警覺起來,店裡出事了!
再看前店那些貨架子上的贗品,大部分散落在地上,不少都成了碎片。還有幾組貨架子,整個倒了下來,斜支在牆上。
不好!這是被打劫了么?
不應該啊,田文主僕在店裡,怎麼可能讓強盜們胡來?
「田兄!」於風焦躁起來,一邊期待田文的回答,一邊急匆匆往後跑去,劉英也是緊隨其後。
等到了后店,於劉二人更是大驚失色。
這裡本是遍布古玩玉器的藏寶庫,每一個架子上的都容納了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品。可再看現在,比前店也好不到哪裡去,滿目瘡痍、遍地狼藉。破損的字畫、砸碎的古董,幾乎散落在地面的每一個角落。
尤其是,地面上、瓷器陶器的碎片上,似乎還有不少血跡!
什麼都有了,唯獨田文、田菜、老金不見了蹤跡。
於風又連呼數聲,根本沒人答言。他剛要轉出去尋找,猛聽劉英喊道:「在這裡啦!」順著他的聲音,於風趕緊跑了過去。
那又是一處壁櫃暗格,從外面絕然看不出來,就和之前囚禁於風他們四人的壁櫃一樣。看來金掌柜為了確保安全,在這個房間里有不少這樣的布置。
也不知道劉英怎樣發現的暗格,等於風探頭到裡面一看,不禁更是吃驚。
田文、田菜、老金,三人全都在裡面。雖然還不是屍體,可是比屍體還要嚇人。除了鼻中還有點微弱的呼吸,幾乎沒有任何生命特徵了。
再看這三人,渾身都是鮮血,幾乎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冒出來,身上的衣服全都被血水浸透了,就彷彿三個血人一般。
等於風把三人一一抱到長几上,才發現三人的六條胳膊、六條腿全被打成了骨折,胸前的十幾根肋骨是根根寸斷。
好殘忍的手段!這也不亞於三靈殘殺肖堯啊!
於風又是心疼又是著急,不住呼喚。
田菜和老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過了許久,田文才微微動了一下眼皮,如蚊子般斷斷續續地問道:「是,是於兄么?」
於風急道:「是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徐,徐福居,乞,乞丐……」說完這幾個字,田文又暈了過去。
於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的是什麼?是徐福居乞丐?是那個跟狗搶骨頭的邋遢乞丐么?田文在四明鎮勇斗眾差役,那是何等的身手,居然能被那邋遢乞丐打成如此重傷?這怎麼可能呢?
「於兄,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施救!」劉英的提醒,打斷了於風的思緒。
救人,是必須的。
可是,怎麼救呢?
於風猛地想起幾個月前在現代時空里,為了救助崔祥的母親,自己曾施展神筆畫藝,可那不過是掉包了兩個人的收費單據。真正治病救人的,還是大國醫張九鼎啊。自己哪有治病救人的本事?
「於兄,你的金蛇小鵝翎呢?」於風不相信自己,劉英卻投來了信任的目光。
於風從懷中摸出那支金漆龍紋盤蛇筆,在手裡握的緊緊的,在腦海中不住禱告——龍兄啊,龍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幫幫我,也幫幫他們!
於風只感覺那小金蛇在腦海中徐徐而出,渾身金光漫射,似乎掛著一層光暈,他手中神筆已經隨著腦海中的金蛇不住舞動起來,開始在身受重傷的三人身上來回揮舞,所到之處金光片片。片刻之後,三人渾身已是金光閃閃。再過一會兒,那些金光化作點點金芒,滲入三人肌膚之內,劉英耳中能聽到清晰地咔嚓聲,似乎那些碎裂的骨骼已經又重新拼接完整。
足足半個時辰,再看三人,全都復舊如初,似乎比沒受傷之前還硬朗了許多。尤其是田文,象徵男性健美的肌肉似乎更加清晰而有輪廓了。
「龍兄,你不會學過人體彩繪吧。」在腦海中開完這個玩笑,於風咣當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田文、田菜、老金,一個個醒來,都如同做了一場噩夢。
可救了他們的於風,卻因為體力透支,虛脫暈厥了。
眼看日上三竿,李姑娘的堂會就要開始了,於風卻依然未醒。
「老金,你護理他吧,我們得走了。」
「是啊,老金,記得多給他補水。」
「嘿,我說你們倆小子,真是無情無義啊。尤其是你,田文,沒有於風,你就吹燈拔蠟了。現在為了看那小娘兒們,居然連兄弟也不管了?」
「老金,你給我閉嘴。今天就是我老爹躺這兒,我也得去。汴梁不見師師面,縱入東京也枉然!」
「沒錯兒,不看那大美人兒一眼,男人這一輩子就算白活啊。」
「走,劉兄!」
「走著,田兄!」
「等等,抬著我一起去。」於風掙扎了一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