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治不了也得治
兩人跨進院子,看見胖嬸就打了聲招呼,胖嬸樂呵呵地應了,看著兩個眉清目秀的孩子,心裡再一次感嘆薛母會生,生的孩子個個長得俊,不像自家那幾個黑不溜秋的,跟薛家幾個孩子完全沒有可比性。
胖嬸有些顏控,就喜歡長得好的人,她一開始親近薛母,也是因為薛母長得好,看了就讓人覺得心裡舒坦。
後來接觸之下發現薛母不僅長得好,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和氣溫柔,就愈發喜歡與她來往了。
她碗里的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拍拍屁股站起來,回去了。
薛嫿將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又跟薛母講了在鎮上的經過,「娘,綉品和皮子一共賣了37兩6錢,您收著。」
薛母卻搖搖頭,「嫿兒,以後咱家的錢就由你來管吧。」
「也行。」薛嫿就拿著了,這樣倒正方便她在銀錢上「做手腳」。
已經中午了,薛嫿就沒做什麼複雜的,醬白菜炒春筍,山藥炒山雞丁,青菜豆腐湯,一葷一素一湯,家裡四個人吃盡夠了。
這會兒的春筍正是鮮嫩的時候,去冬醬的白菜從醬缸里拿出來,切碎伴著春筍,一風味,一新鮮,味道奇異地糅合了。
特別適合下飯。
山雞是先前薛父在山裡打到的,吃了一頓,還剩下一半吊在廚房的房樑上,薛嫿將肉切成丁,伴著山藥塊大火爆炒,起鍋時加入切好的大塊蔥段,那個香味兒一下子就出來了。
雞肉白嫩,水嫩的蔥段又咸又甜,滋味好極了。
青菜豆腐湯為了照顧薛母和薛珺的口味,特意做得比較淡,只加了一點點鹽,喝著很熨帖。
一家人美美吃了一頓,最後剩下的一點菜汁都叫薛曜伴著飯吃了。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薛曜力氣大消耗也大,胃口比一般少年更猛,薛嫿三個加起來都比不上他。
吃過飯,薛曜便主動收拾碗筷拿去洗了。
屋子裡,薛母繼續刺繡,薛珺坐在一邊幫著分線。薛母本不想讓她做這個,還是薛嫿說了一句:「躺久了其實也累,就讓珺兒幫著你做些輕省的活計,活動活動,其實這樣對她還好些。」
薛珺在一旁點頭。
薛母便隨了她。
薛嫿將買來的玲瓏球和木頭小人洗乾淨晾乾了,這兩樣東西便露出了原本的光輝。
她將玲瓏球給薛珺:「從鎮上雜貨鋪里買來的,拿去玩兒。」
薛珺有些驚喜,拿著玲瓏球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忍不住起身試了試。
小小一顆玲瓏球,從肩頭順著手臂滑下,落下來時被她腳尖勾住,她朝薛嫿踢了過來,脆生生喊:「姐姐接住!」
薛嫿準確接住,踢了踢,又將球傳給她。
薛母坐在一邊,看著姐妹倆踢球,唇角不由勾起了笑,卻又擔憂著薛珺的身體,「珺兒,小心些。」
「娘,你別擔心,我感覺我今天好多了,就算這樣跳起來也不會喘不上氣。」薛珺說著,跳起來用腦袋將躍至半空的球頂了回去,面上是少見的開顏。
薛嫿心道,定然是靈泉的效果,她在廚房的水缸里加了靈泉,所以家裡現在無論是吃的還是喝的,裡頭都蘊含著被稀釋的靈泉。
家裡人的身體會被潛移默化的改善。
時間久了,薛珺說不定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活動。
薛曜出來,薛嫿將那個木頭小人給他,他也是一臉驚喜,摸了摸,跑去放在自己房間的床頭柜上擺著。
薛家這邊其樂融融,另一邊錢家的情形就有些水深火熱了。
卻說昨晚錢大志睡得正香,要緊處被捅了一刀,直接給疼醒過來,掀開被子一看,他整個人頓時大受打擊,殺豬似的痛叫起來。
旁邊睡著的小妾被他吵醒,往他身上一看,俱都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
這裡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醒了外頭的家丁護衛,眾人趕過來一看,驚駭不已。
「快去請大夫!」管家叫了一聲。
莊子上就有大夫,只不過並非那種擁有正經營業執照受到官方承認的大夫,而是鄉下的赤腳醫生,平常看個頭疼腦熱什麼的還行,錢大志這樣的重傷,哪裡看得了?
來了之後,看了一眼就連連擺手,「這老夫治不了,治不了,你們還是快去鎮上或縣裡請大夫來吧。」
心裡卻是想著,這錢大志的命-根子一看就是被銳器所傷,也不知是哪個乾的?
這廝沒少干傷天害理的事,被人報復了也是正常,以前也不是沒人想過要找他報仇,只是錢大志許是也知道自己招人恨,不管走到哪兒身邊都跟著一群狗腿子,人多勢眾的,別人也傷不到他。
二則,這錢府深宅大院,又有層層護衛,別人更是闖不進來。
此外,他還有個縣令老爺的姐夫,受害者家屬若是一擊不成,很容易將自己陷進去,所以雖然不少人都恨不得將錢大志弄死,卻不敢輕易動手。
這次錢大志卻是在睡夢中就被人給閹-割了,而動手之人早已逃之夭夭。
真是大快人心。
赤腳大夫心裡暗暗替那位壯士祈禱,希望他不會被找出來。
管家聽他說治不了,暴喝一聲:「治不了也得治!起碼得幫我們老爺將血給止住,要是我們老爺有個差池,我饒不了你!」
管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之所以對錢大志這麼緊張,可不是真的關心他,更多的還是怕自己被遷怒。
他作為這座宅子實際的管理者,竟然讓賊人闖進來重傷了老爺,傷的還是命-根子,不說別的,一個「管理不力」的罪責就逃不了。
要是不趕緊彌補,等老爺醒了,他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將赤腳大夫推到床邊,管家又趕緊吩咐人去鎮上和縣上請大夫。
此時正是深夜,縣裡城門早就關上了,還不到打開的時候,要請回大夫來,只能等第二天早上城門打開。
鎮上倒是不設城門,但大夫早就睡下了,等到好不容易將大夫請過來,已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錢大志是痛暈又痛醒,身上汗水出了一層又一層,連身下的被褥都浸濕了,整個人跟水裡撈起來的似的,面上更是白得毫無人色。
管家在邊上看著,擦汗的帕子也是能擰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