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花痴言
蕭亦然這幾日也十分惦記衛楚翰的身體,他知道衛楚翰被接進宮中后,皇上一直都在暗地裡給他下毒,只是這件事自己無能為力。
「那快走吧。」蕭羽言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聊天的功夫,很快便穿好了衣衫,整理好了頭髮。
蕭亦然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蕭羽言只對這吃和玩感興趣,若是要她待在家中,她便難受,若是叫她出門,馬上猶如活蹦亂跳的兔子。
「你笑話我?」見蕭亦然笑,蕭羽言這才反應過來,於是舉起手想要打蕭亦然,而蕭亦然則迅速跑出了閨房,兄妹倆你在前我在後的在追逐中,到了睿王府。
蕭羽言剛想敲響府門,便看到不遠處迎來一男一女,看那樣子,也是朝這睿王府走來的。
「蕭閣主。」清墨帶著晉彤沫站在睿王府門口對著蕭亦然打著招呼。
蕭亦然與晉彤沫對視了一眼,淡然一笑,並沒有打招呼。
「見你們腳步如此匆忙,可是發生了何事?」蕭亦然緊張的看著清墨,見二人似乎走的很急切,清墨的額頭上此時還流有汗珠。
「王爺今日身體欠佳,命我尋她前來看病,蕭閣主今日怎麼有時間來。」清墨說罷看了看站在蕭亦然身後的蕭羽言,雖第一次見,但心中明了此人便是他的舍妹。
「閑來無事來看看睿王的身體。」蕭亦然一副焦急的模樣看著清墨,也不知道此時衛楚翰的身體如何,引得二人竟如此匆忙。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蕭羽言正目光獃滯的盯著清墨,還從沒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一時間竟然看的入了迷,久久不能自拔。
「姑娘為何一直盯著我看?」清墨倒是直白,見蕭羽言遲遲挪不動眼神,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他還從未被別人這樣看過。
「怎麼,你不讓看嗎?不認識你才看你啊。」蕭羽言被清墨這麼一問,一時間有些慌了神。
「你是不是又犯花痴了?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出門在外,不要老是盯著別人看,你瞧瞧你把清墨看的,都不自在了。」
蕭亦然回過頭生氣的訓斥著蕭羽言,他太了解蕭羽言了,每一次只要蕭羽言見到美男子,總是如此,他感覺自己的老臉都被丟盡了。
「你竟如此說我?哼!」被蕭亦然這好一番的訓斥,蕭羽言頓時覺得失了面子,那股子暴脾氣又湧上心頭,在對蕭亦然冷哼了一聲后,便獨自進了府,四處尋找柳慕影。
「我這個妹妹啊,就是這樣,雖然今年已經十六了,可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蕭亦然對著清墨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也跟在身後jin了府。
清墨嘴角微微上揚著,想起剛才的一幕,反倒覺得蕭羽然十分有趣,如此古靈精怪的一個女孩子,他還是覺得挺有趣的。
「慕影,慕影。」在蕭羽言的大喊大叫聲中,柳慕影循聲從藥房走了出來,看到是蕭羽言在喊自己時,柳慕影也不顧自己一手的黑色灰燼,上前一把抱住了蕭羽言。
「我都想死你了,聽我哥說那那日回來便失蹤,後來又進了宮,我整日擔心,生怕你會出什麼事。」蕭羽言忍不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內心難掩激動。
「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別擔心,你我都是有福之人,老天不會讓我們這麼早死的。」柳慕影輕輕拍打著蕭羽言的後背安慰道。
站在一旁的蕭亦然看到這一幕卻十分不解,也不知為何,兩個人明明只認識了沒多久,可看似卻有著很深的情誼。
此時柳慕影正與蕭羽言沉浸在喜悅之中,兩個人久久不願鬆手,只如此相擁,清墨見狀忙不迭的對晉彤沫使了個眼色,讓她悄悄的趕緊去房內為衛楚翰看病,可這眼神還是讓柳慕影用餘光瞥到。
「清墨,可是王爺身體不舒服,怎麼把彤沫喊來了?」柳慕影鬆開手走近清墨,看到晉彤沫急促的腳步,也跟著焦急了起來。
「沒有,只是簡單的為王爺調理身體而已。」清墨的話有些遲疑,柳慕影知道,衛楚翰一定是哪裡不舒服,自從他們從宮中回來以後,晉彤沫每日清晨都會準時的來為他調理,此時已經接近於黃昏,她的到來並非如此簡單。
「你說謊的技術有待加強。」柳慕影冷哼了一聲,對清墨有些生氣。
「王妃。」見柳慕影朝衛楚翰的房間走去,清墨忍不住站在身後想要喊住柳慕影。
然而她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似乎也絲毫沒聽到自己的話,只自顧自的進了房內,留下清墨三人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慕影剛剛走近房門口,便聽到了房間里劇烈的咳嗽聲,她迫切的推開了房門,發現此時晉彤沫正在為衛楚翰診脈,身旁放著的是被鮮血染紅的白手帕。
衛楚翰見柳慕影到來,忙不迭的將枕旁的手帕往被子里掖了掖,生怕會被柳慕影看到,然而他的動作還是被柳慕影看在了眼裡。
「家裡擺著現成的大夫你不用,偏要清墨大老遠的去找她來是吧?」柳慕影頓時火冒三丈,當然她不是沖著晉彤沫,只是生衛楚翰的氣而已,自己生病了卻不讓自己知道,還要躲躲藏藏。
「只是簡單的調理一下而已,我見你這幾日有些累,所以才會找晉彤沫來。」衛楚翰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說起話來也十分無力。
「夫妻本是同林鳥,你如此隱藏自己的病情,至我於何地?」柳慕影越說越生氣,此刻絲毫不顧及衛楚翰還在生著病。
「我怕你擔心。」衛楚翰的聲音有些微弱,可柳慕影此時正在氣頭上,根本顧不上衛楚翰的病情,果斷憤怒的摔門而去。
站在門口的蕭亦然等人見到這一幕,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柳慕影離開,蕭羽言擔心的跟在身後隨柳慕影去了後院。
「王爺這可算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明明是好意怕王妃擔心,可還是惹惱了她。」晉彤沫坐在一旁一邊為衛楚翰診脈,一邊嘲笑著。
她本以為柳慕影是個知書達理之人,卻沒想到她竟如此無理取鬧。
「不該你管的事不要管。」衛楚翰呵斥了一聲便將臉部轉向了另外一邊,不願再看晉彤沫。
「我只是替王爺感到不值,王妃明明知道王爺此時還在病中,她不聞不問也便罷了,竟然還大發雷霆。」晉彤沫雖然知道衛楚翰此時正在生氣,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
「出去。」衛楚翰本就煩躁,此時晉彤沫還在自己耳邊說著這些耳旁風,這讓他更加煩心了起來。
「王爺又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意不去,彤沫不說便是了。」晉彤沫見衛楚翰發火,不敢再多說。
柳慕影蹲在後院的草地上一邊扔著小石子一邊生著悶氣,她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剛不該那般對衛楚翰發脾氣,本就在病中,自己應該多加安慰才是。
可是一想起他為了不讓自己擔心,一直都隱瞞著自己的病情,她又覺得有些生氣,說好的一起並肩前行,可他卻總是對自己隱瞞,自己又怎能不氣。
「為什麼如此大發雷霆?可是最近遇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蕭羽言走到柳慕的對面,一臉關切的看著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總是莫名的想要發火。」柳慕影覺得有些無助,眼看著衛楚翰的病越發便的不好,自己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蕭羽言輕輕的拍了拍柳慕影的肩膀,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安靜的陪著柳慕影坐在草地中看著這睿王府的景色。
就在此時,皇宮內的小太監敲響了睿王府的大門,睿王因生病,無法親自相迎,只能由柳慕影接待,本來還以為是方秦岳又想要耍什麼花招,卻不知小太監此行,是來找柳慕影的。
「不知公公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柳慕影眉頭緊促,雖然對宮中之人有所厭惡,但還是表現出一副很有禮貌的樣子。
「奉皇后口諭,命睿王妃柳慕影速速前往長春宮。」小太監一臉嚴肅的看著柳慕影,那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把柳慕影放在心上。
「好,且等我去換身衣裳。」
「王妃可要快些,皇後娘娘可沒那麼多時間。」小太監顯然沒什麼耐心煩。
這一切柳慕影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只是他是皇後身邊的人,自己也要多給幾分尊敬才是。
皇宮就是這樣狗眼看人低,奴才也是一樣,若得寵,他們便像狗一樣依附著你,若是不得寵,他們便狗仗人勢一般瞧不起你。
蕭羽言緊張兮兮的拉住柳慕影的手,想要囑咐一番,柳慕影微笑著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安心。
「千萬要小心啊。」眼見著柳慕影跟隨小太監上了馬車,蕭羽言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自言自語道。
「放心吧,是皇后召見,應該沒什麼的。」清墨站在蕭羽言的身後看著她一副擔憂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
「皇宮裡沒一個好人。」蕭羽言撅著嘴一副十分不滿的模樣。
「姑娘可不能亂說,人多嘴雜,若是被傳了出去,會被殺頭的。」清墨見蕭羽言口無遮攔,連忙伸手捂住了蕭羽言的嘴巴。
這舉動可把蕭羽言嚇壞了,瞪大眼睛驚慌失措的看著清墨。清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分了。
「不好意思。」清墨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平日里自己也不是這樣的啊。「呃沒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在口無遮攔了。」見清墨一臉的尷尬,蕭羽言反而顯得大方豪爽。
馬車一路飛快的跑著,只不到一刻功夫便駛入了宮門口,小太監一路倉促的行走,時不時的還要催促柳慕影兩聲,柳慕影走的大汗淋漓,心裡疑惑為何皇后召見自己如此著急。
大概是隨著太監走了半個時辰左右,這才到了長春宮,柳慕影抬頭望了望那門匾上的三個用金墨描邊的字體,若有所思的踏入了宮門。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長春宮,從前也從沒見過皇后,中宮果然是中宮,看這碩大的庭院,可是比從前他們住的月涼閣要大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