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因
陸知瑤再好的脾氣也被江漁激出了火氣了,俏臉冰冷地看著她,「你想繼續自欺欺人我無所謂,但是別把你的氣撒在無關的人身上,有本事你就直接去找他說清楚,那我還能說你是敢愛敢恨,你看看自己成了什麼樣子?我要離開晏哥了,我也痛苦過,但是我有像你一樣亂撒氣嗎?拿別人過去的事情說事。江漁,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陸知瑤一把將江漁拉到了半身鏡前面,讓她看看自己現在這個面目可憎的模樣。江漁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狀態有問題,可是一旦失控開始,就很難停下來了,她只能被本能控制著行動,尋找讓自己稍微舒服一點的方式,包括攻擊陸知瑤。好像別人不舒服了,她就能開心了。
「對不起……」江漁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過分的事情。如果有人當著她的面懟她失去簡一楓是活該,她可能會直接跟那個人打起來,相比之下,陸知瑤的涵養已經很好了。
看她稍微理智了一點,陸知瑤也緩和了語氣,「如果你不想和他說清楚,那也行,別逼自己,就把手中的事情丟開,出去放鬆一下。江漁,你說話可真讓人欠揍,還好我已經想通了,不然我管你去死哦。」
也是因為把江漁當做朋友,才會冒著被她懟的風險提醒她。
這下江漁就更愧疚了,眼淚汪汪地看著陸知瑤,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好歹她還有一點理智,沒有直接撲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擦到陸知瑤身上。
自從兩個人不存在「競爭關係」之後,關係改善了很多,以前不能說的話、不能交流的信息都可以隨便說了,以前看起來和諧,其實就比陌生人稍微好一點,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隔閡,現在有爭執,但這是屬於朋友才會吵的東西。有時候江漁真的會產生一種「要男人有什麼用,男人只會阻礙女人之間的友誼」這樣的感覺。
陸知瑤搓了搓手臂。「別肉麻了,我可不是為了你才提醒你的,而是有個怨婦在宿舍里太影響氣氛了,你看我們佳佳都被你嚇到了。」
阮佳佳覺得無聊死了,「你們下次秀恩愛能不能不要帶上我?放過這個孩子吧,她是無辜的。」
雖然陸知瑤極力否認,但是江漁早就給她蓋上了一個「好人」的戳,豈是她能夠輕易逃掉的?她用「別說了,我都懂」的眼神看陸知瑤。成功讓她閉嘴。陸知瑤明智地閉嘴,算了,別跟情緒不穩定的人一般計較。
被陸知瑤敲打醒了的江漁開始思考自己應該怎樣冷靜地面對此時堪稱「雞飛蛋打」的局面。
找簡一楓說清楚?好像沒有必要,他從來都沒有跟她承諾過什麼,他能夠帶著金嬌逛校園,就是想要將他們的戀情告知天下。
江漁覺得自己拉不下這個臉來找他。現在她沒有心情做別的事情,乾脆給自己放個假好了。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她的定力不夠,反而漏洞百出,不如等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再回來。
江漁乾脆把學生會的事情都推給了兩個副部長,找導員請了幾天假,準備出去玩兩天。正如陸知瑤所說,路上不僅有美好的風景,還可能會有帥氣的小哥哥。用另一個人來治癒某個人帶來的傷痛好像是個拙劣的方法。但大部分時候都很有用。
外面的小哥哥年輕帥氣、說話又好聽,有什麼理由留戀過去的風景?
簡一楓是在高鐵站追到的她,他一把拉住了江漁的拉杆箱。「江漁,你不要走,你聽我的解釋。」
江漁輕笑了起來。
簡一楓問:「你在笑什麼?」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特別像偶像劇的劇情?車站追人,但是人卻已經上車了。」
簡一楓皺著眉,嚴肅地說:「我沒在跟你開玩笑,我跟金嬌什麼關係都沒有,喜歡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
知道江漁的心意之後,簡一楓真的很高興,但是一想到江漁都要被氣走了,他就笑不出來了。也是他知道得太晚,不然怎麼捨得讓她經歷感情的動蕩?他連忙追上了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留下他。
「那你現在就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只要能讓我接受。我就留下。」江漁盯著他的眼睛說。有時候他油嘴滑舌,她也分不清真假,只有那雙眼睛不會騙她。
簡一楓頭痛地說:「現在我還不能說,等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釋。」
這是他答應金嬌的,還有兩天時間,時間沒到不能說。不然他早就跟江漁一一解釋清楚了,哪裡會等到今天?雖然來追江漁了,但是他還是恪守著自己的原則。
江漁看出他沒撒謊,但是她不吃緩兵之計這一套。她緩緩地、堅定地將行李箱從簡一楓的手中抽出來,「你這人真是無情啊,你們的動作都可以那麼親密了,還要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也太自欺欺人了吧?我不相信有不能說的理由,只有不想說的理由。」
「江漁,你把我想象成什麼人了?」
「我把你想象成什麼人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願意相信你,但更願意相信事實。」車站提醒她那一班車馬上就要停止檢票,江漁將高鐵票插入檢票口,沒再停留。
簡一楓會追過來,的確是她沒想到的,但是她已經出來了,就已經做好了跟他一刀兩斷的準備。無關痛癢的幾句話不能說服她。
難怪在那些言情劇中,無論男主在車站、機場怎麼追,該來的分別總是會來的。沒能讓他們見到面還是比較溫柔的分別,見到了面依舊要離開才是殘酷,那是一種現實的殘酷,看似用盡全力要挽留,卻找不到一個得體的理由。
簡一楓後悔得想要捶牆,他乾脆使出了不要臉大法,「江漁,江小漁,小漁兒,你別走!」
像夏楨晏、陸知瑤這種在乎臉面的人,無論多著急,可能都沒辦法做到這個程度,但是簡一楓向來不在乎這些東西,多少目光落在他身上也無所謂,安保人員都過來勸說他不要大聲喧嘩,讓他離開了。
江漁已經有了免疫力,非但沒有回頭,反而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