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一場所謂的家宴就在各個嬪妃的各懷鬼胎里結束了,翎妃提議一起去賞月,隨即便吩咐了宮女在御花園的涼亭里擺上了些茶果,準備妥當待他們一同去賞月。

傾顏有時候在想,皇宮裡的女人,坐享了最尊貴的地位,但是卻要和那麼多女人勾心鬥角過一輩子,這樣的生活真的會幸福嗎?又或者說,她們每個人都幻想著可以拔得頭籌,得到皇帝的隆寵一輩子,只是,帝王之寵,不過只是一瞬,過眼雲煙罷了。

「傾顏郡主,你也同我們一起去賞月吧。」翎妃溫柔地說道,「若芯妹妹身子不好,讓侍女陪她回去就好。」

「姐姐身子虛弱,傾顏不太放心。」傾顏可不想獨自面對這一群豺狼虎豹般的女人,她進宮不過是為了陪伴姐姐,可不是想要和那些女人相互算計的。

「若芯,你也一起去吧,別整日躲在屋子裡,身子怎麼會好。」皇上突然間發話,對著身邊的景公公說道,「前陣子西域送來的坎肩,去拿一個來,給若芯。」

若芯立刻福了福身,「謝皇上恩賜。」喜悅之情洋溢在臉上,讓連日來的灰暗沖淡了不少,卻是羨煞了周圍一圈人,傾顏則是低著頭若有所思。

翎妃大概是唯一一個面色沉靜未見變色的,她唇角微翹,模樣似嬌嗔般地對皇帝說道,「皇上可真是偏心。」惹來了皇帝的一片開懷大笑,眼眸里竟然是一份真假莫辨的喜歡。

傾顏不免對這位翎妃刮目相看了起來,適時又適量的撒嬌,不僅調節了冷場的尷尬,又讓皇帝對自己產生了好奇和新鮮,最重要的是,她這位溫柔的賢妃,偶爾的撒嬌就如小貓在心口撓抓一般讓人如麻般惱悔。看來,她對男人的心態倒是拿捏地十分到位,這位翎妃,果然不簡單。

似是感應到她的視線,翎妃微微偏頭,和她的視線輕撞,她淡淡一笑別開了視線,那翎妃卻仿若未知般地盯著她,眼中竟然是無法抑制的震驚,明明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容貌,但是那一瞬的淡笑卻讓她的心頭微動,如曇花一現似的笑意,她臉色陰沉地低垂下來,再抬頭望她時,卻好像那一笑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皇上,這麼美好的月色,臣妾忍不住想要賣弄一番了呢。」樂正羽惜巧笑奪目,那星辰般耀眼的眸色竟連月光都無法匹及,不論她的率性真實是不是偽裝,但是她都是皇帝眼中的瑰寶,不同於他人那般的虛偽造作。興許是看多了女人的刻意討好,這個率直驕縱的小丫頭卻直入皇帝的心間。

「哦,惜兒又想賣弄什麼了?」不同於之前對翎妃那樣疏遠的態度,皇帝對惜貴人向來是寵溺不拘的,眼底是滿滿的笑意,彷彿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一般。

俏皮地眨眨眼,從宮女手中接過一支小巧的玉笛,微微福了福身,「那麼,惜兒就獻醜了。」

樂正羽惜的笛曲就如同她自己一樣,活潑大氣,嬌俏玲瓏,悠揚而富有生氣的笛曲,不同於一般女子所奏的秦箏那般蕩氣迴腸、雍容華貴,卻自有一番獨特的氣息。

「恩,惜兒的笛藝又長進了。」皇帝笑了笑,「賞。」之後便沒了下文,其他人正覺得有些尷尬,樂正羽惜卻絲毫不覺得什麼,依然對著皇帝調皮地吐吐舌頭,「皇上,惜兒可是有東西求呢。」

「哦,惜兒想要什麼?」皇帝餘光掃了一圈嬪妃,見眾人都有些緊張地看著她,不知是緊張她所求之物,還是擔心皇帝是否會允她所求,只有傾顏一人似乎依然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皇帝收回了目光,看著羽惜,「說說看。」

樂正羽惜和皇帝相處從來都是隨意自然,也許皇帝很少會遇到這樣大氣的女子,對她也就沒有過多的苛責規矩,樂正羽惜走到皇帝面前,認真地說道,「臣妾聽說,皇上過一陣要去狩獵,臣妾也很愛騎馬,所以想伴駕。」

這便是樂正羽惜,也是皇帝寵愛她的原因,興許是這個皇宮裡有太多虛偽,所以偶爾讓他得到了羽惜,才會覺得異常珍貴。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好,朕准了,讓你這匹小野馬也跟著一起出去玩玩。」此話一出,眾妃又是一陣暗恨。

「謝皇上。」樂正羽惜驕傲地仰著頭,如一隻傲氣的孔雀一般,餘光掃到了大家的欽羨,心中好不得意,當她的目光轉到了翎妃,眸中更是盛氣凌人,翎妃只能陪笑著,恐怕心底卻是咬碎了銀牙吧。

正當眾人在閑聊之時,一道箭影閃過,皇帝立刻站了起來看向了射箭處,嬪妃們也都驚慌失措了起來,傾顏只是下意識地將若芯拉近自己,也跟著看向了射箭處,只是那邊卻不見人影。

「護駕….」景公公高聲呼喊了起來,隱藏在御花園四周的侍衛都跑了出來,擋在了皇帝的面前。幾道黑影躍入御花園,直衝向皇帝,立刻便和侍衛進入了混戰,皇帝倒是很沉穩地看著眼前的混戰,只是,任誰都感受得到皇帝的怒氣,居然大膽到來皇宮行刺。

「皇上,您沒事吧?」翎妃雖然驚慌,卻依然心繫皇上,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細細地檢查了一番才放下心來。

「先送她們回去。」皇帝沉聲吩咐身邊的侍衛,一來不想讓這些女人們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二來他也實在沒工夫在這種時候還和她們配合著你儂我儂的戲碼,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驚慌失措的尖叫讓他頓覺厭惡。

只是,誰料,嬪妃們走出一段,快要拐出御花園的時候,一道黑影竟然一個飛躍到了嬪妃中間,口中還喊著,「哼,誰都別想走。」隨即便和護送嬪妃的兩個侍衛刀光劍影了起來,而那兩個侍衛明顯就不是那個刺客的對手,立刻就敗下陣來。

眼見著那道劍光就要掃到了若芯,傾顏緊握著雙拳,一個拉扯便將若芯拉到了身後,那道劍光便劃破了她的衣袖,血跡立刻蔓延開來,若芯緊張地拉著傾顏,其他嬪妃也都失措地向後退去。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皇宮裡行刺。」傾顏捂著傷口,義正言辭道。

「哼。」那個刺客顯然並不願意和她多說,一抬手又是一劍刺來,竟然又是刺向了若芯,說時遲那時快,傾顏一個反身便拉開了若芯,將她藏之身後,她凝視著眼前的刺客,見他執劍的手微微上揚,她咬住了唇,剋制住本能的反應不去擋劍,也不躲閃,畢竟她的身後便是若芯。

一片樹葉硬生生地將刺客的劍攔截成兩端,一道灰色的身影陡然出現,如天神一般立在了傾顏的面前,只一道背影便已然器宇軒昂,金絲銀縷的衣著昭示著其不凡的身份。

只見那人幾乎不給刺客反應的時間,幾個起落,就將刺客打倒在地,無法起身,他並未回頭,而是直接疾奔向不遠處的皇帝那邊,依稀可見幾個手起劍落,那四五個刺客便都癱倒在地,而他,則立到了皇帝的身邊,竟,毫不遜色於皇帝。

「都抓起來。」淡淡地吩咐,那道灰色的人影對著皇帝單膝跪下,「臣弟救駕來遲。」

皇帝幾乎在他膝蓋還未碰到地上的時候,就已經扶起了他,「你我兄弟間,無需這些禮節。」那言語的寵溺之情,展露無遺。

「是軒王爺…」嬪妃中,竟然有人認出了男子的身份,隨即,便脫口而出,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這位軒王爺,可以算是離國的一位傳奇人物了,頗受兩代帝王的信任,甚至還曾經是皇位的最佳候選人,當然他的淡泊名利也讓文人所津津樂道,他幾乎是許多女子心中的英雄。

傾顏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軒王爺,那道側曾相識的背影,那聲熟悉異常的聲音,如果那個和她相處了兩年的影,她都認不出的話,那麼他們所謂知己的言辭,恐怕不過是一場笑話了。

只是,這樣尊貴華麗的服飾,不是她所認識的影,這樣溫潤如水的語調,這樣恭敬有加的態度,和她所熟識的影,完全是南轅北轍。但是,她卻知道,眼前這個氣度非凡的軒王爺,便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知己,影。

他們相處兩年,自以為相知,原來不過都是錯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軒王爺,一個是本該深閨的傾顏郡主,他們竟然共同在江湖中飄零了兩年,那麼如今,算是各歸各位了么?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有一絲淡淡的失落,不知是否因為他的隱瞞,但是轉念一想,她不也是隱瞞了身份,未曾告知么?如此想來,他們這一對聞名江湖的知己,竟然是真的從未做到過坦誠相待。

傾顏遠遠地望著軒王爺,心底竟是一片苦澀,她已經立刻想到了皇帝招這位才華出眾的皇弟回京的原因了,恐怕是為了對付她的阿瑪吧?這樣一來,他們這對曾經的搭檔,如今怕是要站在兩個立場上了,所謂各為其主,大概說的便是他們這樣。

手臂上的鮮血涓涓地流淌著,但是她卻絲毫不覺得疼痛,因為,有個地方,似乎也在隱隱作痛,並且,掠奪了她的,全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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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絕戀:王爺,我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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