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美男紙醒過來了
關越緩緩道:「你可知你這些話一旦被人告到縣令面前,你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就憑我這幾句話,縣令還能將我抓進大牢里去不成?」薛嫿到底才來到這個時代,對這裡的官權還沒有足夠的認識,不然也不會大喇喇地將這樣的話說出口。
但幸運的是,關越並非縣令的狗腿子。
「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在人前說了,縣令大人就是這鳳池縣的天,他若是要故意整人,你一個小姑娘可躲不過去。」
關越這話,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是勸誡。
薛嫿心裡一動,這關捕頭不是縣衙的人嗎?縣令可是他的頂頭上司,怎麼他話里好似透著對縣令的不滿?
她試探性地道:「在縣裡,縣令的確是最大的,可是縣令上面不是還有刺史,皇帝嗎?難道縣令還能一手遮天不成?這世間就沒有公道了?」
關越不知想到什麼,神情有些失控的猙獰,「公道?那些狗官全都官官相護,哪裡來的公道?」
薛嫿沒想到自己這一試探,居然還真的試探出了不得了的東西,這關捕頭居然罵縣令是狗官,這豈止是不滿,簡直是怨恨憤懣。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關越閉了閉眼,平復自己的情緒,待眼睛再度睜開,他又是之前那個冷靜犀利的關捕頭了。
他深深看了薛嫿一眼,意有所指:「薛姑娘還真是不簡單。」他幾乎可以肯定昨晚那件事就是面前這個姑娘做的了,雖然沒有證據,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但他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很多時候,直覺遠遠比證據更準確。
薛嫿回以微笑:「關捕頭不也是么。」
沉默了下,關越先開了口:「薛姑娘,希望今天我們的對話不會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里。」
「那是當然。」
關越:「我還要去調查錢老爺這樁案子,就先走了。」
薛嫿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目送他騎馬離開。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關捕頭對縣令以及錢大志懷有某種仇恨,以至於對錢大志遇害這件事是喜聞樂見的,這也是他明明察覺到她有嫌疑,卻故意放過的原因。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薛嫿才長吁一口氣。
終究還是大意了,以為仗著有五行珠這個神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結果在面對關捕頭時,被他一詐,就露出了破綻。
如果今天來這裡的是其他人,她說不定就要被帶走了,一旦進了縣衙大牢,她說不定就要被「屈打成招」。
到那時,五行珠也不管用,除非她越獄,自此做個逃犯。
那麼薛母他們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薛嫿越想越覺得后怕,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不可仗著五行珠就肆意而為。
進山後,薛嫿先進了空間一趟,空間不出意外又變大了一些,只不過這一次並不明顯,只稍稍往外擴大了一圈。
裝種子的瓷碗、海柳玲瓏球、傀儡小木人,這三樣東西蘊含的紫氣,加起來都遠不及昨晚救下的美男。
玲瓏球和小木人給了弟弟妹妹,瓷碗她就自己留著了,放在空間里當容器。
瓷碗洗凈后,呈現出了原本的樣子,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當真是瓷器界的頂級美人。
也虧得瓷碗保存完整,沒有磕破了哪兒,不然還真是暴殄天物。
她將裡頭的種子分了類,發現大部分都是一些常見的水果種子,像是桃李杏、西瓜、葡萄、橘子等,她不禁懷疑這些其實就是那雜貨鋪老闆吃水果時吐出來的果核。
瓷碗就是他專門用來吐果核的。
薛嫿不知道的是,她真相了。
不過裡面也有一些很奇怪的種子,比如綠色的麥種、紫色的稻種、金色的蓮子……這真的不是霉變來的嗎?
還有些她壓根兒認不出來的,至於人蔘種子倒也找到了。
她將每一類種子單獨劃一塊地種了下去。
也不知道這些種子是好的還是壞的,先種種看吧。能長出來固然好,長不出來也沒什麼。
給種子又各自澆了靈泉水,薛嫿便出了空間,沉入地下來到小屋。
上山十分費勁,但是在地下直接一條直線過去,不要太方便。
而且走過一遍的路,她已經記下了路線,不用再擔心會偏離了方向。
所以原本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她十分鐘就到了。
她沒有在小屋內現身,而是在小屋外,要是屋裡的美男子醒了,見她突然從地底冒出來,不得嚇死?
不知道為什麼,進去的時候薛嫿竟然感到有一絲緊張,但是開門之後,見男人並沒醒來,她就放鬆下來了。
燒了一壺熱水,滴入一滴靈泉,她倒了一碗水晾了會兒,等到不那麼燙,端到床邊將人扶起來,喂他喝水。
和昨天比起來,他身體明顯恢復了許多,已經有自我吞咽的意識了。
「咳咳。」男人被嗆著了,薛嫿忙停止了喂水,拿帕子給他擦了擦。
正擦著,她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一抬眼,面前的人居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清湛的眸子正盯著她。
薛嫿一個激靈,撒手將人推開,還退開了兩步。
「你……醒了?」
男人不說話,神色有些迷茫,坐起來看了看周圍,最後目光落在她臉上。
薛嫿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住,這人本就長得好,又這樣一副小鹿般無辜迷茫的神情,看得她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憐愛之心了。
當然,不管心裡怎麼蕩漾,她面上還是綳得住的,並沒流露出太多情緒來。
「你怎麼樣?身上有沒有哪裡難受?」她語氣十足柔和地問。
他像是終於回過神來,剛醒時那股弱小可憐無助的氣息霎時褪去,神色冷了下來,嘴唇微抿,「你是誰?這是何處?」
聲音如冷泉,清凌凌的,聽在耳里實在是一種享受,就是有點凍人。
薛嫿露出一抹笑容:「我啊,姓薛名嫿,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之前掉進了河裡,是我把你撈上來的。這裡是我爹以前打獵休息的地方,你身上有很重的傷,我就把你帶到這裡來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