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往昔情分
為了這江山,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被削弱,自己只能先將衛楚翰放出宮,隨後再做打算。
反正這衛楚翰已經喝了足足兩個月的湯藥,內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也不想他死在宮中,到時候再落下話柄,於是,今日他決定先讓衛楚翰離開。
衛楚翰與柳慕影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疑惑,但很高興,他,終於捨得方他們走了。
「臣叩謝隆恩。」衛楚翰長嘆了一口氣,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方秦岳沒有再說話,只是對著衛楚翰擺了擺手,一副十分不想見到他的樣子,衛楚翰心知肚明,於是拉著柳慕影的手,兩個人大步流星的朝宮外走去。
就彷彿關在籠子中的鳥兒被放飛了一般,衛楚翰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然而,皇宮裡的那位主子卻十分惆悵。
就在二人剛剛出了宮,方淺兒便聞訊而來,跑到御書房大鬧了一場。
「父皇當真是不想我嫁給睿王,現如今睿王已經出宮,下次想要再見面,也不知道更待何時。」
「這天下的男人任你挑選,朕實在想不通為何你偏偏只認準那衛楚翰一人?」方秦岳現在本來就在氣頭上,方淺兒在此時氣勢洶洶的到來,怕是父女倆又要大吵一架了。
「這輩子淺兒只想嫁給睿王,若父皇不肯,淺兒唯有一死。」方淺兒那副野蠻任性的勁又湧上心頭,似乎是了解自己上一次自殺未遂惹得方秦岳十分緊張,於是這一次還是用同樣的方法。
「你可心意已決?」方秦岳眉頭緊促,若不是自己心愛的女兒,方秦岳恐怕早已大發雷霆。
「女兒心意已決,絕不會更改。」方淺兒那副堅定不移的眼神,讓方秦岳知道,她已經是鐵了心,恐怕自己多說什麼都是無力回天。
「好,你且先回宮,朕晚些時候會派人將睿王接進宮中為你們賜婚。」方秦岳的一席話讓方淺兒激動不已,想不到自己威脅父皇還真真是好使的,只不過,她終究是天真了些。
方淺兒滿懷欣喜,步伐輕盈的回了鳴鳳宮,在宮中一邊修剪著花花草草,嘴裡一邊哼唱著小曲兒。
本以為等待她的是未來的幸福生活,卻不想方秦岳並不是真心答應了她的要求,反而換來的卻是長期禁足於鳴鳳宮。
這一次,她是真的惹惱了方秦岳,縱使自己是他寵愛有加的九公主,可卻還是無濟於事。
只用了半晌的時間,鳴鳳宮便從往日的熱鬧非凡變的蕭條,太監宮女們被分派到其他宮中。
鳴鳳宮自此只有一丫鬟長期照顧方淺兒的飲食起居,宮內所有尖銳利器通通被沒收,這一切都是方淺兒意料之外的。
任憑她在宮中肆虐哭鬧卻始終沒人理睬,她又想起了那日在父皇面前自殺的一幕,雖說這宮中早已沒了尖銳的利器,可四周的牆卻十分堅硬。
她一時腦熱,當著丫鬟的面,再一次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額頭撞向了柱子,然而這一次丫鬟只是找來了太醫為自己看病,方秦岳一次都沒有來過。
方淺兒失望,傷心,無助,最後終於知道,她這一生想要嫁給睿王,恐怕只是幻想。
衛楚翰回到王府後便開始整日咳嗽,臉色也沒有了以往的紅潤,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是為了不讓柳慕影擔心,在她面前,自己都盡量保持最佳的狀態。
晉彤沫在得知衛楚翰歸來后,第一時間提著藥箱前來為睿王施針,柳慕影在入宮之前,曾讓清墨秘密準備了一隻葯爐,在回到王府後,她整日待在藥房之中開始為衛楚翰配置解藥。
「王爺的身體現如今一天不如一天,恐怕想要痊癒,不是一件易事。」衛楚翰赤裸著上身趴在床上,晉彤沫則坐在一旁為他施著針。
「這些日子多虧了你來為本王施針,否則本王的身體早已經消耗殆盡了。」衛楚翰發自內心的感謝晉彤沫。
晉彤沫沒有再言語,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雖然衛楚翰感受不到。
待為衛楚翰施針后,晉彤沫便離開了王府,她提著藥箱子失落的走在街上,人群熙攘,她卻覺得十分孤單。
回想起從前的過往,這一切竟如此虛無縹緲,若不是皇上的賜婚,若不是柳慕影的出現,或許,她會嫁給衛楚翰的吧。
雖然自己不得不承認,柳慕影的確是個好姑娘,待衛楚翰也十分用心,可自己內心還是很恨,恨老天為何如此不公平。
「長得如此精緻的姑娘,怎麼孤身一人在這街上閑逛啊,莫不如陪哥哥去喝酒啊。」
就在晉彤沫走在街上失落之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長相醜陋的男人,身後還跟隨著一群家丁,看著他穿著十分張揚的樣子,想必應該是這京城裡哪戶人家的富家公子哥。
「滾開。」晉彤沫此時這個心煩意亂,見有人調戲自己,晉彤沫愈發變得煩躁。
「喲,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想不到脾氣竟然這麼大。」流氓一臉猙獰的笑著,滿口的大黃牙讓晉彤沫忍不住想要作嘔。
「我叫你滾開你聽不懂話是嗎?」晉彤沫忍不住大聲呵斥著,但流氓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越發的猖狂起來,開始對著晉彤沫動手動腳。
「姑娘也是一人,哥哥我也是一人,不如我們做個伴,一起去吃個飯喝點酒,且不快意瀟洒?」流氓說罷便拉住晉彤沫的手臂想要前往不遠處的小酒館。
晉彤沫慌張的用力一甩,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而此時四周來往的人群見狀卻無一人肯上前幫忙,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
「你在這樣我可要叫人了。」晉彤沫畢竟只是個弱女子,見流氓如此胡攪蠻纏,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叫啊?我倒要看看這街上這麼多人,會有誰來幫你,這京城誰人不認識我孔不凡,今日若是有人幫你,那便是與我作對。」
孔不凡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晉彤沫,正如孔不凡所說,或許街上的老百姓都懼怕他,晉彤沫在原地大喊了幾聲,果然沒有人願意來幫忙。
「今日你就是喊破大天都不會有人來幫你來,你眼前的這位乃是尚書府的大公子,平日里多少姑娘想要巴結都不成,你今日竟然敢拒絕我們家公子,還真是不識抬舉。」見晉彤沫大聲呼叫,跟在孔不凡身後的一位家丁走上前說道。
眼見自己深陷險境卻無一人肯幫忙,晉彤沫感覺到人心凄涼,就在遲疑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靈機一動想起自己藥箱子里裝有一瓶可以讓人奇癢無比的藥粉,或許可以用它來對付這位所謂的尚書府公子哥。
「原來是尚書府的孔公子啊,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公子莫要見怪。」晉彤沫一副阿諛奉承的模樣對著孔不凡笑著,這讓孔不凡感到十分滿足。
「那還等什麼,走吧。」孔不凡說罷將手中的扇子打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準備帶著晉彤沫走。
「孔公子且慢,我突然感到胃部有些疼痛,待我吃了葯再與公子前往可好?」晉彤沫捂著自己的胃部,假裝出一副很痛的樣子看著孔不凡。
孔不凡見狀不以為然,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想著這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個弱女子也不會對自己耍什麼花招,於是果斷答應。
晉彤沫將藥箱子放在地上,打開后裝作找葯的模樣在箱子里四處翻騰,孔不凡則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等待著。等了良久見晉彤沫遲遲蹲在地上不起,孔不凡一時沒了耐心煩,正想要催促的時候便看到晉彤沫緩緩起身,就在那一霎那之間,眼疾手快的朝自己身上撒了一些藥粉。
「臭女人,你朝本公子身上撒什麼了?」孔不凡此時還沒感覺到哪裡有不舒服,於是生氣的拽起晉彤沫的衣領,一副想要殺了她的模樣。
「孔公子可感到渾身奇癢無比?」晉彤沫一副挑釁的面容看著孔不凡,現下已沒了剛才的慌張不安。
就在晉彤沫的話音剛落下,孔不凡抬起手想要擊打晉彤沫之時,突然便覺得自己渾身發癢,於是他鬆開了緊握著晉彤沫衣領的手,開始站在原地用力撓著自己的全身。
「哈哈,你活該。」晉彤沫猶如見到猴子戲耍一般,站在一旁一邊看著熱鬧一邊笑話著。
而這一幕湊巧被路過的嚴峰謹所撞見,他見孔不凡被晉彤沫戲弄,不由得對此女人心生厭惡。
「你這女人好生膽大,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戲弄尚書府公子。」嚴峰謹走近孔不凡,對著晉彤沫好一番呵斥。
「要你多管閑事?」晉彤沫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剛剛自己被調戲的時候怎得見不到人來幫助自己,現在自己反擊了,反而被這種多管閑事的人撞見。
「我警告你,趕緊將解藥拿出來,否則他日尚書府定不會饒了你。」嚴峰謹緊皺著眉頭看著晉彤沫,心裡暗罵此女人猶如心腸歹毒的蛇蠍。
「沒有解藥,待這葯勁退去以後,他自然不會再覺得癢,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招惹我,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治你。」晉彤沫也不想招惹是非,若不是孔不凡主動調戲自己,自己又怎會出此下策,現下又被多管閑事的人撞見,今日自己也果真是倒霉。
「你這女人看似柔弱,說話卻猖狂的很,真是歹毒。」嚴峰謹不依不饒的繼續呵斥著晉彤沫,這下可把晉彤沫給委屈壞了,分明是他孔不凡先主動調戲的自己,現在怎反而是自己惡毒。晉彤沫很想再與嚴峰謹爭執幾句,可猶豫過後還是閉上了嘴,畢竟是尚書府的公子,若因為此事給自己招來了不必要的麻煩,那自己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反正今日已經戲弄了他一番,趁著現在葯勁還沒過,自己還是趕快離開的好,且看著這多管閑事的人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若自己再過多爭執也是無益。
就在嚴峰謹回過頭詢問孔不凡感到哪裡不舒服之時,晉彤沫趁著他們不留神,偷偷跑開,嚴峰謹轉過頭見晉彤沫已然沒了蹤影,只能無奈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