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吃驚
李一凡正生氣，突然，一隻白皙的小手搭在李一凡的肩膀上，張萌萌柔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一凡哥，別為了這種爛人生氣。這些人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還指望他們能懂農民？咱們吃的糧食，哪粒不是農民種出來的？！」
張萌萌一邊安慰李一凡，一邊怒斥著那群西裝革履的禽獸。
值班醫生被伶牙俐齒的張萌萌罵得臉紅一塊白一塊的，正想反擊，區長卻突然出聲：「你、你可是張市長的千金？我、我們見過，春、春節的時候我去過你們家拜訪過的……」
胖胖的區長磕磕巴巴地說著，臉上開始冒汗。只顧著那個二愣子農民了，剛剛定睛一瞧，竟然發現這個農民身旁的這個丫頭有點眼熟，再細細一想，捅了大婁子了！對方是張市長的千金！
聽到區長的話，李一凡和值班的醫生都瞪大了眼睛。李一凡心裡也暗暗吃驚。
張萌萌在大學里不是個盛氣凌人的女孩兒，行事也算低調，不過從用的東西來看，明顯知道家裡不是一般人家。不過張萌萌一直沒有告訴李一凡自己的父親是做什麼的，李一凡知道只要自己去問，張萌萌肯定不會瞞著自己。不過李一凡一直崇尚不拼爹，所以一直沒有去問。
今天在這個情況下突然知道了張萌萌父親的職業，李一凡雖然早有準備，還是暗暗地吃了一驚。
張萌萌是離家出走的，本來就沒想靠自己的父親過活，更何況是在這個尷尬的局面下。不過對方竟然認出了自己。張萌萌打量著胖胖的區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這才想起這傢伙就是春節的時候顛顛地跑來自己家送禮的傢伙！
她老爸是沒有背景，完全靠實力一步步走過來的人，眼裡容不得沙子，跟他處得來的人知道他的脾氣，根本不會做「送禮」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唯獨眼前這個大叔，像是個傻缺似的，非要把錢塞給她爹，氣得她老爹當場就把他趕了出去。
「哼，」張萌萌斜睨著這個肥頭大耳的區長冷哼道：「看不出來啊，原來田區長是這個樣子！」
「這、這不關我的事，我也只是不舒服來看個病。為人民服務嘛……」區長原來姓田，田區長聽到張萌萌的嘲諷，訕訕道。
田區長一下子把所有的責任都撇到了人家醫生身上，像朵白蓮花似的。醫生更加難堪了，只得對著張萌萌強顏歡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市長家的千金啊！我這就去給您開單子，一定給您請到院里最好的醫生！」
「我倒是不用！」張萌萌清冷的聲音在大廳里擲地有聲：「是我男朋友陪著他的媽媽到這兒來看病的，我陪著我男朋友過來的。你趕緊給他開單子！」
張萌萌搭在李一凡的肩膀上，不屑地看著對方。
大伙兒瞅瞅張萌萌，再瞅瞅一身破爛衣服的李一凡，一臉不相信。市長的千金小姐就算不是嫁的富豪，怎麼滴也應該是個省長的兒子不是？！怎麼可能看中這窮小子，鄉下農民！
張萌萌似乎看穿了對方眼神里的嘲弄，冷笑：「我說，你可別看不起農民！你眼前的這位農民，開可是開著一輛大寶馬過來的！你這醫生當了快有半輩子了吧，現在連輛車都沒有混到。知道為什麼不？全讓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給禍害的！」
張萌萌毫不客氣地罵著那位值班醫生，醫生低著頭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出。
「都說醫折父母心，我看你的良心已經被狗給啃食光了！」
……
知道了張萌萌是市長千金之後，整個院都不敢怠慢了。最好的專家被請來了，VIP病房也給空了出來，大伙兒弓著身子請李一凡的母親進駐。
得知那位腦血管專家是專門跑過來幫忙看病的時候，李一凡擺擺手拒絕道：「算了，我也知道等的痛苦，比我急的人也大有人在，我也按照單子上的序號慢慢來就是。我不搞特權主義。」
只有農民知道農民的苦！
看到李一凡毫不猶豫地拒絕，幾位專家有些臉紅。
由於掛專家的費用是普通醫生的兩倍，很多農民為了省那幾塊錢都沒有掛專家號，所以等的人很少，差不多隻用了一個小時，排在李一凡前面的人就已經基本看完了。幾位專家過來，一起幫忙看秦潔的病。
做了個CT，又做了個核磁共振，總之關於腦部所有的東西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怎麼樣？」李一凡特意避開秦潔，跟著專家們來到會診室。
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個大概，她母親的腦溢血非常嚴重，而且是屬於最嚴重的腦幹出血，一般情況下如果想治癒那是非常困難的。好在家裡人發現得及時，而且李一凡用的不是一般的草藥，所以才把秦潔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可蒼蘭草不能一直用，而李一凡又暫時沒有新的法子，總之，暫時住在醫院裡，再請一位陪護，這樣總比一個人在家裡強，萬一遇到什麼事情還有專業人員照應。李一凡是這麼打算的。
各位專家的臉色有些奇異又有些古怪。
為首的一位頭髮花白，看上去已經上了年紀。他的胸前別著一個名牌：專家黎明和
黎明和皺著眉頭看著桌子上攤著的各種各樣的拍的片子以及各種儀器調查出來的數據，緩緩開口：「不能算是不妙吧，因為血塊已經有變小的趨勢了。」
李一凡鬆了口氣，雖然早就在意料之中，不過聽到醫生說出來，肯定自己的私下的看法，也讓他很愉快。
「不過，」黎明和臉色更加古怪了：「我從醫這麼多年，從未遇到過這麼嚴重的腦溢血還能存活下來的，有的比她還輕微的就算活下來了至少也是個癱瘓，腦中的血塊基本就是淤積的形式，這位患者倒是十分奇特……」
黎明和說著，其他幾位專家也都附和著點點頭。
李一凡自然知道這是蒼蘭草的功效，不過不好跟專家們解釋，估計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如果在醫院恢復的話，大概需要多久？」李一凡繼續追問。蒼蘭草最多一個月用一次，他得在一個月之內研究出別的可以和蒼蘭草交替使用的藥物，而這一個月如果交給醫院，是不是情況可以更好些？李一凡心懷一點希望。
沒先到，幾位專家想了一會兒，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恐怕還達不到治療的水平，只能控制和延緩。不過我看你的母親自身癒合效果挺好的，估計腦幹中的血塊也是體內自行吸收的吧，不如回家靜養……」
專家說到這兒的時候，李一凡已經忍不住在心裡罵了無數遍的庸醫了！傻缺！憑人體自身的吸收能力能吸收成這樣兒？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他奶奶的，還不如他自己給老媽治病呢！
「罷了罷了，」李一凡擺擺手：「那就讓她在這兒靜養吧，家裡那邊周圍的環境不太好，醫院還有專門的醫生可以照看著。」
跟著李一凡到處打點事物的順子這時候已經蹬，蹬地把入院手續給辦好了，VIP病房，普通護理。
這時候的李一凡上次掙來的錢基本已經花得所剩無幾了，壓力也接肘而至。李一凡在心裡默默地計算著，這一個月的病房錢和護理費少說也有十來萬，而買了車買了地，還給家裡補貼了不少東西之後，只剩下十萬元不到。
張萌萌似乎看出了李一凡的窘境，出聲輕聲安慰道：「沒事兒，一凡，你那兒如果緊張的話，我這兒還有。」
「不用，我能成。」李一凡給張萌萌一個肯定的眼神。都是男人養家，哪有靠女人過日子的！既然把有膽把張萌萌這丫頭承認是女朋友，就要負起一個男朋友的責任來！
「我們先回去看看媽，然後我帶你出去吃飯吧，到現在都還沒有填飽肚子，這可不行。」
病房裡，秦潔清醒地坐在床上，她的手和腳還不能完全靈活地動彈，護理剛剛幫她換好了病號服。
秦潔一看到自己兒子，有些局促不安道：「兒子，這是病房嗎？怎麼比咱們家裡還要好？感覺，感覺就像是住了一個城裡的商品房似的，怪不習慣的……」
李一凡笑了：「這當然是病房，特意給您準備的，要是有哪兒不習慣的，或者是缺了什麼，你就喊護工，讓護工給您弄好。這是我給您請的護工，專門照顧您的，兒子過幾天可能還要去別的地方出差，沒法時時刻刻顧到您。」
「哎，要什麼護工啊！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看，這兒的東西這麼齊全的，請個護工得要多少錢……還有，住這麼好的病房又得要多少錢……」秦潔有些哆嗦。這輩子她都被住過這麼好的地方，床軟的都能陷下去，茶几上還有鮮花，遠遠地還能聞到花香。
「錢的事兒您就甭操心了，這都是我的事兒。」李一凡看著秦潔的模樣，頗有些心酸。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出來掙錢讓他們肩膀上的擔子輕點，日子過得好點。