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如雲不可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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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見我情緒略有所平復,又道:「腳上的傷好些了嗎?怎如此不慎,竟從馬上跌下?」
「好多了,」我心頭的陰霾被他的語中的暖意散開,彷彿雲霄雨霽,說道:「原來三哥,還是會關心我。大文學」
「這丫頭。」他被我弄得忍俊不禁,憂鬱的面上終又露出了幾分爽朗的笑意.懶
有些沉重的過往雖令人難以忘記,可在他暖意融融的言語間終於淡若雲煙,我不敢再奢望此生的男歡女愛,那個人,顛覆了曾給過我的記憶,我只當他已死去。從此,我只想能守在三哥身旁,沒有花前月下,沒有情意痴纏,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便是此生安樂。
三哥眸中的微光又閃動著,深邃似夜,說道:「還有一事,三哥一直放心不下。若有一日,我朝與叛賊陣前針鋒相對,無論戰局如何,你都要保護自己周全。以後,萬不可這般任性。」
我微微點頭,望著他若有所思的面色,心中難安。莫非,戰情已定,最終,還是免不了一場紛爭糾葛?
窗外的皓月依舊,在這夜下萬般沉凝,卻也掩不住血雨腥風將至的氣息。大文學
黯淡的軍帳內飄忽的燭影愈發恍惚,營外便顯得燈火通明,陣陣低沉的馬蹄聲如縷飄至,似有些急切,透過鮫紗窗,火把的光影明明滅滅,向此聚集。
已是深夜了,軍紀驗明的駐地喧鬧萬分。我側眸望著三哥,見他那雙眸飄過了幾分陰雲,是如此幽深,令人難懂。蟲
又聞外面有守將請進,三哥趕忙宣他入內。
「何事如此喧鬧?」三哥不改一如既往的鎮定從容,淡淡問道。
「營外守軍來報,叛軍現駐紮我軍駐地外不足百里之地,請皇上裁奪。」
只幾日,他們便至不足百里之地,不容人喘息。
已然料想到的悲劇,真正來臨的剎那,依舊令人心下惶恐。
三哥站起身,修長的身影被月拉得很長打在地上,背影總覺落寞,卻透著天人臨世之感。他吩咐道:「召集所有戍邊守將統領至朕軍營。大文學」又對我道:「快些歇息吧,三哥改日再來看你。」說罷,他疾步離開,匆匆步履使人留戀。
桌台上的小燭燃盡了,蠟汁滴落在燭台上,已然乾涸。偌大的軍帳內,只剩我一人。窗外的月色也被烏雲遮住了,這裡更顯詭異陰森。
我倚著粗製的木榻,再無睡意,只想透過夜空中的烏雲,望見一片清靜之地。
原來,經歷過太多風霜的心,便對一切無所畏懼,我無法控制自己思緒蔓延,便不得解脫。不如,由他去吧,他既如此薄情,就讓我們,一同選擇毀滅!
過了不知多時,一縷微光打破了晦暗的夜幕,空氣中卻更為陰冷逼人。我披上木榻上的銀色狐裘,瑟縮著坐在榻邊。
營外留守的侍衛在外叩門,恭敬道:「稟公主,皇上下令拔營,請公主收拾妥當。榮將軍在營內候著公主。」
我如行屍走肉一番梳洗,只將滿頭青絲以一直粗製銀簪綰起,再無心留意銅鏡中的容顏。便向表哥榮幽峰營內趕去。
外面一派蕭條之景,高立的營帳頃刻間變為滿地灰白色的帆布,由幾侍衛在呼嘯的凜冽寒風中打理著。
過了半日,正午荼毒的驕陽高懸之時,數十萬的戍邊將士戎裝戰甲,精神抖擻抵達駐地的城池,這劍拔弩張的形勢絲毫沒有亂了軍心。
駐地城池內,終日回蕩著雄渾的號角聲、練兵聲,旌旗飄動空中,馬蹄滾滾,為這深淺色的銅牆鐵壁增添了無盡的恢弘之氣。
三哥在駐地城中為我安排一住所,又將秦峰等御林軍從漠北之地調往西南,專程派來保護我。
我只得終日惶惶呆在城中,無所事事,聽聞外面壯烈的號角聲也只得無動於衷。守城內的緊張氣氛愈發強烈,無形中彷彿有一隻厄在脖頸上的鐵手,使人窒息。
林國的叛軍駐紮地只在城外數十里處,一路從林國至西(WWW.ShuBao2.CoM/class12/1.html南的千里奔波,必定會使他們筋疲力竭,這邊是我朝將士的時機,三哥未再多加思慮,只令戍邊大軍略作休整,便即刻前往剷除亂黨。
是夜,城內籠罩在青光月下,一派靜謐祥和之氣,斑駁的樹影打落在青灰色的操練場上,樹葉搖曳間沙沙作響。嚴峻的形勢猶如天降巨網將這座古老的城池籠罩,只有漆黑中閃過的星星點點微光,才給人一些慰藉的暖意。
我依舊如行屍走肉呆在房內,靜待清晨的微光乍現。今夜,註定會是一個不眠的夜晚,因為明早,便是我軍前往平亂之時。我的心間,總如奔涌的江河,滔天巨浪席捲著往日的溫情與此刻的無奈,令我眼前一片迷茫。既已走到了這一步,便再無退路了。可我深知,這場紛爭,終究不會有贏家,他若兵敗被俘,便是千古佞臣,定會挫骨揚灰;可若他君臨天下,我絕不甘作亡國之人,我寧願選擇了斷。
聽聞門外有人叩門,有侍衛走入,端來一墨色的雕漆木案,上面一隻銅黃色的盅內乘著純白色的米湯,旁邊白玉瓷盞內的玉盤珍饈失了色澤,不似皇城中的御膳那般。
我早沒了胃口,整個人始終渾渾噩噩,可畢竟明日大軍交戰,若是旗開得勝,我便也要隨大軍前行駐紮,所以即使對這晚膳無法下咽,也只得勉強自己進食一些。
白玉瓷盞內盛放著的飯菜仿若糟糠一般,澀口又難以下咽,我令侍衛將這些撤了出去,可轉念一想,若是我朝將士皆食此物,即使萬夫不當之勇也難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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