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三日內揪出歹人
兵荒馬亂的一晚上過去,等到第二天縣裡的大夫被請過來時,錢大志的命-根子已然沒救了。
管家的臉當場就灰敗了下去,如喪考妣。
完了。
這兩個字不斷在他腦子裡刷屏。
現在唯一的補救措施,就是趕緊將那動手之人抓住!否則老爺一旦醒來,滿腔怒火就會朝自己這個管家傾瀉而來!
老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手段有多歹毒,他這個管家還不清楚么?以往看老爺將那些手段施展在別人身上時,他還無動於衷,甚至還會感到愉悅,但一想到那些手段會被用在自己身上,他就不寒而慄,生生打了個冷顫。
「快,快去縣裡報官!請縣老爺派人來調查此事,將歹人揪出來!」
小廝馬不停蹄地去了。
縣衙里,縣令蔡闊正和夫人,也即錢大志的姐姐錢氏在廳里用早飯。
一個衙隸急匆匆跑進來,「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蔡闊瞥他一眼,「出什麼事了?著急忙慌的,成何體統。」
衙隸看了錢氏一眼,湊上前在蔡闊耳邊嘀咕了幾句,蔡闊臉色驚變,「什麼?!」
錢氏問:「老爺,出什麼事了?」
蔡闊可是知道自家這位夫人有多寶貝她那個弟弟,要是知道他命-根子被人給廢了,還不得當場嚇暈過去,就沒說,「沒事,就是有一起子刁民又鬧騰起來了,為夫吃飽了,夫人慢用。」
放下筷子匆匆就往前面去了。
向前來報案的小廝問清楚了情況,蔡闊怒而拍桌:「真是豈有此理!竟敢趁夜行兇!」
對於錢大志做的事,蔡闊清楚得很,不過他自己都不幹凈,對於小舅子自然就沒什麼好指摘的,甚至還會故意放任,反正他是縣令,一縣之長,那些屁民不服?憋著!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朝錢大志動手,且還成功了,生生將他的命-根子給廢了!這要是那歹人要的是錢大志的命,他現在怕是早已去見了閻王!
再想深一些,要是那歹人對自己這個縣令也看不順眼呢?晚上悄悄摸到縣衙里來也給自己來一刀……這才是蔡闊最為害怕和憤怒的。
「去,把關越給本官叫來。」
縣衙里的人事構成基本是這樣的:一把手縣令,總管一縣事務,二把手縣尉,管著尉司,相當於現代的公安局,主管緝捕事務。
關越便隸屬於這個機構,算是縣尉手下的頭號下屬,職權相當於公安局刑偵隊隊長。
原本蔡闊應該通過縣尉將事情吩咐下去,但是現在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等不及一級一級地傳達下去,直接就將關越叫了過來,讓他隨小廝一起去錢家莊,將這起兇案調查清楚,揪出歹人!
且還給他限定了時間,三天。
「三天內務必要將歹人捉拿歸案!」
關越領命而去。
帶著兩個手下來到錢家莊,關越讓管家將下人都召集過來,一一盤問。
結果什麼也沒問出來。
錢家大院里的下人,沒一個看見過那個歹人,連歹人的影子都沒見著。就算是和錢大志躺在一張床上的那幾個小妾,也一問三不知。
看來那歹人實在身手不凡,重創錢大志后還能全身而退。
又或者,是因為那歹人就是這錢府里的人,對這裡地形十分熟悉,行兇後又混入了下人群里?
關越視線掠過院子里那一群下人,目光審視。
什麼線索都沒問到,這樣回去顯然無法交差,關越又將錢大志的貼身小廝叫過來,單獨詢問了一番,問錢大志最近做了什麼,是否又搶了哪家的閨女。
小廝自是不會隱瞞,將錢大志最近做的事都一一道來。
「……還有就是那薛家,那薛朗進山打獵摔死了,留下一個如花似玉的寡婦,咱老爺早就看上那寡婦了,就讓咱抬了花轎到薛家去,想將那寡婦納了,結果他家大女兒回來了,直接就放狗咬人,害得老爺當眾摔了一跤,出了大丑。
「老爺回來說要找人將那條黑狗給殺了燉狗肉,到時候看薛家還攔得住他!誰知到晚上就……」
小廝哭喪了臉,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關爺,您說這事會不會就是薛家的人乾的?不然哪兒那麼巧!」
關越嗤笑一聲:「他們家弱的弱小的小,唯一的男丁也不過十歲,你說是誰幹的?」
小廝訕訕。
關越雖然否認了小廝的猜測,但其實心裡也覺得有些過於巧合,所以還是到薛家走了一趟。
他到的時候,薛嫿正準備出門。
昨天,準確說是今天凌晨,安置在山裡小屋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得去看看他。
一打開門,就見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男子站在外頭,屈起手指正要敲門的樣子。
看著他身上的衙隸服,薛嫿心頭一跳,難道衙門的人這麼快就找到她身上來了?不會吧,她昨天做的可是十分隱秘。
「你是?」
「薛大姑娘是吧?衙門關捕頭,我來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薛嫿沒有請他進門的意思,「我娘和妹妹比較怕見生人,所以就不請關捕頭進去了,我們到這邊說話吧。」
她走到不遠處的柿子樹下。
關越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一般人見了衙門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幾分敬畏,這姑娘非但沒有,反倒態度十分平常。
難道說她是獵戶的女兒,膽子比尋常姑娘要大?
「薛姑娘,聽說錢老爺昨日帶人來,想要強行帶走你娘,最後被你趕跑了?」
薛嫿糾正他:「不是被我,是被我家的大黑狗。」
關越笑了笑,也沒有糾結這個,「錢老爺昨晚上被歹人刺傷了,腹部中了一刀,這事你知道嗎?」
「腹部?不應該是——」命-根子嗎?薛嫿好險將後面半截話咽下去,反應過來面前這人是在詐她,臉色微變。
她神情的變化沒有逃過關越的眼睛,他眼神一閃,「不應該是什麼?」
「不應該是心口嗎?像錢大志這樣惡貫滿盈的人,如果真有人替天行道,那就應該直接照著他的心窩子捅下去才是,讓他一刀斃命,不是嗎?」薛嫿索性不再掩飾對錢大志的厭惡,半真半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