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我只是想知道結果而已
「沈警官，謝謝，這裡的礦泉水很好喝。」付國泰擰開礦泉水的瓶子，一下子就一飲而盡，滴水不剩。
他現在突然冒出這句話，還是讓瀋海麗感到有一點兒震驚的。
這只是一瓶最最便宜的礦泉水而已，真的只需要一塊錢就能買到一瓶的，為什麼現在眼前的這個犯罪嫌疑人居然會說這裡的礦泉水是最好喝的，這真的讓瀋海麗有一點兒想不通。
「沈警官，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結果，請你告訴我好不好，算是我請求你的。」付國泰說。
喝完了整整一大瓶礦泉水之後，他似乎感覺身上已經沒有那麼燥熱了，渾身上下甚至有一種清清涼涼、冰冰爽爽的感覺，不知道這是不是心理作用。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們警方現在也沒有一個統一的審定結果，我們甚至不知道像你現在這樣的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把你認作是什麼罪，應該怎麼樣處分你，這些我們其實都是不知道的，所以也請你不要為難我好嗎，沒有這麼快的，要是現在這麼快就已經知道結果了，我肯定也會告訴你。」瀋海麗說。
「好吧，那我也不問了，沈警官，既然你們警察局的同志們對我不放心，派你來再次審問我，現在你有什麼樣的問題，或者你們警察局的同志們有什麼樣的問題，你們代表他們來問我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告訴你們。」付國泰說。
瀋海麗突然覺得現在這個小偷也不像之前她自己想象地那樣不好打交道。
「行啊，你果然算是我見過的這些小偷裡面比較聰明的一個，我就這麼說吧，我們警察也不是懷疑你的供詞造假，也沒有懷疑你的供詞存在什麼常識性的錯誤，我們就只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而已。」瀋海麗說。
這個警察突然再現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能夠有什麼用處啊，明明就是懷疑我啊，想要再次派出來打探一下，肯定就是這樣的，這群警察心裡想的是什麼，別以為我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呵呵。
「哦，是嗎，可是我想說的意境完全都告訴你們了啊，而且我可以憑著我的良心說話，我告訴你們的那些全部都是真實的，從來就沒有撒謊騙人，這種事情絕對不是我付國泰干出來的，我希望警察同志能夠相信我，畢竟，什麼樣的謊話都能說，但是在這種事情上我是不可能說假話的。」付國泰說。
「你要先靜下來，我說了，我的意思並不是懷疑你，我們警察根本就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相反的，我們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我們就僅僅只是希望你能夠提供給我們更多的更具體的更加有用的信息，這樣才能對我們的調查有多一點兒地幫助。」瀋海麗說。
「可以，可以，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僅僅只是裡面的一個比較小的頭目，也許我知道的並不算太多，但是我保證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們。」付國泰說。
「嗯，那我現在就開始提問了。你自己也要聽得仔細一點，千萬不要再聽錯了，知道嗎？」瀋海麗說。
「知道，我知道的。」付國泰說。
「根據你提供的那個黑暗組織的藏據點，我們也都一個個看過，一個個排查過了，你確定你說的那些地址全部都是正確的嗎，你有沒有在說這些地址的時候腦子裡面想的是其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或許就在那一瞬間把你的思路徹底打斷了，請問你有這種情況的產生嗎？」瀋海麗問。
「沒有，絕對沒有，我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想，一個字一個字地記，一個字一個字地寫，我保證這是絕對不會有錯誤的，我肯定沒有錯誤，所以我希望你們警察同志在這一個問題上不要再壞我了，我相信我自己的記憶力。」付國泰說。
「也好，那你現在就一個個地把那些地點全部都在我看面前背誦一遍，可以嗎？」瀋海麗聽到付國泰說「不要再去懷疑他的記憶力」，哈哈，要的就是你現在跟我們說這句話，哈哈，既然你自己都已經承認了，這可不是我逼著你承認的。
「嗯？沈警官，是我說了什麼話，突然之間讓你感到很好笑嗎？是不是這個意思？」付國泰問。
「嗯，也不能這麼說，既然你自己說自己記憶力很好，那你就把你說過的那八十個藏據點的地址一個一個地背下來。」瀋海麗說。
付國泰先是感到一震驚，怎麼會這樣啊，難不成還真的懷疑我造假了啊，我說的明明就是真的啊。
就算真的有假的，那也應該是地址搬遷而已，畢竟這八十個據點中已經有一些是組織內部正在商量搬遷，不知道要搬到什麼地方去呢。
但是這些藏據點都是在全國範圍里分散開來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他們各自的地區負責人，這就不是他付國泰所能管到的事情了，就算真的要搬遷，根本就不會讓他這樣的一個人知道。
有時候甚至連他們的老大都不知道呢，更不要說是付國泰了。
但是在瀋海麗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付國泰還是猶猶豫豫地開始背誦起了他之前就已經告訴過這群警察的八十個藏據點的地址。
一個，一個，還有一個。
這是付國泰自己在心裡默算的。
一，正確，二，正確，三，正確。這是瀋海麗聽到的。
付國泰就這樣疙疙瘩瘩地背誦著他以前寫下來的那些地址，當然，瀋海麗的手上就有一張，沒錯，付國泰用他自己眼睛的餘光掃視了一遍，明顯也已經被他掃視到了。
沒錯的，這張紙，就是剛剛付國泰自己親自寫的，而且那張紙頭上的內容恰恰不是別的，正是他現在正在背誦的八十個藏據點。
「你聽到了嗎？你能聽到嗎？」付國泰背誦到一半，突然對瀋海麗說。
可是瀋海麗就像是一點兒都沒有聽到一樣，對於付國泰現在說出來的這句話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反應。
」沈警官，你現在可以聽到我說話嗎？付國泰問。
「嗯？你現在在背誦的是什麼東西啊，你的聲音怎麼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現在輕得就像是蚊子叫一樣，你現在這樣的聲音是要叫著給誰聽啊，我聽不到，我現在根本一點兒都聽不到，你可以把自己的嗓門放得大一點嗎？」瀋海麗說。
可是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聽他背誦啊。
但是很快的，付國泰就注意到了瀋海麗的另外一隻手上海拿著另一樣東西。
一支筆。
雖然隔著有點遠，而且付國泰現在是被關在牢房裡，中間隔著一個大鐵門，但是他還是隱隱約約看到瀋海麗手上拿著的這支筆分明就是紅色的。
就只有這種顏色而已，難道還會不明顯嗎？
可是，可是，她真的沒有在聽啊，而且是真的沒有聽啊，看著她現在的這個表情，根本就想象不出她是一個在認真聽別人說話的人，認真聽別人背誦地址的人。
這個眼神，這個臉色，分明就是在上面寫了四個字，叫做「不屑一顧」。
「警察同志，哦不，沈警官，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付國泰小心翼翼地再次問了一遍。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這個聲音，輕得就像是跟蚊子叫一樣，你說你讓我怎麼聽啊？你居然還問我能不能聽到，你這話怎麼好意思被你問得出來？要不要我現在就回到辦公室裡面去，給你拿一個擴音器出來？」瀋海麗說。
「啊，不用了，不用了，沈警官，真的不需要，我好好說，我現在一定好好說。」他先是有點兒唯唯諾諾的口氣，之後他才慢慢反應過來：「啊，沈警官啊，我剛才已經背誦到什麼地方了，你還有印象嗎？我自己已經記不起來了。」
真是一臉的無奈，一臉的厚皮臉。叫你背誦你就好好背誦啊，你以為我真的是來跟你開玩笑，來跟你鬧著玩的嗎？
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根本就說不出什麼理由的，大概就是這個犯罪嫌疑人只是想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判無期，如果被判的是有期，那麼這個期限又是多久？
其實每一個人到了自己遇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哪怕這內心有多麼強大，也是經受不了的。
「你好好背誦啊，你要是背誦好了，我可以告訴你，你在這樁案子中，究竟會有一個怎麼樣的結果。」瀋海麗說。
「沈警官，那我剛才一走神，我一不下心就忘記了我自己剛才已經背誦到了什麼地方，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已經背誦到了哪兒嗎？」付國泰有些得寸進尺地問。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問我背到什麼地方，你說的是背到第幾條的意思，還是背到了具體的什麼地方？我希望你能夠用你的思維組織一下你的語言，盡量不要說一些有著嚴重歧義的話，可以嗎？」瀋海麗說。
「哦，我說的是具體的什麼地方，因為我背誦這些東西的時候我都是有特殊的辦法的，就這些地址而言，我就是根據地圖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原則，就是用這個方向的順序來背誦的。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已經背誦到了什麼地方嗎？」付國泰對瀋海麗說。
「你，你，你已經背誦到了無錫。」瀋海麗說。
突然，付國泰閉上自己的眼神，這個眼神裡帶著少許一點兒回味的神色。「啊，無錫啊，無錫可是一個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