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第 143 章

申屠川最後是黑著臉走的,走之前還問季聽:「他如今也兩歲了,將來是要做儲君的人,你就不能讓他單獨睡?」

季聽給出的回答是:「不能。」開玩笑,他才多大一點,怎麼能讓他自己睡。

申屠川聞言不滿:「我一歲后便同爹娘分開了。」

「我一直在母后屋裡睡到了六歲,」季聽淡定回答,「所以阿簡綜合你我,少說也得到三歲半的時候才能分開。」

……也就是還有一年半,申屠川無語了。

季聽好笑的推他離開:「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申屠川抿了抿唇,默默點了點唇角,季聽會意,踮起腳尖親了親他,這才把人給哄走了。等把申屠川送走,她再回來時,阿簡已經睡熟了,全然不像剛才醒過的樣子。

季聽輕嘆一聲,幫他掖了掖被角。

接下來的幾日,她便以身子不適為由閉門不出,長公主府的大門前每日都有王侯將相前來探聽消息,她卻誰都不見,只在府內享受最後的安生時光。

她雖然不在朝堂,但朝堂上的風向已經變了,尤其是在永伯侯透露出阿簡是申屠川的兒子后,申屠川一黨的文臣立刻和其他王府撇清了干係,沒有主動再提立儲之事。

他們雖然不提,可武將這邊卻是等不了了,尤其是聽說季聽有個兒子后,同她相熟的幾人更是直接找上了門,季聽閉門不見客,他們便守在門外等著。

「你去同殿下說,我等是來探病的,今日若見不到殿下,那我們就不走了!」李壯板著一張臉,像極了討債的。

小廝擦了把汗:「大、大人,殿下她沒辦法見客啊!」

李壯冷哼一聲,正要開口,一輛馬車便停在了長公主府門前,一位腰板筆直的老人從上面下來,一看到小廝就開始發火:「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老子開門!」

小廝:「……」

這世上敢在長公主府門前自稱老子的人不多,這位周老將軍算是最有資格的一位。小廝不敢怠慢,可也不敢把人放進去,正在為難時,大門突然開了,一直在裡面偷聽的扶雲乾笑著走出來:「周老將軍。」

「你家殿下呢?」周老將軍冷著臉問。

扶雲咽了下口水:「在、在裡面呢,老爺子請進,諸位將軍請進。」

周老將軍見他還算識相,這才沒有教訓他,板著臉帶著李壯等人進去了。他們一進門,扶雲便趕緊叫人將門關上了。

一行人腿腳極快的走進廳堂,不多會兒季聽便帶著阿簡過來了,一看到周老將軍立刻把阿簡推過去:「快,叫爺爺。」

「爺爺。」阿簡乖乖叫了一聲。

小糰子雖然比以前瘦了些,可唇紅齒白的像塊奶豆腐,再加上說話又甜又會裝乖,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無辜的看著你,叫你什麼火都別想發出來。

至少周老將軍一見著他,便瞬間沒了脾氣:「過來,讓爺爺抱抱。」

阿簡立刻乖乖的朝他伸手,周老將軍剛把孩子抱起來,季聽便討好的湊上去了:「老爺子,您看這孩子還算滿意吧?我生的。」

「哼,生孩子這樣大的事都敢瞞著,我待會兒再找你算賬!」周老將軍一看到她就黑臉。

季聽立刻求助的看向阿簡,阿簡嚴肅的用小手捧住周老將軍的臉:「爺爺,不要凶。」

「……沒凶,爺爺只是跟你娘親說話呢。」周老將軍語氣瞬間一軟。

阿簡這才滿意的放開他,季聽偷偷朝他比了個大拇指。這倆人寒暄之後,李壯等人便將周老將軍圍著了,仔細打量他懷裡的阿簡。

「乖乖,這孩子跟申屠川簡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說他不是申屠川的種我都不信。」李壯頓時感慨,剛說完就被周老將軍揍了一下。

「當著孩子的面胡說什麼!」周老將軍怒道。

李壯頓時不敢胡說了,只是訕訕的誇獎孩子長得漂亮。

一個參將跟著附和幾句,又忍不住去問季聽:「殿下,外頭都傳您隱瞞孩子的事,是因為高人說孩子兩歲前有劫,需藏著才能度過,這事是真的嗎?」

周老將軍聞言,意味深長的看向季聽。

季聽面不改色:「他生下來就孱弱,萬事自是得小心些,如今兩歲已經過去,便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參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李壯嘿嘿一笑:「難怪卑職上次問起殿下可有屬意的儲君人選,殿下那般堅定的說有,原來是這樣啊。」

「你可別胡說,傳出去旁人還以為本宮覬覦皇位呢,」季聽款款坐下,「都坐吧,阿簡,請爺爺坐下,爺爺抱著你很累。」

「爺爺坐。」阿簡乖巧的摟著周老將軍的脖子。

周老將軍脾氣爆,一言不合就揍人,家裡的孫輩重孫輩沒一個不怕他的,這還是第一次有孩子這般同他撒嬌,一時間惹得他心都化了,樂呵呵的到桌前坐下了。

他一落座,其他人也不客氣了,很快便圍著桌子坐了一圈。他們同季聽說著話,心思都放在阿簡身上,看到阿簡有靈氣的模樣后,心裡都知道該如何做了。

「周老將軍,能否讓卑職抱抱未來的儲君?」李壯詢問。

周老將軍斜睨他一眼:「等老夫不想抱了就給你。」

「……那我今日還能等得到么。」李壯忍不住嘀咕。

周老將軍想揍他,但一對上阿簡水汪汪的眼睛,便默默收住了手。

堂上靜了片刻,周老將軍才緩緩道:「既然有了真正的先皇後代,那儲君之位便不能再落到宗室侯門中去了,我這幾日會上奏請求立儲,你們也早些做好準備。」

「是。」眾人紛紛應下。

季聽揚唇:「那便勞煩諸位了。」

「好說好說,於臣等而言,小殿下也是最好的儲君人選。」李壯嘿嘿笑道。

季聽含笑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到周老將軍道:「事不宜遲,我這便回府寫奏摺,對了,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奏摺中是要提及的。」

季聽臉上的笑一僵。

「說啊。」周老將軍性子風風火火,說要回去寫奏摺,此刻便半刻鐘也待不下去了,見季聽一直不說話,便有些暴躁。

在他的催促下,季聽尷尬開口:「小名叫阿簡。」

「大名呢?」周老將軍問。

季聽:「……」

屋子裡靜了片刻,周老將軍咬牙切齒:「別告訴我,你至今未給孩子取大名!」

「……我這不是,忘了么。」季聽有些心虛,她以前想著大名等申屠川來取,結果人家父子相認后,她便把這事拋到了腦後,以至於如今阿簡還只有一個小名。

周老將軍深吸一口氣,腦門青筋都要暴起了:「你現在給我取!」

「這這這東西哪能隨便想一個,要不我明日告訴您吧。」季聽趕緊勸,一邊勸一邊還不忘給阿簡使眼色。

相當貼心的阿簡立刻端起茶杯,雙手乖乖的端著遞給周老將軍。

好不容易把周老將軍送走,季聽立刻著褚宴去了趟申屠川府上,沒多久申屠川便來了。

「趕緊給阿簡想個名字,」季聽皺眉,「馬上武將們便要擁他為儲君了,到如今沒有一個大名該怎麼好。」

申屠川蹙眉:「沒有大名?阿簡不是?」

季聽嘆了聲氣,只好把自己當初的打算跟他說了,說完又有些懊惱:「生完阿簡后,我總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如今竟是連這般重要的事都能忘了。」

「沒事的,現在取名也不晚。」申屠川低聲安撫。

季聽撇了撇嘴:「那你想取個什麼名字?」

申屠川沉思片刻:「季清,你覺得如何?」

「季清?」季聽揚眉。

「海晏河清,爹的夙願,」申屠川含笑看向她,「我亦希望他清明一世,不受奸人蠱惑。」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半晌輕笑一聲:「這個名字好,季清……只可惜不能隨你姓了。」凜朝是季家的江山,阿簡一旦姓了申屠,那便同儲君之位無緣了。

「跟不跟我姓沒什麼重要的,我只求你們母子平安。」申屠川說著,伸手將她抱住。

季聽心中動容,也默默攬住了他的腰,兩個人靜了片刻,申屠川突然開口:「季清如今也有大名了,是個成熟的大孩子了,能讓他一個人睡嗎?」

「……不能。」

「……」

因為季聽的無情,申屠川最後只能板著臉回府,繼續為他的夫人孩子籌謀天下去了。季聽將名字寫了下來,交給小廝送去了周府,亦給其他武將也送了一份。

兩日後,朝堂上。

許久沒有上朝的周老將軍跪下:「求皇上為穩固江山著想,儘早立下儲君。」

他一開口,其餘武將也跟著跪下,而文臣那邊稍作猶豫,竟然也一同跪了下去,其餘沒有下跪的,一看情況不大對,也只能迫於形勢跟著附和,滿朝文武,竟然只剩申屠川一人站著。

「求皇上為穩固江山著想,儘早立下儲君。」

季聞自從知曉季聽有了孩子后,本來已經好轉的身子突然病情加重,如今需要太監在旁邊扶著才能坐穩。他看著跪下的滿朝文武,一時間大怒:「你們、你們是要造反嗎?!信不信朕殺了你們!」

這一次無人應聲,但也無人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恨恨的看向申屠川:「你呢?你作何想?」

「臣聽皇上的。」申屠川垂眸。

季聞冷笑一聲:「好一句聽皇上的,朕聽聞長公主那孩子,可是同你長得有七八分相像啊!」

「回皇上的話,臣去過長公主府上兩次,但她沒讓我見孩子。」申屠川直接承認了阿簡是他的,文臣們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踏實了。

季聞氣得手指都在發抖,半晌冷笑一聲:「好,你們都好……要朕立儲是吧,好,永伯侯家的幺子是個遠近聞名的神童,不如朕將其過繼來,立個太子如何?」

永伯侯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頓時汗都要下來了,然而即便知道這事成不了,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期待一下。

然後周老將軍親自打破了他的期待:「皇上不可,若是皇室無人,自然只能選宗室子,可如今有皇室血脈,皇位自是不能旁落。」

「你的意思,朕只能立季聽的兒子做儲君?」季聞怒極反笑。

周老將軍垂眸:「臣等並非逼迫皇上,若是宮中有皇子可以繼承,臣等定然不敢求皇上立季清為儲君,可如今先皇血脈只有他一人,臣就是死,也不能看著皇位由宗室子繼承了去,還望皇上三思。。」

「還望皇上三思。」朝臣齊齊開口。

季聞眼睛都紅了,許久之後突然冷靜:「朕還從未見過,文臣武將有這般和諧的時候,申屠川和季聽真是好大的本事。」

朝堂之上無人應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朝李全招了一下手,李全忙攙扶著他離開,他渾身無力的走下台,這才淡淡說一句:「朕這些日子身子不適,還未曾有空見那孩子,既然如今要立儲了,不如將他帶進宮來,也好給朕瞧瞧。」

「臣也並未見過,過兩日便是宮宴,不如皇上請長公主攜子前來,讓臣等也一睹尊容。」申屠川突然道。

季聞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申屠愛卿這般說,是怕朕會對孩子不利?」

「臣不敢,臣只是想借皇上的光,也看看那孩子。」申屠川淡定回答。

季聞冷笑一聲離開了。

申屠川鬆了口氣,待周老將軍看過來時,朝著他微微頷首。

兩日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宮宴當日下午,季聽為阿簡仔細收拾了一番,打扮得貴氣十足,自己才上了妝,母子二人一同往宮裡去了。

因為收拾孩子花費了太長的時間,兩個人雖然緊趕慢趕的,還是成了宮宴上最後到的人。

當她牽著阿簡的手出現在宮宴上,所有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阿簡看到申屠川后眼睛一亮,但一想到娘親要他裝不熟的事,只好忍下了同爹爹打招呼的心思。

季聽含笑領著阿簡往前走,任由那些人盯著看。被這麼多身著官服的人盯著,若是換了普通孩子,早就嚇得哭了,但阿簡卻是落落大方,甚至還會對這些人笑,等到了周老將軍跟前時,更是禮貌的喚了一聲:「爺爺。」

周老將軍頓時哈哈大笑:「乖,去坐吧。」

「是。」阿簡應了一聲,便跟著季聽去最上峰的客座上坐下了。

他們一坐下,季聞便在張貴妃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張貴妃一看到奶呼呼的阿簡,眼睛差點放出光來,但還是匆匆低下了頭,不敢露出一絲破綻,倒是季聞看到阿簡后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季聽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默默牽住了阿簡的手。

季聞坐定,才咳嗽幾聲問:「這便是長公主的兒子?」

「回皇上的話,此子名叫季清,」季聽說著低下頭,「清兒,給皇上舅舅請安。」

阿簡對季清這個名字還不怎麼熟,但也知道娘親在叫他,於是乖巧的站了起來,對著季聞慢吞吞的跪下:「清兒給皇上請安。」

身子小小的,動作還不熟練,可貴在毫不怯場,說話也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個極為聰慧的。眾臣子交換目光,顯然對他都十分滿意。

季聞冷著臉叫他起來,接著嗤笑一聲:「季清?他明明是申屠家的後代,為何要姓季?皇姐是安的什麼心啊?」

季聽含笑道:「先皇生前說過,臣雖為女子,但可享男子權力,臣讓這孩子冠母姓,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先皇是說過這話,可自古以來也沒說公主的孩子能隨皇室姓的。」季聞面無表情。

季聽勾唇:「自古以來也鮮少有將虎符兵權交給公主的,先皇不還是交給了臣?」

季聞臉色一變。

「所以皇上何必要拘於小節,」季聽掃了他一眼,「倒顯得小氣了。」

「你放肆!」季聞怒極。

然而季聽懶得搭理她,拉著阿簡款款坐下,由著他自己生氣去。

「阿簡不喜歡舅舅。」阿簡小聲嘀咕。

季聽失笑:「那就不喜歡他。」

「好。」阿簡乖巧的點了點頭。

被季聽頂撞之後,季聞稍微安分了片刻,季聽便和阿簡一起用膳,吃到一半時阿簡突然睏倦,倚在她身上要睡不睡的。

「清兒困了?」季聞揚眉,「張貴妃,你帶清兒去休息。」

季聽和申屠川同時一頓,其他臣子的聲音也立刻小了下來,大殿之上突然安靜。

張貴妃為難的看向季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做。正當她猶豫起身時,季聽突然道:「不必了,臣帶了隨從,叫隨從帶回家睡便好。」

「何必這樣麻煩,宿在宮裡也是一樣的,」季聞面無表情,「再說等立了儲君,清兒也要入主東宮,到時候一樣要同你分開。」

「那就等他做了儲君之後吧,」季聽笑笑,「在沒成儲君之前,還望皇上能再給我們母子一點時間。」

「朕今日若一定要將他留下呢?」季聞死死盯著她。

季聽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皇上為何執意如此?莫非是宮中有人妖言惑君?若真是如此,那臣恐怕不能袖手旁觀,定要掘地三尺將蠱惑皇上的人給找出來不可。」

清君側,最理直氣壯的奪位手段,偏偏如今的季聞無人可依,他那點暗衛和禁衛軍都不夠她的大軍塞牙縫的。而最重要的是,他又如何能保證,他所有的人馬能對他忠心耿耿?

季聞氣得手又發抖了,忍了片刻后深吸一口氣,笑了笑道:「朕不過是同皇姐說笑,皇姐怎麼還扯遠了?」

「臣也是同您開玩笑呢。」季聽輕笑一聲,一抬頭就對上申屠川深沉的眼眸。

……他啥意思?

季聽頓了一下,目光移至他的杯盞,看到裡頭的酒沒動后,又看向他的盤子……誰給他吃的醉蟹?

她嘴角抽了抽,木著臉叫人將阿簡送出了宮,自己則留下繼續用膳。

被她威脅后,季聞倒是不敢再挑釁,只是還會故意噁心人:「皇姐,朕一直沒機會問,朕前些日子送給你的那些美男,你可還喜歡?」

季聽木著臉:「不喜歡,已經打發了。」如今滿朝文武都聽她的,她懶得再以好顏色伺候季聞。

季聞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但看到申屠川黑著的臉后,還是愉快的說一句:「皇姐不喜異域風情,朕這裡倒有幾個年輕俊俏的凜朝人,待皇姐走時,不如一併帶上吧。」

「多謝皇上,一切等宴會後再說吧。」季聽似笑非笑,倒沒有直接拒絕,以防他待會兒再出幺蛾子。

她這般說了后,季聞果然徹底安分了,她心情愉快,一時間不小心吃多了酒,吃得腦子都有些疼了,只好起身去偏殿休息。

偏殿的宮人都被她遣退了,她一個人倚在軟榻上歇息,不多會兒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便閉著眼睛道:「下去,這裡不用人伺候。」

她說罷便繼續昏昏欲睡,直到腳踝被握住,才猛地驚醒。

當對上申屠川那雙深沉的眼眸時,季聽愣了一下:「你做什麼?」

「宮宴無聊。」申屠川開口。

季聽嘆了聲氣,有些頭疼的看著他:「不過是半隻醉蟹,你便成了這副模樣,不覺得十分窩囊么?」

「殿下方才威脅季聞的時候,煞是好看。」申屠川認真的驢頭不對馬嘴。

季聽眯起眼睛:「所以呢?」

「我想……」

「你不想,」季聽面無表情,「這裡是皇宮。」

「我在門口留了人,不會有人打攪。」申屠川說罷,便褪開了她肩上的衣衫。

季聽無語的抓住他的手:「別鬧。」

「聽兒。」他開口喚了一聲。

季聽的心瞬間軟了,半晌輕嘆一聲,鬆開了他的手。

衣衫落下,偏殿內燭光搖曳糾纏,將二人的影子映在牆上,影子們融為一體,難捨難分。

半個時辰后,季聽從偏殿出來腿腳都是軟的,咬牙切齒的罵了申屠川一句,趁著夜色偷偷離開了。

申屠川一人獨坐在偏殿內,漸漸的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后咳了一聲,耳尖突然紅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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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的話明天或者後天肯定完結,明天季聞應該就死翹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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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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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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